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她為她作證
姚沐顏一顆心仿佛墜入了北極的冰河裏，她傻呆呆地盯著卓英爵的臉，汗珠像把刀子比著她臉頰往下劃。
他知道了，他一定是都知道了。難怪到現在她都沒看見卓煥榕，是躲起來了嗎？還是已被卓英爵控製了？她有沒有供出她來？姚沐顏心驚膽寒，無數個錯亂的念頭在她腦中折騰得天翻地覆。
“阿顏……卓總他、他說的是什麽意思？”姚董怔怔然看著向來乖巧的女兒，那目光遲鈍又老邁，早已失去了曾經成功人士的神采熠然。
姚沐顏死死咬唇，咬得嘴唇破了泌出殷紅的血，可她還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英爵到底怎麽回事？我大嫂是做了什麽惹你不高興了嗎？他們為什麽要跪在這兒呢？好歹也是和我們KA集團聯姻的家族，這也太丟人了吧……”
彭景薔懷揣著一顆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心湊上前好奇地打聽，可卓英爵卻完全當她是空氣，隻徑直走到姚董夫婦麵前。
“我沒讓你們這麽跪著，你們這樣倒像是我逼人太甚，連活路都不給你們了一樣。”卓英爵轉身坐在繡著繁複花紋的墨綠色沙發上，長腿疊放，高貴優雅得像尊不可褻瀆的神祗，“更何況下跪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卓總……姚氏是家父畢生的心血，要是在我手裏毀了我該如何麵對我們集團一萬多名員工？他們好多人祖孫三代都跟著姚氏一路打拚到現在……如果這時候沒了姚氏您讓他們以後可怎麽辦啊……”姚董滿目悲切，幾欲落淚。
姚沐顏心髒緊縮，這場麵記憶中有過一次，就是在她父親乞求彭董幫他一把的時候。但那會兒雖然低三下四，可也沒到連自尊都踩碎的地步。但卓英爵卻能讓她父親甘心下跪求生存，這是下了多狠的手才會逼他們至此。
“姚董，你們集團管理有嚴重的問題，且經營的產品種類單一，技術落後，生產力又跟不上。以上種種才是導致您破產的根本原因，而非我切斷您兩個大客戶就把您逼到了絕路。”卓英爵似笑非笑，“至於您的上萬員工……恕我直言，您是商人，不是慈善家，您的集團也不是養老院，就是因為您念及舊情，養了太多沒用的閑人才會加速了集團的衰落，說到底，是您咎由自取。”
姚董啞口無言，因為他心裏清楚，卓英爵字字句句都說到了點子上，他根本無法反駁。
“可是……卓總，我們姚氏是小企業，在S市根本沒法同德恩集團相提並論，更談不上競爭。您為什麽一定要截斷我們的客戶呢？是、是我們哪兒得罪了您嗎？求您告訴我們好嗎？”姚夫人心有不甘於是顫聲詰問。
“爸！媽！”姚沐顏再也聽不下去了，她用盡全身力氣去攙扶自己的父母，力竭到落淚，“破產就破產吧！姚氏其實早就不行了您們心裏都知道的……破產了也一樣能活！您們辛苦了一輩子是時候退下來了……不要再勉強自己了！”
“女孩子家懂什麽？！”姚董惱羞成怒，竟一時情緒失控揚手扇了姚沐顏一巴掌，這一下不僅把她打蒙了，連姚董自己也蒙了。
彭景薔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心裏忍不住竊笑，因為她終於見到這世界上有比她更慘的女人了。
“姚小姐，看來你父親還不想這麽早退休。這樣，我給你指條路。”卓英爵笑容帥得陰邪，“你召開記者發布會，當眾承認是你和我家老四一手策劃的那個局，記者是你們找的，照片是你們PS的，為的就是誣陷葉小姐，破壞我和景薔的關係。隻要你這麽做，我就收購你們姚氏，最起碼不會讓它破產，且你父親仍然可以作為管理者在任，你看如何？”
雖然收購也等於江山易主，但相比破產已經算格外開恩了。
姚沐顏感覺自己的頭像被送上了斷頭台，而卓英爵就是那劊子手，砍不砍下去全憑他高興。
姚董夫婦和彭景薔聽了這話全都大驚失色，尤其彭景薔，一瞬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都搞清楚了。她是做夢都想不到，這個長年被自己氣勢碾壓像個二木頭似的女人竟然敢背著她玩兒陰的，真是上廁所打手電——尋死！
“姚木顏！原來你才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我們KA多年對你們姚家不薄你怎麽能背著我幹這種事？！”彭景薔厲聲嗬斥。
“阿顏……真、真是你幹的嗎？！”姚夫人不敢相信，自己向來乖巧和順的女兒怎會幹出這種陰損的事，氣得幾乎要暈厥過去。
“姚小姐，我給你十秒鍾考慮，這十秒關乎姚氏集團的命運，你要慎重抉擇。”
卓英爵話音剛落，沈赫在這時從門外神色緊張地走到他身邊。
“總裁先生。”他傾身靠近他耳畔，壓低聲音道，“葉小姐來了，人就在大院門外。”
“誰？”卓英爵一怔，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葉小姐，葉微瀾。”沈赫說出的每個字都字正腔圓，每個字都在牽動著他的心，“您打算如何處理？要請進來嗎？”
卓英爵眉宇揪緊，放在沙發扶手的手無聲地攥成拳。
……
少頃，沈赫將葉微瀾請進了德恩宅邸。
這不是她第一次來到這雍容華貴如宮殿般的地方，她甚至要比彭景薔更了解這裏，更輕車熟路。
因為她差一點，就成了這裏的三少奶奶。如果卓英爵順利繼承家業，那她就會是這裏獨一無二的女主人。
當葉微瀾穿著白色羽絨服的柔弱身影走進別墅大門的時候，不知為何，卓英爵心頭一震，隻覺眼前的場景讓他感到非一般的熟悉，可她明明才第一次來到這裏。
麵對眼前發生的場麵，葉微瀾麵不改色，沉靜自若，顯然是有備而來。
彭景薔見她突然出現不禁雙眸瞪得大如核桃，憤恨情緒令她的胸膛起起伏伏，卻一時不敢上前去責難她，也正好想看看她到底要幹什麽。
“卓總，冒昧來訪請您見諒。”葉微瀾微微鞠躬，態度又恢複到了曾經初見時的不卑不亢，“我這次來，是為了給姚小姐作證的。”
卓英爵強自壓抑住澎湃的心緒，陰沉著臉問：“作證？作什麽證？”
“我作為這起緋聞事件的當事人，可以肯定地告訴您，這件事與姚小姐沒有任何關係。”葉微瀾神情正色，明澈的眸閃爍著令他心悸的清輝，“所以請您不要為難姚小姐，也不要為難她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