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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女子當自強!

  “難道不是因為我是沈月嘛?”


  “你也可以這麽以為。”


  姬一然隔著園林往大堂裏掃了一眼,月神隻覺得她的目光清寂,神態不同於她之前的狂妄和狡黠,倒像是在看一件死物一般,無波無瀾,不帶半點情感。她不禁暗自疑惑:難道她猜錯了?不行,她得試探一下。


  “為何要女扮男裝?”


  姬一然先是一愣,繼而恢複鎮定:“早知你很是厲害,看來你也早知道我是何人了吧。”


  “嗯,你的性格和我姐如出一撤,這總騙不了人。”


  “那你應該也知道我和你姐並非親生,隻是毫無血緣的陌生人而已。”姬一然凝眸望向不知處的遠方。


  這是整個北宮都早已知道的事實,就在她的成年禮當天。


  “我倒是很喜歡聽你叫我一聲月姨。”


  姬一然和月神相視一笑。


  “雨花呢,還有姬叔叔,都還好嗎,自從沈家落寞,我流入青樓,卻是很久沒去探望過她們了。”


  探望?


  似乎是看出了姬一然的疑惑,月神道:“我和他們一直都有聯係。”


  姬一然點了點頭。


  “知道一然這個名字是誰給你取的嗎?”


  姬一然搖了搖頭。


  “是我姐呢,她說一然的“一是指不二,無二,獨一無二;也是順利自然的意思。一就是順暢自然的,很隨意的一筆\"!而然是指“就這樣”,合起來就是:自自然然,合乎情理,道法自然的意思,一然,一然,這個名字起的雖輕描淡寫,卻寓意深長啊…”


  “話說,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那會我也就是個十歲左右,但卻記得很清楚,因為你小時候真的非常可愛呢。轉眼16年都過了,你也長大了,姐姐要是知道肯定會很欣慰。”月神側身坐於欄杆之上,雙腳輕點著地,絮絮叨叨的說著,臉上表情溢滿笑容,似乎是想到了以前。


  看著這樣的月神,姬一然並沒有搭話,畢竟這些都不是她的記憶。而是原主的!對於麵前這個月神,亦或者她的母親,算是吧…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倒是一然這個名字的寓意她倒是吃驚不小,畢竟在現代,她隻是一個別人不要的孩子,那時候她也隻是知道她的名字而已,其他,她都不懂,也不想懂。


  就這樣,因為一出霸王別姬使得別姬樓就這樣在貴族中開始興起,並有了和無隱樓一樣的名氣,被世人稱之為“南有無隱,北有別姬”,無一不想來別姬樓一睹風采!而月夜公子這個名字也因為月神的宣傳而傳遍了整個北宮,上至皇親貴族,下至官員財主,但凡是有權有勢有地位之人,在建造家園府邸之時,無不以求得月夜公子一紙設計圖為榮。


  隻可惜和無隱樓老板一樣,似乎無一人見過其真麵目,當中也有人猜測兩家是同一個老板,但是很快卻被否定了,無隱樓老板雖說無人知曉其身份姓名,但是看過其人的倒是不少,雖說是帶著金銀麵具,和他不一樣的是,別姬樓的老板從姓名到身份再到相貌都不曾有人見過。


  所以,便有了這樣一種說法,無隱樓老板是個麵貌醜陋的男子,所以用麵具遮住了容顏,而別姬樓的老板是因為長得太過俊美,有如謫仙般的容顏,怕世人覬覦,所以才不露麵。且這個說法在老百姓之間瘋狂的流傳,都說隻要見過月夜公子一麵,死也甘願。


  北宮鏡夜成了別姬樓的常客,往後的幾天裏他多半是一個人來,要一壺極品西湖龍井,靜靜坐到很晚。


  這天,姬一然剛和月神他們聊完後續工作從林園中經過,見北宮鏡夜竟坐在櫻花樹下的琉璃桌旁,她抬眸看向他,見他一身白衣披著冷月光華,看起來竟然那樣孤單。她不知不覺的挪步朝她走了過去,北宮鏡夜抬眼看她,她這才驚得回神,反正他是男裝打扮,臉型也稍加修飾過了,他肯定認不出她是誰,幹脆大大方方地在他對麵坐了下來:淺笑道:“殿下不介意吧?”


  北宮鏡夜掃了眼周圍空閑的座位,懶懶一笑道:“介不介意……你不是都已經坐下了?本王有些好奇,這麽晚了你不在姬府好生呆著,為何要自己跑出來到這別姬樓來?”


  他早些天也從禦柒嘴裏大概了解飛雲山莊的慘劇,作為飛雲山莊唯一留下來的活口卻被姬爺爺正式收為義孫,為了不暴露身份,隻能隱姓埋名暫時留在姬家,因為其天賦掌家的事情目前都是他在操作,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天賦異稟,不愧是飛雲山莊出來的人…而麵前的這個人,如今她不用每日被逼學掌家了,學習也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倒總是認真的纏著禦柒教她習武。


  姬一然一愣,這貨竟然拆穿了她的身份,就猶如月姨一樣,她的裝扮有那麽爛嗎?啊?這麽簡單就露破綻了,那以後月夜公子還怎麽保持神秘感?!


  “你偽裝得挺好的,隻是恰巧我就看出來了。”北宮鏡夜看她那上下其手滑稽的樣子,心底不由得發笑。


  如果他所猜不錯,當日別姬樓開業,她也參演了那出霸王別姬的戲份,而且演的還是那個令他印象深刻的虞姬,但也唯獨就那一次,後來的幾次,台上的虞姬就沒有之前的靈氣和氣場,怕是之後就換了人了。


  不曾想她竟如此多才多藝…還會演戲,上次慶功宴的鋒芒已經夠他吃驚的了…這可不是隨隨便便就會的事情,台上一分鍾,台下十年功。他記得…他剛及笄不久,應當是十六歲。


  戲是孤單,人是孤獨。風情萬種,千嬌百媚,心裏都隻是一個孤獨。一切韶華,一切榮光便是作了這孤獨的影,影影綽綽的,揮之不去。


  民間的傳言還真是不可信呢。


  “哪有那麽恰巧的事!”姬一然呢喃了句,拿起茶壺自己倒了一杯茶就喝了起來。


  既然都知道了,還裝個啥,不如怎麽舒服怎麽來唄。


  “你一個女子,不在家等著嫁人生子,卻出來拋頭露麵,就不怕姬爺爺罵你?”


  姬一然聽他這麽一說有點不高興了,皺眉道:“誰說女子就隻能相夫教子?女子也可以擁有自己的事業,她們也可以獨立,不一定非得依附於男子才能生存,這點我倒是很佩服鏡王妃,她有自己的抱負,自己的追求,不依附於你,盡管你們之間有交易,但我相信鏡王妃她絕對是很自由的!自由的愛戀著你,自由的做著她覺得對的事情!就像雨花一樣,明知有些事可為,有些事不可為,她還是嫁給了夕王,隻為顧全大局!”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也不依附於他們的男人,反而非常獨立!而我會出現在這裏,同樣是為了這個問題,女子當自強。我沒有靠山,自己就是山!我沒有天下,自己打天下!我沒有資本,自己賺資本!因為我弱了,所有困難就強了。我強了,所有阻礙就弱了!活著就該逢山開路,遇水架橋。”


  她說:女子不一定非得衣服男子才能生存?

  她說:女子當自強!


  北宮鏡夜有瞬間的恍惚,怔怔的望著她,這幾日,她時常看到她一個人端著一杯茶,很安靜的坐在這裏出神,仿佛靈魂脫離了軀體,不知飄向了何處。和平時瀟灑紈絝的性子宛如兩個人,一個人的身子裏怎麽能有兩個不同的靈魂…她看上去似乎永遠都是鎮定淡然的,縱然天塌地陷也不能令其動容半分,平時的小打小鬧小任性,反而更增添了她外在的靈性,也許那樣淡然的她才是本性。


  他忽然在想,這世上會不會有那麽一個人或者一件事,能令這雙充滿智慧光芒的眸子現出真正驚慌失措的表情。


  他的身子往後一靠,忽然問道:“你可會下棋?”


  姬一然一愣,思維有點跟不上他轉變的速度。圍棋她不會,象棋她是高手,隻可惜這個世界的人,似乎不知道有象棋這回事。她搖了搖頭,以為北宮鏡夜定會失望,畢竟那麽心高氣傲的一個王爺,誰知他竟然說道:“本王教你,棲舞,去拿棋來。”


  姬一然呆了一呆,這個人行事當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難道是他寂寞得太久?說到這個她到忘了問了,也不知道之後殺害鏡王妃的那個青衣人如何了,一會找個時間問問他吧。


  姬一然定定地看著北宮鏡夜身後黑暗中一抹靚麗的身影悄聲離去:“你的護衛是個女的…?”


  “隱衛。”北宮鏡夜好聽的聲音在靜謐的林園中響起。


  “哦!”姬一然拿起茶壺往自己的茶杯中又倒上些茶水,看到北宮鏡夜跟前的杯子也空了,她順便也給倒滿了。


  微低著頭,認真的倒著水的姬一然沒發現北宮鏡夜的溫柔的視線停留在她長長的睫毛上,她的睫毛一顫一顫,像是跳舞的精靈般舞動著。


  一刻鍾之後,鳳棲舞很神速的現身,將棋盤放到二人的麵前,她低眸一看,整個人愣在那裏,這棋—竟然是象棋!


  北宮鏡夜一邊擺棋一邊給她講這棋該怎麽走,這種情形像極了她之前在姬府寂寞無聊時自製一副象棋教淩波、小七時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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