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何去何從
說話間,馮一軒一拳砸在醫院走廊的牆麵上。
“如果我告訴你說,正是因為先前你和杜大偉做的那筆交易惹惱了他,所以,他今天才會發了瘋般的來搗亂我們的婚禮,而媽媽就無辜的被受了牽連,你怎麽想?”馮一軒冷冷的問林夕。他不知道從頭到尾,她對他到底還有沒有一句真話。
馮一軒的舉動,果然是驚到了林夕。她不想發生這樣的事,她根本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
“一軒……我……”
她結結巴巴的想要向他解釋,不想卻又被高照給打斷了,“馮一軒,你自己搞不定的人,居然要遷怒自己的老婆,你有意思嗎?”
“我警告你,高照,”這一下,馮一軒是真的怒了,“你離我老婆遠一點!”
他想起來昨晚沙灘上,高照和林夕“你儂我儂、相依相伴”的情景,更想起來早上林夕居然還死活瞞著自己的事情,馮一軒的氣便不打一處來。
“一軒,”終於,馮雲山疲憊的開口,“你媽媽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裏,她再也經不起你們任何的折騰了!”
馮雲山的內心是悔不當初,對於馮一軒和林夕的婚事,他根本就不該讓步同意的!現在好了,他最最擔心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
“林夕現在有了孩子,像醫院這樣的場合也實在不適合一個孕婦!”馮雲山隻想讓林夕離的簡小蘭遠一些,原本他就是擔心15年前的事情終會敗露,那麽,簡小蘭是不是還會原諒他倒是其次,對馮雲山來講最重要的不過就是簡小蘭的健康和安危。
馮雲山此言一出,眾人皆為之震驚!誰都不知道林夕居然已經懷孕了!
“你先帶林夕回家吧!”馮雲山下了指令,“如夢、高照、還有你們的朋友,也都回家吧!我一個人留在這裏等著你的媽媽醒來!我想,如果她醒來,最需要的也就是清淨!”
馮雲山的最後一句話,分明就是說給林夕聽的!因為,今天發生的一切混亂,也都因林夕而起。
“那怎麽行?”馮一軒拒絕了,“我怎麽能讓你一個人留在醫院?我和你一起等媽媽醒來!”
馮雲山讓他先帶著林夕回去!那麽,然後呢?是一起回去後,繼續聽她的連篇謊話?還是他要繼續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就算明明知道林夕隱瞞他、欺騙他,他也要故作豁達的強顏歡笑嗎?
經過了剛才婚禮上的那一出鬧劇,一想到簡小蘭現在還躺在重症病床上生死未卜,馮一軒發現,自己再也做不到裝聾作啞的麵對林夕!
聽馮一軒這樣說,馮雲山也不再堅持什麽。走廊裏瞬間歸於寧靜。
既然,馮氏父子都已經開口決定好了的事,眾人再無理由繼續留下。可是,林夕該怎麽辦?馮一軒都說了要陪著馮雲山留在醫院裏,那麽,她一個孕婦又該何去何從?
陳如夢是率先離開的第一個人。隻見她鼻孔裏輕輕的“哼”了一聲,鄙夷的掃視了一圈林夕和高照,便頭也不回的回家了!她才不要去管林夕的死活呢,管她是不是孕婦呢!
縱然高照有念頭想要載送林夕回家,可是,適才馮一軒對他的警告,卻仍繞與耳邊,使他不敢再輕易開口。
高照倒不是害怕馮一軒的警告,他根本就隻擔心因為自己的緣故,卻給林夕帶去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林夕便萬分傷心而尷尬的站在那裏。要知道,現在病床上躺著的那個女人,是她的親生母親!她的心裏肯定比任何人都感到難過和不安!林夕深深的懊悔自己如此的不謹慎,為了複仇,卻和魔鬼做了交易,以至於讓自己的媽媽受了牽連!
如果,媽媽因此有個什麽閃失,她又該怎麽辦?她會一輩子的良心不安!
無力而為的林夕隻能向著上蒼虔誠祈禱,隻要能讓媽媽平安的醒過來,她願意替媽媽承擔所有的不幸和痛苦,隻要媽媽能夠平安!
可馮一軒無暇顧及林夕的情緒,他攙著馮雲山進去重症病房,進門前,他猶如對著空氣一般,淡淡的衝她說了一句,“你……還是先回去吧!一切就等媽媽醒來之後再說吧!”
走廊裏最後隻剩下了三個人,林夕、高照、以及麥克。
作為局外人的麥克,卻幾次三番的現場見證了林夕一次次的狼狽和窘態。似乎,每一次當林夕遭遇尷尬的時候,都被麥克給撞上了。
當然,也幸好有被麥克撞上。
比如,上一次。麥克將自己的新家暫借給林夕居住!
又比如,這一次。既然,高照不方便和林夕接觸,最後,則又是由麥克充當護花使者,將林夕平安的送往她和馮一軒的“新家”!
一路上,林夕一言不發。
對於林夕,關於杜大偉在婚禮上提及的那些,麥克縱然有著太多的疑惑和不解,這會兒卻也不敢戳及林夕痛處,讓她雪上加霜。
所以,他隻是默默的載著她、並將她送到了新家門口。
“別想太多,林夕,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多想想肚子裏的孩子,好好的照顧他!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麥克想勸慰她。
“謝謝你,麥克!”林夕木然的回答,“可是,根本就沒有什麽孩子存在!”
看著麥克一臉的不可思議,林夕悵然的笑。
太可笑了!想到之前,他和她千辛萬苦的用盡各種方法,甚至不惜想出奉子成婚的這一招,隻為了讓馮雲山能夠同意他們結為夫妻!而剛剛婚禮中,對著上帝和牧師所宣誓的那些誓言,仍都環繞於耳!可是,隻消一個瞬間,天堂便是地獄!
新房客廳的牆麵上,馮一軒為她創作的那幅畫中,自己的笑容依然璀璨,可是,現實中的她,一顆心卻在無望中沉淪!
林夕好害怕媽媽因此罹禍大難!她也好害怕馮一軒從此都不會再原諒她!如果,她失去了世間她最珍愛的那兩個人,那麽,她又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