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這毒，無藥可解
“綠衣，將午膳端來我房間，王爺們和臭丫頭今日都在我房間一起用膳。”
“是，老太爺！”綠衣一直在門外，應了一聲下去了。
北宮鏡夜不反駁，也不推辭，似乎聽從了姬傲溢的安排，身後的北宮禦柒同樣鎮定的坐著。
姬一然想著這些人也太不知道客氣為何物了吧，不過鏡王妃救了她，是也該請一頓的。
姬傲溢剛一吩咐完，轉頭便又和北宮鏡夜聊了起來。
不多時午膳擺上來，四人對坐。
姬一然餓了一早，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就吃，被姬傲溢狠狠的敲了一下，她立即尷尬一笑，放慢了動作。
北宮鏡夜和北宮禦柒則舉止優雅，細嚼慢咽，說不出的皇子風範。
姬一然學不來，隻能心裏感歎。她從小就覺得吃飯要講究速度，因為特別的珍惜來之不易的每一餐，生怕吃不飽。
而姬傲溢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和北宮鏡夜的話語也漸漸多了起來，從他年少出征，再到這幾年的征戰生活，再到和黎婕的婚事…北宮鏡夜是有問必答，偶爾側頭聽姬傲溢說話，麵上深情依然，不驕不躁，這讓姬傲溢非常滿意，甚至眉飛色舞起來。
一時間房間氣氛活躍，二人話語顯然投機，北宮禦柒用完膳後則靜靜的坐在一旁，盡顯穩重，姬一然也從中了解了更多關於這個鏡王的事跡，知道了他剛打贏一場勝仗回來就碰上了鏡王妃遇害這件事，怎麽說，確實也夠倒黴的。
姬一然開始聽得津津有味，後來吃飽喝足後漸漸困乏起來。她想到她來到這裏之前因為任務已經幾日未眠，如今來到這裏又死裏逃生擔驚受怕幾番折騰，如今一切事情都過去了，身心放鬆下來，自然挨不住了，趴在桌上漸漸睡著了。
睡前還不由感歎，原來這人就是北宮皇朝第一戰神，果然有牛叉的本錢。
北宮鏡夜餘光掃見姬一然頭歪在了桌子上，均勻的呼吸傳出，他嘴角微勾，並未點破。
姬傲溢說得正起勁，自然沒有發現姬一然睡著了。說了半響才覺得口渴，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水，他這才發現姬一然居然趴在桌子上呼呼睡著了。頓時大怒：“臭丫頭，給我滾起來！有客人在你就呼呼大睡，成何體統！”
姬一然一個機靈，猛的直起身子，瞌睡蟲也被嚇醒了一半。
“本來以為你受了教訓長進了，沒想到越來越不像話了。瞧瞧這京都有哪個大家閨秀跟你一樣？你妹妹雨花可是溫婉端莊，怎麽就有你這麽一個不做典範的姐姐？我老頭子不知道哪輩子沒積德行善，這輩子有你這麽一個日日給我闖禍的孫女。”姬傲溢又對姬一然瞪眼，再次訓誡起來。
姬一然自覺理虧，有長輩在，有客人在，她再困也的確不該睡，太沒有禮貌了。遂不言語，悉心聽教。
姬傲溢見她一副認錯的樣子臉色才緩和不少，轉頭對北宮鏡夜歎道：“讓鏡王見笑了。我老頭子這一輩子什麽都好，就是出了這麽一個紈絝不化的孫女，要是有你這麽一個孫子的話，我死也瞑目了，隻可惜我那不孝兒子兒媳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
姬一然汗顏。
“姬爺爺客氣了。大家閨秀固然好，但不如真性情，這一點您應該最有體會的才是。”
“所以你才會選擇娶黎婕吧，隻是可惜了那孩子。”姬傲溢搖頭歎息了一聲。
北宮鏡夜則不再言語，目光望向窗外。
“不過我家丫頭雖然一無是處，還就這一點好，也不愧是我老頭子的孫女，如若你還未娶妻，又碰上這等事再過幾日一然也要舉行成人禮了，我老頭子倒也想攀上你這門姻親呢嗬嗬哈哈……”姬傲溢魔性般的笑聲充滿了廂房。
……
姬一然猛翻白眼。
“其實小王爺看起來也不錯，年紀和我們家一然更相仿，要是有機會…”
“噗……”姬傲溢話還沒說完，北宮禦柒口中還未咽下去的茶水一噴而盡。眼睛像見鬼一樣在姬傲溢和姬一然之間來來回回的穿梭。
“咳咳咳！…”房間裏突然響起了劇烈的咳嗽聲，北宮禦柒反應過來一把上前扶住了北宮鏡夜。
“皇兄！”北宮禦柒焦急地喊道。
“沒事。”北宮鏡夜皺著眉頭看著手心裏的那一抹猩紅。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在房間裏蔓延開來。
“這…難道你之前的毒還沒解開？”姬傲溢上前摸過他手心的脈搏一探，片刻便皺起眉頭。
“我看鏡王這毒不但沒解反而更加嚴重了，不僅內力嚴重耗損，精神也越來越差了，這樣下去怕是撐不了多久便會…”姬傲溢無奈的搖了搖頭。
北宮禦柒瞬間煞白了臉，前些日子皇兄明明還跟皇上保證過不會有事的，自己一直也被蒙蔽在其中，雖然知道皇兄早些前就已中毒，卻一直沒找到解藥，竟不知道如今已中毒之深。
姬一然則在一旁冷眼旁觀的看著北宮鏡夜手裏的那抹鮮血，眼神裏浮起一絲漣漪。
“求姬爺爺救救我皇兄！”撲通一聲，北宮禦柒突然半跪在地，現如今在北宮估計隻有聲望最高的姬傲溢才能救得了自己的皇兄了。
“不可！小王爺折煞我這把老骨頭了！”姬傲溢走上前一把扶起了北宮禦柒。
“禦柒，不得胡鬧！”北宮鏡夜冷哧一聲，麵若冰霜。
“在海之國，海之王手下有個藥師，聽說世上沒有解不了的毒，鏡王不妨可以試著找找她，聽說鏡王和海之王是至交好友，這個人情海之王應該會賣的吧。”姬傲溢轉過身鋝著白花花的胡子點頭道。
“三個月前曾經去過海之國，她說了，這毒，無藥可醫。”北宮鏡夜抬眼看了外麵的天色一眼，起身站了起來，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拂了拂月牙色錦袍被壓褶的痕跡，對姬傲溢一禮：“本王還有些事，就先告辭了，畫像也已拿到了，來日再來登門拜訪。”
“嗯，既然連天下第一的藥師都這麽說了……怕是這世上也無人能解這毒了。”姬傲溢擺手道：“這藥我會繼續研製，回去先把上次給你的藥吃上，能夠減緩你的五髒六腑不被侵蝕的速度，控製你的內力沒那麽快流失。”
“好，那本王先告退了。”北宮鏡夜笑著轉身向外走去，北宮禦柒對姬傲溢點了點頭拾步跟了上去。
“臭丫頭，還愣著幹什麽？還不送王爺們出府，真是不懂待客之道！”姬傲溢揮手趕人。
“知道了！”姬一然慢騰騰的從椅子上起身，向外走去。想著終於送走了這幾尊大佛，可以出去玩了，在府裏無聊死了，趁著姬雨花出去執行任務的空檔，自由了。
三人一前一後的出了姬傲溢的院子，姬一然憑著記憶向門口走去。走了一段路，姬一然看四下無人，回頭對他們道：“你們不是認識路嗎？自己走吧！”
“好！”北宮鏡夜點頭，隨即繞過她向前走去。
姬一然沒想到這家夥那麽好說話，真不用她送自己走了？雖然那個北宮禦柒在轉過身離去時還不忘朝她吐了吐舌頭橫眉冷對…
她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猶豫了一下，打了個哈欠，當真轉身往回走不送了。
綠衣一直等在姬傲溢院子外，見姬一然送鏡王他們出府她就在後麵遠遠跟著，當看到大小姐居然扔下他們自己回來了，她連忙跑上前，小聲道：“大小姐，您怎麽讓鏡王他們自己出府而您就這麽回來了呢？”
“他說不用我送了，自己認識路。”姬一然不以為意的對著綠衣擔心的小臉揮揮手：“沒事兒，兩個大男人的還怕迷路不成。”
綠衣看著姬一然，想著大小姐也太誠實了吧。鏡王說不用她送她就真不送了。
“那我去給老太爺複命去，大小姐早點回去休息吧，過陣子該和二小姐一起回明軒學院去學習了，不然功課該落下很多了。”綠衣笑意盈盈，一臉的寵溺。
“好！”姬一然莞爾道，回去才怪！她還有正事還沒辦呢！
待綠衣走遠後她回過身往大門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