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暗室酷刑

  葉微瀾完全呆住了,她不敢相信向來溫良恭儉讓的沈秘書竟然敢對彭氏千金說出這種以下犯上的話,這簡直有悖他平時處世沉穩隨和的作風!

  彭景薔滿臉錯愕,她甚至不敢相信連一個小小的秘書都敢忤逆她,無比羞恥的打擊之下竟搖晃著向後退了半步,好在有秘書扶不然她險些就要氣得腿軟倒地不起了。


  “沈秘書你太放肆了!你怎麽能這麽跟我們二小姐說話!你要造反嗎?!等三少回來我們一定要告訴他你的所作所為!”女秘書在旁厲聲恐嚇。


  “所作所為?”沈赫就像換了個人,用比她語氣更淩厲的目光直戳向彭景薔的臉,“我是做錯了什麽還是說錯了什麽?我身為德恩集團總裁的首席秘書,隻為總裁先生一人負責,隻絕對服從總裁先生一人的命令。其他人,還沒有資格對我頤指氣使。”轉而他牽唇冷笑,“倒是彭二小姐您,衝進來二話不說就動手打人,您的所作所為我看我也有必要讓總裁先生知悉。”


  “她作為傭人不好好安守本分還勾引我未婚夫!我打她都是輕的……我就該打死她!”彭景薔恨得眼白充血。


  “彭二小姐,您那隻眼睛見我勾引卓總了。”葉微瀾揚起被打得脹紅的臉龐露出刻骨的輕蔑,光潔的額上卻不知為何浸出了細汗,“從始至終幫我,救我,照顧我的人都是卓總,我什麽都沒做過,也什麽都沒向他索求過,更沒有主動過。怎麽就成了我勾引他了呢?”


  她的話每一個字都是尖銳無比的刺,刺得彭景薔的心百孔千瘡。


  “所以你是說一切都是英爵自願的……跟你無關?”


  “我沒這麽說,這話是您自己說的。”葉微瀾笑容妖孽至極。


  “好……好……葉微瀾。”彭景薔深深呼吸,硬是把要流下來的淚憋回了眼底,“我和你的戰爭才剛剛開始!你給我記住……在這德恩宅邸裏最終隻有一個結果,就是你死我活!”


  彭景薔含恨而去,女秘書緊隨其後出門前還不忘回頭惡狠狠剜葉微瀾一眼。


  沈赫皺眉歎息,他隻怪自己剛才出手太慢讓她無辜挨了打,他甚至希望挨了那三巴掌的人是他自己。


  就在他躊躇著不知該如何安慰葉微瀾的時候,突然發現她雙手緊捂著胃,麵色煞白,豆大的冷汗順著臉頰悄然流下。


  “葉小姐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沈赫心又為她慌了。


  “我一緊張生氣就會胃痙攣,沒事……老毛病了。”


  葉微瀾胃痛如絞,腦中嗡然一響後就失去了知覺。


  ……


  午夜,陰晦潮濕的暗室中充斥著若隱若無腐朽發黴的氣息,四周斑駁牆壁上掛著的鐵鏈手銬利器等刑具多已生鏽,有些甚至仍血跡斑斑,看著令人不寒而栗。


  經過將近五小時滴水不漏的嚴密搜索和排查,又結合當晚大廈大廳和正門的監控錄像丁澈成功鎖定了犯罪嫌疑人,一名三十歲上下的華裔男子,且調查後發現這人竟還是個有案底的。


  丁澈事後告訴卓英爵,他之所以鎖定這個男人一來是通過他的身材,要知道狙擊手的體能訓練是十分嚴格的,多年磨練下來使得他們的身量會比一般人精壯很多;再有就是眼神和常年用槍手上磨出的老繭,這些都是哪怕他喬裝打扮也沒辦法隱藏掉的特征。當然了,他所說的這些還要基於他本人有多年相關閱曆才可分辨判斷,外行人仍無法參透其中玄機。


  華裔男子被帶進這不見天日的暗室,卓英爵對外封鎖了一切消息,連S市警方都不知道他已經把人抓住並私自扣押了。


  今晚的聖誕夜,注定要被血雨腥風籠罩。


  丁澈親自對這男人進行嚴刑逼供,而此刻卓英爵正坐在暗室外的沙發上閉目養神,從暗室鐵門內傳出的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驚得他身旁的警衛臉都綠了。


  耐心這種東西,他有時候半分都沒有,有時候卻多得很。比如現在,他就卯足了耐心想看看這企圖將他女人趕盡殺絕的家夥到底有多赤膽忠肝。


  不知過了多久,鐵門嘎吱打開,丁澈麵無表情滿身血跡地從裏麵走了出來。


  “總裁先生,他肯招了。”


  卓英爵慵懶地睜開眼,起身步履散淡地和丁澈走進暗室。


  那男人已經被打得半死,腿斷了一條,右臂也斷了,恐怕再也不能混這行了。


  手下搬來椅子,卓英爵優雅地坐下翹起二郎腿,點燃支煙悠然深吸著。


  “這裏空氣不好,恐怕誰也不想在這兒呆太久,你抓緊時間說吧。”


  “我們……是為雷老板賣命的……”男人渾身痛得呼吸都困難。


  “雷冕是怎麽交代你的?”卓英爵微眯星眸,百無聊賴地吐著煙圈。


  “老板隻說……讓我們找機會殺掉那個女人……其他什麽都沒說……”


  卓英爵點了點頭,沉默了半響後笑道:“你告訴我這些隻能使我放你一條狗命,可就算你過了我這關你們家雷老板那關你也夠嗆過得去。所以接下來我問你的這些問題你要一五一十地回答我,如果你的答案令我滿意,那我不但會放你走,且還會給你一大筆錢,足夠你逃到天下海角隱姓埋名了此殘生了。”


  丁澈站在卓英爵後方不禁用眼角默默瞥他,不明白他這麽說究竟有何目的。


  “您、您說的是真的?!”男人回光返照般亮起眼睛。


  “當然,以我的身份有必要費心機騙你這種人嗎?”卓英爵薄唇挑起譏諷。


  “那您問!我一定把我知道的都告訴您!”


  “據我所知,你們雷老板在國外有一部分生意不太幹淨,平常都是由你們雷少接管,而那個一直以保鏢公司名義存在著的殺手集團就是雷少的左膀右臂,幫他在國外鏟除過許多麻煩。”卓英爵將煙頭扔在地上,鋥光瓦亮的皮鞋碾滅了那點火光,“既然你也是那組織的人,想必多少對雷老板在那邊的生意會有所了解吧……”


  ……


  十幾分鍾後,丁澈跟隨卓英爵走出了暗室。


  “總裁先生,那種亡命之徒窮凶極惡,根本不配留他活口。您真打算放虎歸山嗎?”丁澈蹙眉低聲問。


  “我既不能殺了他又不能把他送到警方手裏,所以我隻能放他回去咯。”卓英爵驀地眸光一森,“他現在除了亡命天涯外還有其他路可走嗎?就算我放過他雷氏的人會放過他嗎?惡人自有惡人磨,他外麵的空氣也吸不了兩天了。”


  這件事完成後,丁澈沒有隨卓英爵回德恩宅邸,而是暫時離開繼續去完成他未完成的任務。


  卓英爵回到宅邸時天邊已是黎明破曉,整座德恩莊園寂靜得仿佛連他的呼吸聲都能發出回音。


  沈赫徹夜未眠在正廳裏等著卓英爵,見他回來立馬跑過去迎他。


  “您抓到那個人了嗎?”他關切地問。


  卓英爵點了點頭,此刻他方才感覺到自己的筋疲力盡,累得一個字都不想多說,卻還是強打著精神問了句:“她呢?”


  “在樓上,才睡著沒多久。”


  “才?”卓英爵愕然,眉宇深深一攏,“為什麽才睡?天都亮了!那不是等於沒睡?”


  “葉小姐胃病犯了,痛得睡不著。還有……”沈赫雖然心裏也厭惡彭景薔,可他到底是個大男人,告個女人的狀還是一時有點羞於啟齒。


  “還有什麽?說。”


  沈赫正要開口,彭景薔含怒帶怨的聲音像根刺突然穿了過來。


  “我也一宿沒睡,難道你就不關心我今晚過得好不好嗎?”


  卓英爵厭煩地皺眉,連往她臉上掃一眼的心情都沒有:“我很累,有什麽話等我睡醒了再說吧。”


  彭景薔終於忍無可忍,衝過去以身攔在他麵前,雙眸注滿了眼淚:“今晚公園裏發生了槍擊案,你奮不顧身地去護葉微瀾卻根本不顧我死活!到底誰才是你的未婚妻?!卓英爵……你太過分了!”


  “我過分嗎?”卓英爵邪魅地歹笑,“彼此彼此吧。”


  彭景薔氣得哆嗦,淚無聲溢出眼眶。就在這時卓英爵抬起手,冰冷的指尖彈去了她眼角的淚,那觸感仿佛是被蛇舔舐過的,令她內心不禁湧起駭然寒意。


  “如果你愛我就該努力變成我喜歡的樣子,而不是現在這樣歇斯底裏,疑神疑鬼。你這麽做隻會把我推得更遠。”


  ……


  卓英爵沒有去臥室休息,而是走進書房關緊了門。


  他坐在巨大的書案前打開台燈,從大衣裏懷中小心翼翼地拿出那支葉微瀾送給他的,已被踩得支離破碎的棒棒糖。


  他拆開包裝,一點點用指尖去憑記憶拚湊那張醜小狗的臉,拚了一次又一次,卻怎麽也拚不成原狀。


  他煩悶地歎了口氣,不禁心頭湧上陣陣酸楚。終於認命了似的,把破碎的糖果放進一個精致的盒子中,鎖在書案最下麵密碼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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