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無法無天
蕭靈芸沒有直接開口，而是先淡淡地看了一眼許晴雨和管家。
許晴雨和管家他們被看了一眼，總有種特別不詳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當蕭靈芸開口時，許晴雨和管家的臉都徹底綠了。
蕭靈芸對蕭慶榮淡定地問道：
“父親，您看我和蛋蛋現在的穿著，可否丟你的臉了？”
蕭慶榮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這樣說，一看蕭靈芸和蛋蛋那副簡樸到都比府裏下人更差的裝扮，自然攔著臉道：
“你還知道自己有失禮儀，為什麽還要故意這樣做，你故意來寒磣我的嗎？”
蕭靈芸無辜地說道：
“父親這您可冤枉我了，為了來見您，我都穿上了最好看的一身衣裳了。”
蕭慶榮狠狠地拍桌道：
“胡鬧！你身為將軍府嫡三小姐，最好看的衣裳卻比下人還不如，若是傳出去，我們將軍府的臉麵往哪擱！！”
蕭慶榮一拍桌，蕭靈芸沒有被嚇到，可管家和許倩雨卻臉色異常難看。
他們終於知道蕭靈芸要做什麽了！
看到蕭慶榮生氣的模樣，許倩雨可等不下去了，趕緊對蕭靈芸道：
“三小姐，這種事用不著在這裏說吧，等去了內院再說？現在有三王爺在呢……”
蕭慶榮似乎也覺得有禮，正想說什麽，卻聽蕭靈芸突然冷哼道：
“夫人！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是不是？你難道不知道我這幾年都是穿的這樣的破衣裳，住的是漏風漏雨的小破院子嗎？你覺得不適合說，那不如你也像我一樣，穿我這破衣衫，去破院子裏過幾年冬再來跟我說這話！！”
許倩雨很想罵蕭靈芸放肆，可她還沒開口，就聽蕭慶榮質問道：
“什麽意思？你這幾年都在哪裏住著？難不成你覺得你母親還會苛待你不成？”
許倩雨有些感動蕭慶榮為自己說話，泫然欲泣道：
“老爺，隻要您明白妾身的苦，妾身就很滿足了。”
“放屁，你接著編！我看你能不能編出花來。”
突然，蕭靈芸冷嘲熱諷地開口，整個大廳的氛圍再次變得異常尷尬。
許倩雨原本就隻是假裝抹淚，這會兒難以置信地看向變得無比大膽的蕭靈芸，都忘記要抹淚了。
三王爺和蕭絲竹都目瞪口呆地看著蕭靈芸，一個堂堂將軍府三小姐，言語竟然如此粗俗，他們若不是親耳聽到，都不敢相信，這就是之前半棍子都打不出一個字來蕭靈芸？
蕭慶榮也像是第一次認識自己女兒一般，他常年不在家，所以其實對自己這個女兒的印象就是每次都低著頭縮著腦袋，好似不存在一樣，看著膽子別提多小了。
加上前兩年又出了那種事，他就更加不待見這個女兒了，可今日蕭靈芸卻讓他尤為詫異，原來自己女兒的真實性子竟然這麽銳利！！
蕭靈芸不管他們驚訝，就說道：
“夫人，你說我是應該自己告訴父親你這些年是怎麽苛待我的，還是你自己說？你最好是自己老實說，也別想著讓下人作證什麽的，我有的是辦法讓他們吐出真話，不信你大可以試一試。”
蕭靈芸微微勾著嘴角，那氣定神閑的模樣，可一點沒有怯懦的感覺。
許倩雨和管家他們終於發現，蕭靈芸怕是徹底變了性子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嫁給九幽王，所以打擊太大。
許倩雨怎麽可能讓蕭靈芸自己說，她趕緊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這些年都自認待你不薄，一直叮囑下人好好照顧你……”
還沒說完，就被蕭靈芸打斷道：
“你說的好好照顧，就是平時故意慫恿我投河自盡，說我是破敗身子丟人顯眼，慫恿下人欺負我的孩子？說我孩子是雜種？”
許倩雨好不容易醞釀好的情緒，突然頓住了，這蕭靈芸怎麽回事，不是讓她說嗎，為什麽又打斷她！
重點是蕭靈芸怎麽什麽都敢說，這女兒家沒了身子是多麽丟人的事，不一頭撞死那都是在苟活，就算被下人指指點點，那也不好意思直接說出來吧！可蕭靈芸為什麽不按常理出牌啊！
蕭慶榮不覺得蕭靈芸說的是假話，因為在他心裏，也知道自己女兒生下來曆不明的孩子，肯定會被人指指點點，連他都覺得將軍府蒙羞了。
可現在親耳聽到自己府裏的下人都敢這樣對待自己女兒和外孫……不對，應該是孫子，他的臉色頓時就變得黑沉。
蕭慶榮厲聲道：
“管家，這是怎麽回事，府裏的下人都不記得誰是主子了嗎？！”
管家聽到這話，嚇得雙腿一軟就跪下喊冤道：
“這、這這、老爺，這我也不是很清楚啊，平時三小姐沒有說過，那些下人在我麵前都沒有表現出這樣放肆的舉動……”
這意思是完全要怪蕭靈芸自己不說了。
這管家還真是會說話，但蕭靈芸聽到這話，卻笑道：
“父親，管家沒說錯，犯錯的是下人，怎麽能怪管家呢，這樣吧，我還一直記得都有誰老是在背地裏慫恿我去死，父親讓管家把那些下人都叫來，一一發賣了，這樣以後總不會有人再欺下瞞上了，父親覺得呢？”
蕭靈芸這話讓許倩雨和管家臉色更難看了，整個府裏的人，都是好不容易收買好的，要是蕭靈芸把人都發賣了，那他們不是白調教那些心腹了？
然而，他們就算再害怕，但蕭慶榮卻覺得自己女兒被下人欺負，那就是他的臉麵被放在地上踩，怎麽可能會饒了那些下人，蕭慶榮直接道：
“都有那些狗奴才欺負你和蛋蛋，都讓管家叫來。”
蕭靈芸笑著道：
“也不多，就三四十人而已。夫人院子裏的春夏秋冬四個丫鬟，還有她的奶嚒以及兩個守院的婆子，四妹妹院子裏的梅蘭竹菊、琴棋書畫，以及她的奶娘，還有爹您院子裏的十二個護衛，三姨娘四姨娘院子裏的八個丫鬟和六個婆子，以及蛋蛋的奶娘，至於我院子裏，除了蛋蛋的奶娘，平時連個打掃院子的丫鬟都沒有。原本還有雜院的丫鬟婆子，她們見我拿衣服去洗，直接把衣服扔了說不幫我洗，怕我身上有病會傳染給夫人和妹妹，以及廚房那些專門留餿飯餿菜的人，打掃院子的，看門的之類的，就算了吧，畢竟這樣府裏可就一個人都沒了。”
三四十人還不多？都差不多是府裏其它院子裏最得力的丫鬟婆子了。
許倩雨和蕭絲竹都覺得蕭靈芸莫不是瘋了吧，她難不成想要讓整個府裏的下人都被趕走嗎？
三王爺離太軒則詫異地看向蕭靈芸，蕭靈芸在府裏竟然是過得這樣的日子嗎，他越發有些心虛，都不太敢直視對方了。
蕭慶榮聽到這話，卻十分憤怒，府裏的下人竟然全都這樣對待自己女兒！！
他直接對管家道：
“還不把那些狗奴才都滾過來！！”
許倩雨和蕭絲竹有些焦急，蕭靈芸說的丫鬟可都是她們用順手的下人，幾乎都是心腹，她們怎麽都沒想到，蕭靈芸平時不出手憋著，這一出手就來了個那麽大的！！
她們原本想要先辯解幾句，可蕭靈芸卻似笑非笑地說道：
“你們最好趕緊先和父親解釋清楚，不然等下冤枉了誰，你們可別再喊冤。”
若是蕭靈芸沒有說這句話，許倩雨和蕭絲竹可能真的就要開口了，但蕭靈芸這話怎麽看都像是不懷好意，就像剛才，明明說讓許倩雨自己說，結果她還沒說兩句，蕭靈芸就有辦法讓大半下人都遭殃。
她越發覺得不能求情，否則等待她們的還不知道是什麽。
很快那群應該是被管家罵過的下人們全都湧進了大廳裏。
幸好大廳夠大，看著有四五十個下人一起進來，卻沒有把大廳給站滿，他們先是忐忑地看了眼首位上的蕭慶榮和許倩雨，而後似乎想到管家的話，說是蕭靈芸告狀的，於是狠狠瞪了一眼蕭靈芸。
她們以為蕭靈芸一定會嚇得瑟縮，可蕭靈芸見她們瞪自己，卻笑著對蕭慶榮道：
“父親，你看到了吧？有你們在的情況下，她們還敢瞪我？你能想象你不在的時候，她們都是怎麽對我的嗎？”
蕭慶榮自然看到了，他當時心裏的怒火便熊熊燃起，之前他若是還有些懷疑蕭靈芸的話，那麽現在他哪裏會不相信，這些下人根本無法無天了！
蕭慶榮甚至都不想再多看一眼這些狗奴才們，直接道：
“管家，把這些人都發賣了！”
那些下人根本都不知道蕭靈芸竟然把自己瞪她的事都敢直接說出來，而且更讓他們無法接受的是，老爺竟然問都不問，就要發賣了她們？
那些丫鬟平時在府上可都是一等丫鬟婆子，還是主子心腹，這會兒哪能甘心直接被發賣，趕緊對著許倩雨或者蕭絲竹求情：
“夫人，四小姐，不要賣了我們，我們什麽都沒做啊……”
“夫人，夫人，求您別賣了我們啊……”
“老爺，我們錯了，我們再也不敢了……”
她們一個個都哭天喊地般求饒，其實覺得自己主子應該不會為了這種小事發賣她們的。
然而，不管是許倩雨還是蕭絲竹，這會兒一個字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