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你暴露了
第二天中午，姚沐顏準時來到沈赫預約的米其林西餐廳赴約。
當她走進餐廳時發現沈赫已經在等她了，仍是溫文爾雅的儀態，豐神如玉地坐在靠窗的位置，隻是微蹙的眉心泄露了他的重重心事。
姚沐顏深吸一口氣，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到他麵前。
“沈秘書，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沈赫這才猛地回過神來抬眼看向她，她今天有精心打扮，穿著V領及膝白綠相間的連衣裙，中長發安靜地披在肩頭，清新脫俗，令人眼前一亮。
“沒有，我也剛到，姚小姐請坐。”沈赫忙起身走過去為她拉椅子，紳士有禮得讓人覺得疏離。
姚沐顏心裏有些悶悶的，卻不露聲色地溫和笑問：“沈秘書突然約我來這麽高級的餐廳吃飯難道是有要緊事跟我聊嗎？我有些緊張了。”
“我之前和姚小姐說過，以後希望可以時常約您見見麵，不一定偏要在有事的時候。”沈赫略有些難為情地笑道，“更何況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正兒八經地請你吃過一頓飯呢，這不太合適。”
兩人點的餐來了，彼此邊吃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席間沈赫一直裝作漫不經心地把話題往葉微瀾身上引，旁敲側擊地打聽了一些關於葉微瀾最近都跟她做了什麽，還有家庭過往經曆等等。他問的很自然，可姚沐顏整個人的神經還是繃得很緊，回答他的每個字都經過了深思熟慮，謹小慎微。
因為她很清楚，沈赫不是普通人，他眼光犀利，城府很深。看似謙謙君子的外表下那顆心其實極難攻破，滴水不漏。所以她必須慎之又慎，不能因倏忽壞了好朋友的事。
“姚小姐，其實不久前我在S市中心醫院看見你了。”
沈赫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姚沐顏全身的血液近乎凝固，割著牛排的手瞬間定住了。
“是嗎？這麽巧？怎麽當時沒過來跟我打招呼呢？”
沈赫心中升起絲絲欣慰，最起碼在去醫院這件事上姚沐顏沒說謊。
“我看到的還真是姚小姐你？啊……我隻是隱約覺得像，又怕跟上去發現不是太尷尬，所以……”
姚沐顏一顆心沉到了底，原來沈赫是在詐她。她也慶幸自己實話實說了，如若隱瞞後果無法設想！
可轉念一想，他如何得知她會去S市中心醫院？是巧合還是連她亦在卓英爵的監視範圍中？思緒至此姚沐顏不禁不寒而栗。
“我的病需要每個月會定期去醫院拿藥，那些藥是處方藥，普通藥店是買不到的。”
沈赫雙唇抿緊，抿成一條直線，心裏很不是滋味。
“沈秘書怎麽會去醫院？最近哪裏不舒服嗎？”姚沐顏目露關切地問。
“沒什麽大礙，隻是前陣子可能太累的緣故吧，抵抗力有點兒低得了小傷風，現在已經沒事了。”
“那太好了，沈秘書你平時工作太累了，需要多注意休息啊。”
兩人聊天看上去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湧動，各有各的思量。
姚沐顏此刻終於明白，在她決定與葉微瀾並肩作戰的那一刻起，她與沈赫便注定再沒有任何可能性，在心裏，她已正式與他分道揚鑣，劃清界限。
她承認，曾有一二刻，她是喜歡沈赫的。可那喜歡如今已被她碾滅了，為了葉微瀾，她決定再不去考慮個人問題。人類本應為戀愛和革命而生，如今她決定犧牲愛情，隻為革命。
更何況，她深諳他有喜歡的人了，而那個人永遠不可能是她。
“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間。”
沈赫看著姚沐顏起身離開座位，優雅地向洗手間方向走去。他眸光霎時沉鬱下來，糾結的視線始終不離她放在桌麵上的手機。
此刻，他手裏正攥著一個極小而精密的芯片，隻需要短短一分鍾，他就能把這個芯片植入她的手機裏，如此一來他便能監聽到她所有的電話和信息，時刻監控她的方位，她的一切他便能全部了如指掌。
沈赫緩緩抬手伸向那隻手機，他深知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這次不下手下次不知要等到何時。
然而，他狠狠咬牙，最終還是縮回了手。他做不到向姚沐顏下手，隻要一想到她是葉微瀾最好的朋友，想到她的抑鬱症，他就說什麽都沒法對她做得這麽絕。
他愕然發現，變的人不止卓英爵，他也在改變。最起碼以前的沈赫是個擅用陰謀且絕不會手下留情的人。
然而沈赫不知道的是，剛剛他欲做還休的一切已盡收姚沐顏眼底。她根本沒去什麽洗手間，而是借口離席躲起來暗中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而今，她感到鑽心疼痛伴隨著巨大的恐懼在撕咬她的神經，如百蟻噬心。
結束了午餐，兩人都無心再逗留，各自尋個借口各奔東西。
姚沐顏坐回車中，哆哆嗦嗦拿出手機撥通葉微瀾的電話，到現在仍心有餘悸，呼吸錯亂。
那邊接聽，耳畔傳來葉微瀾清澈而平緩的聲音：“沐顏？”
“微瀾，你什麽都別說先……先聽我說！”姚沐顏喉嚨艱澀地滾動，胸腔憋悶得要窒息了，“你暴露了！卓英爵已經開始懷疑你了！不僅是你連我也在他的監控範圍中，他甚至知道我前幾天去了醫院的事！今天沈秘書約我出來也是為了套我的話，刺探你那邊的情況！”
“你確定？”相較於她，葉微瀾顯得較為冷靜。
“是的！我看到沈秘書趁我去洗手間的空檔企圖拿我的手機做什麽，我看得一清二楚絕不會錯！”
“那他拿了嗎？”
“沒……他猶豫了一下，沒拿起來。”
“那可能起疑心的人不是卓英爵，而是沈秘書他自己。”
“你怎麽這麽肯定？”
葉微瀾默了默，隨即沉聲道：“如果是卓英爵下達的命令沈赫絕不會猶豫，我了解他的為人，卓英爵就算是讓他去死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安排他做的事他必定會無所不用其極地達成。”
“就算卓總不知情，沈秘書覺察出來也是個大麻煩，卓總知道不過早晚而已！”姚沐顏心焦如焚地道。
“沐顏，你可能確實被他盯上了，所以這段時間你切記不要再為我奔走，乖乖按正常軌跡生活就不會有事的。”
“那微瀾你呢？”
“不用擔心我。”葉微瀾輕鬆地笑道，“在沒有實錘前，卓總就是我最大的保護傘。沒人能動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