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問題出在哪兒

  葉微瀾被這擁抱嚇散了魂,她整個人僵立在雪中,隻覺雷桀驁像一團熾烈的焰火從她的胸膛蔓延,將她包圍,席卷,燃燒……


  隔著紅色的外衣,她都能感受到他暖融融的體溫,絲絲縷縷地想要滲入她的身體裏。他的心如同火爐,希望以自己為燃料溫暖她的冰冷的心。


  “你跟蹤我?”葉微瀾愕然,隻覺骨頭快要被他摟碎了。


  “我沒辦法……我找不到你隻能每天守在S.GLO等你,我想打電話給你可我怕被你拒絕……”雷桀驁將臉深埋在她的頸窩間,委屈得像個挨了欺負的大男孩,“終於讓我等到你去上班了,你知道我當時看到你簡直開心得要瘋了!可我沒有上前去打擾你,隻是一直在S.GLO的咖啡廳裏坐到你下班……”


  “然後你就一路尾隨我來到我住的地方,其實是為了摸清我的底,想要看我住在哪兒,好以後更方便纏著我。”葉微瀾眉心湧起慍意,她用力推了他兩下,他卻堅硬如磐石,雷打不動。


  雷桀驁心又被她狠狠地虐疼了,可連這疼痛他都喜歡,病態得無藥可救。


  “放開我!我不是隨便什麽女人可以任憑你想怎樣就怎樣!”


  葉微瀾終於忍無可忍,朝他的耳朵狠咬了一口。可他真是能吃痛,哪怕疼得鑽心他的雙臂也沒有一瞬的鬆懈。想他雷桀驁常年在東南亞做生意,刀尖上舔血,槍口下奪命,什麽傷沒受過,她就算把他耳朵咬下來他也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微瀾我好想你……我想你想得要瘋了!”雷桀驁的表白永遠這麽赤裸,灼熱的欲望滿盈,“怎麽辦?我人生根本容不下第二個女人……我閉上眼睛夢裏是你,睜開眼睛滿世界找你……太痛苦了……我從來沒覺得活著會這麽痛苦!”


  “所以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開我?!”葉微瀾奮力掙紮,吃力的呼吸脹紅了她白皙的雙頰。


  “讓我吻你。”雷桀驁扳住她的雙肩,原本清冽如電的眸光迷亂得恍惚。


  “休想!”她咬牙,麵靨似火燒。


  “卓英爵都可以吻你擁有你……為什麽我卻不能?”雷桀驁苦苦詰問,向來狂放不羈的雷少竟也有為情所困泯為俗人的時候,“你告訴我你對他沒感覺和他沒關係,可他卻能吻你,抱你,占有你……為什麽我不可以?!”


  “他就是個衣冠禽獸,難道你也和他一樣?!”


  雷桀驁感到葉微瀾在他的視線中變得朦朧,眼眶溫熱濕潤。他不知是雪落在眼底被他的傷心捂熱了,還是憤恨在他的眼中漲了潮。


  “如果可以擁有你……那做個禽獸又有什麽關係!”


  雷桀驁那雙被欲念浸透的雙目泛著鮮紅的光。他再也克製不住自己沸騰的感情,深深向她的唇吻了下去……


  不同於卓英爵的粗暴狂野,雷桀驁的吻近乎精致,爐火純青。


  他的確有過很多女人,那些女人投懷送抱,趨之若鶩。他對她們照單全收,來者不拒。可他可以發毒誓,無論他曾有過多少女人,他動過真心的唯有葉微瀾一人。是第一個,恐怕也是最後一個。


  雷桀驁沉醉地閉上眼睛,這夢裏勾勒了無數次,幻想了無數次的場景終於成真。他甚至癡癡地希望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那樣他的吻便是定格在她腦海中的最後一個永恒的畫麵。


  葉微瀾隻覺身心備受煎熬,情急之下她抓起鐵門柵欄旁的一隻花盆向雷桀驁的頭猛砸。


  花盆在他頭側砰然碎裂,雷桀驁畢竟不是鋼筋鐵骨,隨著頭部傳來的劇痛他下意識鬆開了桎梏她的雙臂。


  “我本以為……你和卓英爵不一樣……”葉微瀾琉璃般的瞳仁被憤怒擦得透亮,“但原來你和他是一路人……一樣的畜生……一樣的混蛋!!”


  她以極快的速度衝進鐵門,再衝進別墅,狠狠摔上了門。


  雷桀驁怔愣地杵在那兒,他忘了疼,因為他的心遠比他的頭更痛。


  葉微瀾不敢開燈,坐在玄關的台階上抱著雙肩失神地坐了很久。她好不容易振作了精神便走到廚房冰箱處拿出一瓶冰礦泉水仰頭猛灌。這是她的習慣,過分焦躁的時候這種冷水療法似乎極管用。


  她心裏隱隱害怕,摸著黑走到窗邊將窗簾撥開一道縫隙窺探著外麵的情況。


  街道對麵,雷桀驁仍然站在那盞瑩白的路燈下,白雪落滿他的肩頭,一道血跡順著他棱角分明的臉龐流下,劃出淒厲的紅色軌跡。


  葉微瀾心頭狂跳,忙拉上窗簾站在黑暗中渾身觳觫。


  太矛盾了,她一來怕他出事,二來竟又希望這一下可以砸醒他,哪怕他從此憎恨她也好過對她的迷戀。


  又過了好一陣,她聽見別墅外傳來跑車引擎的轟鳴聲,知道他終於離開了,才虛脫般地鬆了口氣。


  而就在他們誰都沒有察覺到了暗處,街邊的樹林中,一個鍥而不舍跟蹤葉微瀾多天的男記者舉著相機的手激動到哆嗦,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讓他拍下了這個炸天猛料!

  正當他心滿意足地準備悄然溜走時,突然有人在背後拍了拍他的肩,他詫異地回頭,旋即整個人被掀飛按倒在地,頭被人用腳踩著,吃了一嘴的淤泥。


  “你們、你們誰啊?!”記者嚇得魂飛魄散。


  身後的兩名黑衣保鏢一名繼續踩著他,另一名則拾起了地上的相機,仔細瀏覽了一遍照片和視頻,不但盡數刪除,還把存儲卡拔了出來。


  “你知道你拍的是誰嗎?”保鏢A冷冷問。


  “不、不知道……”


  “不知道就敢亂拍?真是不知者無畏。”保鏢A幾下便把相機踩得稀碎,“還有沒有備份?”


  “沒有沒有……沒有了……都在這兒了……”


  “你聽著,如果日後有關於今晚的事,哪怕是一句話,一張照片出現在網絡上,我都會讓你死得悄無聲息,連骨灰都沒得埋,聽見了嗎?”


  “聽聽聽聽聽見了!!”記者爬在地上起不來,這兩人長什麽樣他都看不見。


  保鏢A從懷中拿出針管給他注射了一針麻醉劑,他立刻眩暈,失去了知覺。


  ……


  當晚,這些照片一張不落地被送到了雲鼎俱樂部,雷冕的手中。


  雷冕陰沉著臉一遍遍翻閱著這些照片,越看越火大。他已經很久沒生過這麽大的氣了,感覺血壓直線飆升快到了要吃降壓藥的地步。


  “這葉小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用花盆砸少爺的頭!”秘書在旁看著也十分氣憤。


  “真是他媽的千算萬算沒算到我雷冕的兒子竟然是個癡情種!也不知道他隨了誰!”雷冕將平板電腦狠狠扔在茶幾上頭疼地按著太陽穴,“桀驁現在人在哪兒?”


  “保鏢說少爺去了環山山路飆車……”


  雷冕一聽更是氣得七竅生煙。


  “雷先生,少爺頭還有傷又去做那麽危險的事,要不要我帶人把少爺請回來?”


  秘書憂忡地問。


  “隨他的便!他還能去飆說明死不了!”


  就在這時雲鼎俱樂部的負責人過稟告:“德恩集團的卓先生來了。”


  卓威森從美國忙完公事回來,第一件事不是回德恩宅邸,而是來雲鼎俱樂部與雷冕見麵。


  此時酒窖中,兩位大佬一邊品酒一邊閑聊著最近生意上的事,談笑風生的氣氛倒是十分融洽。


  “你說ison,咱們兩個關係這麽好,怎麽咱們兩個的兒子就不能和睦相處呢?”雷冕搖著紅酒杯歎了口氣,“上次我兒子開車撞壞你們德恩門臉的事真是不好意思啊。”


  “小事,本來我也覺得那門看著不氣派,早就想換了。”卓威森不以為然地笑道。


  “最近我被我們家這個討債鬼搞得一個頭兩個大!唉!”雷冕猛灌了口酒,想說又不好意思明說。


  “不要說老雷你了,最近的新聞你也看到了,我也很頭痛。”卓威森苦笑著搖了搖頭,“你說,你的兒子沒問題,我的兒子也沒問題,那問題到底出在哪兒呢?”


  雷冕微怔,隨即陰惻惻地勾了勾唇:“是啊,問題出在哪兒了呢?”


  “哈哈,不過我想不管咱們兩個誰頭痛,應該都不會有阿坤頭痛。你說是不是?”卓威森輕輕搖曳酒杯,瞳仁中殷紅的液體隨之晃動,“快刀斬亂麻,永遠都是最好用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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