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的照片
聞聲,寧疏稍稍默然。
確實,人人生而不同。
就像有的人願意用畢生去追逐熱烈愛情,有人卻對此不屑一顧,活在這世上,各有各的道理,誰也不能拿自己那套行為準則去要求別人。
她雖然對池飛盞了解不深,但從這段時間的接觸上來看,這人讓她最佩服的,就是他渾身上下洋溢著的那股瀟灑通透勁兒,仿佛跟這混亂紛繁的世界格格不入,這種超凡脫俗的氣質,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駕馭的了的。
也正因此,他在娛樂圈裏才稱得上是個特立獨行的存在。
不過刨除這些,寧疏更好奇的是,像池飛盞這樣的人,會不會有朝一日,也被感情所困?
這幅畫麵,寧疏光是想想,就覺得刺激。
“不對勁兒。”
見寧疏遲遲沒吱聲,周謹像是意識到什麽,緩聲問道,“你為什麽會突然問我這種問題,難道你……”
這打聽別人感情生活的行為,還真不像寧疏的作風,尤其被問的對象,還是池飛盞。
別是聽說了什麽吧?
聽到周謹的問話,寧疏的思緒立刻被拉了回來,她笑笑,繼而說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你有空的話,可以翻翻池影帝的朋友圈。”
“……”
不一會兒,電話就掛斷了。
周謹握著手機站在窗邊,來回思索了幾遍後,眼眸一垂,深深吸了口氣,打開了池飛盞的朋友圈。
下一秒。
一股文藝且憂傷的氣息就撲麵而來。
周謹簡單的掃了兩眼,盡管他做足了準備,但還是覺得頭疼不已。
他跟池飛盞相交多年,深知這人哪哪都好,無論樣貌品學還是家室,都挑不出一丁點的毛病,唯獨在這個人情緒抒發的問題上,讓人特別地想吐槽。
你能想象一個優雅高貴外表光鮮亮麗的影帝,朋友圈卻憂猝的想讓人掉淚嗎?
不,至少他不能。
在他看來,朋友圈喜歡發這種心靈毒雞湯的,至少都應該是媽媽奶奶輩的,但他沒想到,池飛盞竟然也會這麽喜歡!
周謹蹙緊了眉,忍著翻了兩篇,手指往下一劃,就看到了一張照片。
一張黑白照,光線運用卻相當絕妙。
照片裏的人影正在整理書架,手臂高高舉起,身材纖細窈窕,應該是個女孩子。
薄薄的光影自她的肩頭落下,斜斜的繞過後背,落入了一旁的白紗簾中,灰白的光影似秋日最後一抹妍麗,消失的悄無聲息,卻安靜而美好。遺憾的是,照片上的人背對著鏡頭,烏黑長發遮蓋住了臉頰,讓人無從發掘她的長相。
而照片上也沒有多餘的話,隻簡單的寫了留白二字。
這充滿了意境的照片一發出來,自然而然的就吸引了一群人遐想。
光是他看見的熟人,就有七八個。
“池哥池哥,這是誰啊!”
“老樹開花,影帝這是要迎來春天了?”
“喂喂喂,你們不要看到一張照片就想那麽多好不好!”
“這不能不讓人遐想啊~”
你一言我一語的,分外熱鬧。
周謹凝視著這張照片,隻覺得臉被打的好疼。
像這種模棱兩可的照片本就讓人想入非非,尤其還是發在朋友圈的,這意味著什麽,每個人都心知肚明。
池飛盞再怎麽光環加身,可他到底也是個人。
隻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欲。
平時看池飛盞瀟灑出塵,對感情毫無興趣的,說不定這回,人家就碰上真命天女了呢?
但轉念,周謹就想到了更深的一麵。
寧疏特地打電話過來拐彎抹角的問了一通,目的就是想讓他看見朋友圈那張照片。
他不相信寧疏會閑到去問池飛盞談沒談戀愛,那麽就隻有一個可能。
這個照片裏的女孩兒,她認識。
想到這兒,周謹下意識的抓了抓手機,緊接著,就聽到病床上的弟弟淺淺的開口說話。
“對了哥,飛盞哥昨天讓一個女孩來給我送吃的,但是她掉了一支筆,你有空幫我還給飛盞哥吧。”
……
旋轉餐廳。
喻凡和蘇祁剛剛踏進餐廳門,一眼就看見了不遠處站著的江鶴易,他微微側著身,手中正不耐煩的擺弄著手機,像是在等人。
喻凡和蘇祁對視一眼,雖然也不是特別想跟他打招呼,但既然碰上了,要是裝看不見,恐怕他們的關係會鬧得更僵。
沒必要,真的沒必要。
想到這兒,喻凡整理了一番表情,邁步走了過去。
江鶴易原本等陸淺雲就等的有些煩躁,冷不丁的又碰上倆冤家,當即麵色就冷了下來。
見狀,喻凡也沒多少什麽,隻不鹹不淡的打了個招呼,抬腿向前走去。
那一臉鎮定嚴肅的模樣,落在江鶴易眼中,倒好像是喻凡故意來觸他黴頭似的。
一雙鳳眼,不由得黑沉了幾分。
一旁的蘇祁倒是樂嗬嗬的,他衝著江鶴易笑了笑,眉眼間一派溫和。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但江鶴易顯然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他瞥一眼蘇祁,隻覺他笑容刺眼,忍不住嘴角一抽,低聲道:“跟屁蟲。”
這話落入蘇祁耳中,隻惹的他麵色微變,不過他也沒說什麽,倒是走在前麵的喻凡聽到這話,眉梢高高的吊起。
跟屁蟲?
這三個字,可真不舒服。
他腳步慢下來,緩緩轉身,唇角勾著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江少,損人可不是你這麽損的。”
江鶴易本就在氣頭上,冷不丁的又聽喻凡懟了自己一句,火氣順勢上了頭:“我說跟屁蟲又怎麽了,這難道不是事實嗎?”
他聲音中夾著沉怒,又森又寒的,可喻凡卻沒有絲毫的懼怕。
他站直了自己的身體,眉眼微垂,靜默間讓人猜不透他此刻的情緒,可渾身上下散著的冷意,讓身旁的蘇祁陡然一驚。
“凡哥,別……”
蘇祁顫顫的叫他,眼見他表情愈來愈冷,心底震動無比。
這是怎麽了?
這樣沉不住氣,可不像喻凡的作風。
蘇祁慌了兩秒,右手下意識的抓住了喻凡的手臂,低聲道:“凡哥,這兒是公共場合,你別這樣。”
見狀,江鶴易嘲諷一笑,“怎麽,不敢說話了是不是?”
說著,他就環抱雙臂,挑釁似的望著蘇祁和喻凡。
他偏不信,這倆人敢在這種地方鬧起來,他背後靠著江家,他有什麽好怕的,隻不過對麵兩個人嘛,可就不好說了。
“我說,你們……”
話音未落,遠處就忽然傳來了一道明麗優雅的嗓音,如清風般,直直的落入了三人耳中。
“怎麽這麽晚,等你們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