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聲,不想就此破壞掉吧
寧疏揚了揚手中的禮盒,唇角彎起一抹淺淺弧度,“來給三爺送吃的,怎麽,有客人?”
二秘臉上有一抹顯而易見的尷尬,她微微躬身,繼而壓低了聲音,湊到了寧疏的麵前,“確實是有人……”
看她那一副為難的樣子,寧疏也猜到這人估摸著不是什麽好角色,她眼底漾起思索,緩聲問道,“是誰?”
二秘抿唇,道出一個名字來。
“是…薛小姐。”
末了,二秘生怕寧疏多想什麽,還特地補了一句,“是來跟顧總談項目進程的,除了她之外,還有團隊的幾個人。”
聞聲,寧疏麵上倒是沒什麽特別反應,隻是暗沉的眼底多了抹幽深味道,狀似無意的說道,“沒事兒,上樓吧。”
她話音平靜無波,二秘琢磨了半天也沒聽出來有什麽弦外之音,便稍稍的鬆了口氣,忙迎著寧疏上了樓,將人送進了顧裴沉的辦公室。
門一關,二秘感覺自己指尖都凝了一層薄汗。
她步入職場少說也有十個年頭了,且還是做的顧氏總裁秘書這樣的高位,這是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若說是工作上的事兒,就是給她再多,她都能有條不紊的應付著,可唯獨這老板的家事兒,那叫一個難處理。
原先寧疏也不是沒來鬧過,就是因為鬧過,所以才對她有心理陰影。
可這段時間,寧疏往來顧氏的次數比以前更多了,每次來,眼底都沁著笑意,全無以往那眼高於頂的淩人氣勢,甚至心情好時,還能給她們帶點吃的。
怎麽看怎麽像一個溫和明媚的小太太。
而更重要的,是她老板的態度,似乎也在發生著轉變。
想她跟在顧裴沉身邊九年,見他真容的次數都是寥寥無幾,卻不想這段時間顧裴沉的思維竟然八百度大轉彎,不僅不再用畏光症做借口,甚至還主動暴露在媒體眼中,要說跟寧疏沒關係,打死她都不信!
想到這兒,二秘不由得捏了捏袖口,直奔茶水間。
彼時三秘正在茶水間泡茶,見她急匆匆的過來,頓時笑了笑,道:“底下公司送來的錫蘭紅茶,味兒挺正的,要不要嚐嚐?”
二秘哪有心情喝紅茶,她一把抓住三秘的手臂,表情嚴肅的說道,“你曉得誰來了嗎?”
三秘眨眨眼,看出二秘臉上的那股不尋常,這才好整以暇的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瞧你那表情,怎麽,太太來了?”
二秘頓時認真點了點頭。
“來了就來了唄,正巧劉總帶了他家鄉的糖過來,說是要送給太太吃的,你正好拿過去。”三秘抿唇笑,繼而眼一抬,見二秘神色怪異,忍不住揶揄道,“你這怕什麽呢?”
被三秘戳中心事,二秘臉上有點尷尬,她捏了捏對方的胳膊,有些著急的說道:“這是重點嗎,重點難道不該是太太現在在辦公室,而薛小姐和老板在會議室開會嗎?”
那個薛小姐對老板什麽心思,她們這群外人都看在眼底,寧疏還能不知道?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會害怕!
萬一這兩人要真碰上了,幾句話不投機鬧起來,到時候她們還能有好果子吃?!
想想都可怕的很!
對此,三秘倒是胸有成竹,她拍了拍二秘的肩膀,笑著安撫道:“要不說讓你趁早談個戀愛,你看,這就是沒經驗的下場。”
“……”
二秘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輕笑笑,三秘端起泡好的紅茶和果盤,施施然的出了茶水間的門,走了兩步後,還回頭看了眼失魂落魄的二秘,“虧你還是二秘呢,小心讓你手底下的人看笑話兒。”
……
辦公室內,一派靜悄悄的。
寧疏坐在鬆軟的沙發裏,一邊喝茶,一邊吃著自己帶來的草莓,水紅色的草莓汁順著她指尖慢慢滑下,落了幾滴在黑色的大理石桌麵上。
見狀,寧疏抽了張紙巾出來,正準備擦指尖的功夫,辦公室的門就忽然被人從外麵打開了。
顧裴沉先一步走了進來,後麵還跟著薛子吟和幾個高管模樣的人。
聽到動靜兒,寧疏視線往門邊掃過去,先是對上顧裴沉那幽沉清亮的眸,繼而往左一撇,看見了薛子吟那張明顯驚訝大過了一切表情的臉龐。
頓時唇角微勾,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
“聽說你在開會,就沒打擾你。”
“……”
身後的幾個高管有的沒見過寧疏,但聽著她的話,也猜出來她跟顧裴沉的關係不一般,本著老板的家事不能瞎操心的敬業態度,幾個人整齊劃一的抑製住了好奇,不再往寧疏的方向看。
顧裴沉沒說話,隻是不動聲色的抬腳,走回到辦公桌前,細長白皙的指尖在桌上輕點了點,“少吃點。”
顯然是對著寧疏說的。
寧疏回頭看他,眸底深處劃過一抹思索之意,繼而笑著點了點頭。
彼時站在一旁的薛子吟看著兩人互動,隻覺一顆心像是被人用刀子狠狠的劃了幾個口子,不住的往外冒著酸水,她捏了捏指尖,依舊秉著臉上的溫順之意,道:“顧總,既然合同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不送。”
顧裴沉頭也不抬的,聲調中不帶絲毫情緒。
薛子吟被噎了一下,心底翻騰的情緒更深,轉身欲走,可還沒等她出門,就見寧疏已經站起身來,十指間還卷著一張紙巾,她眸色清冷,看向薛子吟時,還有著不可描述的寒意。
“薛小姐要走了嗎,我送送你吧。”
“……”
薛子吟一愣,開口想要推卻,眼前視線卻是突然一暗,寧疏已經笑意隱隱的走到了她的麵前。
“請吧。”
她手上用力,在暗處抓住了薛子吟的胳膊,幾乎是半拽著,將她帶出了辦公室,直接就塞進了不遠處的茶水間裏。
哢噠一聲,門幹脆利落的上了鎖。
抬眸,依舊是寧疏那張漂亮的惹眼的麵孔。
可此刻她臉上的淺薄笑意,卻像極了一個無底深淵,那漂泊在空氣中的寒涼氣息,攪得人頭腦不住的發麻。
薛子吟有點害怕,她攥緊了手指,啞著嗓子說道:“寧疏,你幹什麽?!”
寧疏卻是噓了一聲,指了指不遠處顧裴沉的辦公室,眉眼諷刺起來,“十米外開就是三爺的辦公室,你大喊大叫的話,他都能聽得一清二楚,薛小姐好不容易在顧氏落得一個好名聲,也不想因此就被破壞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