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變萬變

  慕容秀以這一巧妙的變招戰勝了對手，相比慕容漣力壓二女的實力來說慕容秀的勝利對於台下觀眾來說卻是不算出彩。此時場上隻剩下慕容秀和慕容漣，隻聽慕容漣道：“秀兒，想不到幾日不見你居然進步如此神速，看得我這個當姐姐的都想和你好好過幾招了。”


  事情確實如此，慕容漣是很清楚當時慕容秀剛到慕容世家時那毫無武功底子的樣子的，別說舞劍了，讓她提桶水可能都提不動。而今日慕容秀一套慕容劍法卻是輕靈之中又不失厚重，如此神速的進步當真讓慕容漣大吃一驚。


  慕容秀聽了卻是向慕容漣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道：“好啊！好啊！我也正想向姐姐討教討教。”場下的人聽罷二人的對話卻是議論道：“誒，我看那個叫慕容秀的師妹實力也就一般，她要和慕容漣師妹一對一想來是毫無勝算的！”另一名弟子接話道：“是啊是啊！這慕容漣師妹雖然和慕容逸軒師兄差距不小，但是在慕容家女弟子之中除了慕容碧瑤師姐之外其餘人應該都不是她的對手吧！”


  江天峰在一旁聽的卻是搖頭反駁道：“我認為二位師兄的觀點有失偏頗。”隻聽一名弟子道：“哦？那這位師弟有何高見？”江天峰道：“我認為慕容秀師妹對上慕容漣師妹完全有一戰之力，就算不能勝之也不會輕易敗下陣來。”另一位弟子道：“師弟何出此言？我見那慕容秀師妹內力虛浮似乎才剛剛入門，而慕容漣師妹內力渾厚，再加上一套慕容劍法也是爐火純青。怎麽看慕容秀師妹都是沒有勝算的。”


  江天峰回道：“二人內力修為和套路深淺卻是如師兄所言，慕容秀師妹內力不如慕容漣師妹深厚，慕容劍法也不如慕容漣師妹掌握的那般熟練。但就憑剛剛慕容秀師妹戰勝剛剛台上那位師姐的那一招就可以看出，慕容秀師妹以一個變字就可將其內力和套路的劣勢化解。”


  兩個慕容家三代弟子聽江天峰這麽一說頓時來了興趣問道：“哦？師弟所言的這個變字是何意？”江天峰道：“變字乃知事事並無絕對。當內力虛浮者對上內力深厚者時隻需將內力在比試中發揮的作用降到最低，那此時內力虛浮者之劣勢自然也就化解。”江天峰見兩位慕容家三代弟子似乎有所悟便繼續道：“剛才場上慕容秀師妹和另一外師姐相比其內力也是較之更為虛浮，然而在比試中卻完全看不出二人內力有所差距，何也？”


  一位慕容家弟子搖搖頭道：“不知？”後看向另一名弟子，另一名弟子也是搖搖頭道：“不知，還望師弟言明。”江天峰笑了笑後繼續道：“原因就是每當那位師姐以內力發勁而出劍時慕容秀師妹便以幾乎不需要運用到內力的輕靈之招應對而將其所發之力盡數卸去，此之謂以柔克剛。而每當那位師姐以輕靈之招對敵時慕容秀師妹便以最大之內勁攻之，此之謂以剛克柔。要知道剛可以克柔，柔亦可以克剛，事事並無絕對，此之謂變也！”


  二位慕容家三代弟子聽罷後豁然開朗，並陷入沉思之中似有所悟。而就在江天峰與二位慕容家三代弟子交談之時台上比試已然開始。隻見慕容漣一開始就以一招威力極大地柳鶯花燕攻向慕容秀，而慕容秀卻是不慌不忙地如江天峰所說那般以一招劍走輕盈的新燕春泥迎了上去。


  慕容漣每一式無論劈、砍、刺、挑慕容秀都想方設法以卸勁之道避其鋒芒。這讓慕容漣感覺好似在於一塊海綿戰鬥一般是有力無處使。看到此處台下那兩名慕容家三代弟子心裏卻是一驚道：“沒想到事實真如那位師弟所言，慕容漣師妹竟然真的沒有占到半分便宜。”另一位弟子道：“是啊，這就是對武學的悟性啊！隻要稍有所悟便可樂令實力大增。”說到這裏兩位弟子剛想找江天峰再請教一番卻發現江天峰已然不在了。


  原來是下一場比試就輪到江天峰了，所以他便前去擂台入口處準備上場。此時那兩名慕容家三代弟子中的一個又道：“想來無論是台上的慕容秀師妹還是台下剛剛那位師弟都已然悟透了這變的意境，這樣的悟性真是令人生畏啊！”


  而就在台下議論紛紛時台上卻是打的難分難解，每當慕容漣以威力巨大的柳鶯花燕攻擊時慕容秀便以新燕春泥輔以燕子銜食迎擊，此時慕容秀這邊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而慕容漣那邊卻是給人群鶯鬥豔之感，這群鶯一入春風之中便如石沉大海不起一絲波瀾。


  而每每當慕容漣試圖以輕靈劍招新燕春泥攻向慕容秀時，慕容秀便以柳鶯花燕輔以燕子銜食力壓慕容漣的劍招，就這般二人在台上已經鬥過了數百招。


  除了場下弟子看的心驚之外坐在高台上的慕容家第一代和二代弟子也是倒吸一口涼氣。隻見慕容燁對慕容覽道：“大哥，你看這慕容秀的內勁不如慕容漣深厚，慕容劍法也沒有慕容漣熟練而她卻能在比試中立於不敗之地，你說這乖不乖！”慕容覽之前才同慕容秀和江天峰同遊蘇州，隻是之前慕容秀在他眼裏就是個人畜無害的小妮子，誰知今天一上台便有如此可怕的實力，然而慕容秀能利於不敗之地的原因慕容覽卻是也不知隻得搖頭道：“我也不知曉其為何能堅持到現在！”


  原來即使是慕容家二代弟子也很少有人能看出慕容秀“變”的武學意境。在大多數二代和一代弟子詫異的眼光中隻有慕容宇和慕容家家主慕容楓露出了既驚訝又讚許的神色。隻聽慕容宇對慕容楓道：“父親，沒想到這秀兒習武才幾月就能領悟到武學中這變的意境，此女天賦怕是在兄長之上啊！”慕容楓聽罷笑了笑道：“不錯不錯！武學一途除了勤修苦練之外感悟也是十分重要的。這武學意境從別人那裏或者從秘籍那裏是學不到的，隻有自己親身體會才能有所得。”


  而場上慕容秀卻是不知道場外有如此多的人在議論著自己，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領悟到了武學的至高意境“變”的意境。其實慕容秀和江天峰能領悟到這一點也不全是他們的天賦使然，也與他們從小的環境有關。


  慕容家弟子從小在慕容家長大，無論是琴棋書畫還是刀槍棍棒學起來都是一板一眼，而缺乏變通，時間長了雖然能夠熟能生巧但是卻也難領悟這變的意境。而江天峰和慕容秀卻是不同，他們從小在河西鎮長大，行事率性而不缺章法，在共同的章法之下又能夠雖具體情況改變，此之謂不變萬變也。


  事實上慕容家弟子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領悟到這不變萬變的意境，但是完全按照章法的不變本身就很難做到，更何況那在做到不變之後才能體會到的變的意境了。就慕容家一代二代弟子中也就隻有家主慕容楓、二代弟子慕容豪、慕容宇和慕容翎觸碰到了這不變萬變的意境。


  此時比武場上慕容秀與慕容漣又過了百招，而此時的慕容秀已然額頭香汗淋漓。由於慕容秀內力與慕容漣相差太大，而這耐力又直接與內力修為有關，所以縱然慕容秀能夠以不變萬變的意境立於不敗之地長時間拖下去卻也是耗不過慕容漣。


  就在慕容秀一劍挑開慕容漣攻來的一劍後，當慕容漣正準備再次發難時隻聽慕容秀氣喘籲籲地道：“打不動了，不打了，我認輸。”此聲一出場下一片嘩然。有人驚訝慕容秀這般內力和劍法修為也能夠與慕容漣相抗衡如此長的時間，也有人驚訝還有人比試因為打不動了才人認輸的。


  但是無論如何這一場慕容秀確實如江天峰所言是要敗下來的，隻是不會敗得那麽輕易罷了。就在慕容秀認輸的一瞬間慕容漣深深吐出一口氣，但隨即卻又感到不可思議，她不知道什麽，剛剛的比試中自己完全被對方牽著鼻子走，如若不是對方認輸自己絕對沒有打敗對方的可能。


  慕容漣不知道此事的原因，但在和慕容秀比試時卻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她似有所悟，但總感覺還是差這點什麽。此時隻聽慕容秀開口道：“漣姐姐真厲害，打了那麽長時間還那麽精神！”


  慕容漣卻是苦笑一聲道：“秀兒妹妹承讓了，若是妹妹內力再有所提升，想來姐姐我卻是幾招都接不下來吧！”慕容漣這倒也不是恭維之話，慕容秀若是內力和劍法再有所提升拚接著不變萬變的意境想來是難逢敵手的。想到這裏，慕容漣心中雖然有些許嫉妒，但是好在慕容家平時注重修君子之心，她想想個人各有際遇，自己還需更加努力，倒也就不在意這件事了。


  此時二人相互挽著胳膊下了台，慕容秀剛下台就看到正準備上台的江天峰，隻聽慕容秀道：“天峰加油啊！”，江天峰隻是微微一笑回道：“秀兒放心，我定會為義父爭光！”說罷江天峰大踏步走上了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