第615章 刺痛了她的眼睛
媽咪的很多決定都透著倉促。
但又好像,那麽堅定。
這其中的糾結……或許她自己本身也是糾結的吧。
但好歹,現在邁出了第一步。
加加不是說過爹地最想見的人是媽咪,隻要媽咪回來了,那他就不會死了吧。
加加也拉著她的手不肯放開,她現在是傅加心裏的希望,好像現在,有媽咪在,家裏的天就不塌,媽咪能回來真好!
他臉上露出了一個久違的笑容,“你不見爹地?”
“我有更要緊的事情做。”她蹲下身,抱了抱傅宥,“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我會準時出現在A院。”
簡寧馬不停蹄,直奔顧家。
這裏的門是開著的。
四周也沒有了那些保鏢,有兩個站在門口的傭人看起來也像是在等她。
簡寧心中有些詫異,但臉上並未顯露分毫,隻是沉默著跟隨他們朝顧家門廳走去。
對比傅家、泠家,同樣也算是傳承了很多代的顧宅就如同這個家族一樣,一直處於不溫不火的狀態,宅院麵積也不大不小,如今看過去認定凋零,倒也顯得異常寬敞。
“簡小姐。”顧鬆柏親自出來,但那表情並不是迎接,而是帶著一絲威脅,他把手裏的文件遞給她,“把這個簽了。”
她掃了一眼,“被害者諒解書?”她嗤笑,立刻明白了顧鬆柏這是想取得被害人的諒解,然後去保釋顧洺笙,“你不應該去找崇明?為什麽讓我簽?他才是受害者啊。”
簡寧想到他頭上的傷口眼神裏的濃鬱便重了一分。
“你見到我可不應該是給我這個文件,而是應該向我磕頭謝恩才是。”
顧鬆柏頓時笑了,“好張狂的女娃,說話的時候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處境。”
“我什麽處境?”簡寧反問,“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
她講話的時候,已經開始了拿漢針的動作,“恐怕顧伯伯是忘記了當初是誰把你從植物人救到現在這種樣子的,更忘記了我在直播中的表現,我可以把你治好,也能把你的植物人狀態重新還給你。”
她把那份和解書撕掉,“所以別拿這些離譜的東西在我眼前晃悠。”
紙張一點點變得粉碎,她手中的銀針更是閃爍著冷白的光,晃的顧鬆柏向後退了兩步。
“直播……”他眯著眼睛,“那天的直播不是你讓人掐斷的?還在屏幕上寫了很多嘲笑我們的話,還自稱小爺,除了你的人誰會注意到我們的ID?”
小爺?
那就是傅加了。
他每次一操縱起計算機,就會情不自禁地自稱小爺。
但是加加技術好,卻不會有這麽縝密的心思,傅宥又對計算機操控沒有興趣,那在他旁邊引路的人隻能是傅庭堯。
上次直播……他也在一直默默關注?
甚至背後也在努力幫她掃平障礙?
其實傅庭堯……在陸淺淺事件中也是一個被騙的人,他其實……同樣何嚐不難過?
隻是在簡寧看來,這份難過,和她經曆的那些,還是少了點。
傅庭堯為她做過的這些,她曾經為了他做的也同樣不少。
那時候,口口聲聲不信她眼眼漠視她的人也是傅庭堯。
如今,不過是風水輪流轉而已。
她沒必要覺得太難過。
她不斷安慰自己,試圖把自己的思緒從那個男人身上移開。
她今天來這裏,是有要事的。
可這件事,能抵得上傅庭堯的命重要?
要是這次,他真的挺不過去,那今後,他就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了,而且是為了替她擋倉而消失,是替她而死,她從此就要欠傅庭堯一條命。
可是他們之間,向來都是傅庭堯欠她,什麽時候輪到她欠他了?
簡寧不甘心,更不接受這樣的安排。
她不要讓自己帶著愧疚生活。
這種難受的心情本應該是給傅庭堯的懲罰。
怎麽如今卻輪到了她身上?
她神情怔怔,忽而轉身,拔腿就往外麵跑去。
或許,現在比試探顧鬆柏背後的人到底是誰更重要的,是傅庭堯的命,是那條鮮活的,當初用了庾澈的心髒才救回來的人命。
現在如果說隨便放棄,那是不是有些太早了點?
顧鬆柏的人原本預備著簡寧對他動手,可她卻突然朝反方向跑去,讓他們都毫無防備的吃了一驚。
“我改日再來。”簡寧不忘對他放言,“顧鬆柏,你也可以找時間看看我的直播回放。”
那天對於王浩那個人的操作,就是對他的警示。
老謀深算的顧鬆柏肯定能看明白,到時候應該多少都能有所忌憚。
她再來尋找答案的時候,應該就能輕鬆很多。
一直到簡寧的身影消失不見,顧鬆柏才離開原地朝房間裏麵走去。
顧家的宅院就是很普通的西式別墅,整個建築的裝修也是普通的現代奢侈風,所以各個房間之間也沒什麽玄機,隻需一拐彎,就到了正對大廳的那個房間。
那個門窗上,藏著一雙眼睛。
“她走了。”顧鬆柏站在門外,此刻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非常倉促,以至於您說的那些話我還沒來及跟她講。”
“嗯。”那雙眼睛透著一種陰毒,像是毒蛇的冷眼,讓人不寒而栗,可聲音卻很幼齡“顧洺笙那邊,我會讓他出來,不論簡寧說什麽,你隻需知道自己是誰的人就好。”
似乎已經看透了顧鬆柏想要看直播錄像的心。
他頓時一個激靈,“我……我知道,那洺笙的事情就拜托了。”
“都是一家人。”忽然間,那雙眼睛的聲音好像又變的尖銳了,“不用和我客氣。”他把手裏的紙條交出去,“這個,你好好看看,是我今後的計劃,你要不遺餘力的輔佐我,按照我上麵的要求,趕在醫療學會開始之前完成。”
……
簡寧趕回A院的時候,傅宥和傅加正在相互依偎著站在傅庭堯的病房外。
兩個人就像兩個剛剛破殼的小雞仔,腦袋靠的非常近,似乎隻有彼此才是彼此的唯一依靠。
這一幕,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