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卡片
不知道過了多久,被窩裏麵沉悶的空氣讓他將小腦瓜伸了出來。
眼睛盯著門口,眉頭越擰越緊,好歹是自己收到的生日禮物,幹嘛要扔掉。
有些煩躁的出了幾口氣,被窩裏的小身子軲轆從床上滾下來,拉開房門快步朝著外麵的垃圾桶跑去。
“哪兒,我明明扔在裏麵了。”
翻找了半天,將剛才的袋子都已經快要翻破了,也沒有找到那張卡片,收垃圾的不可能單單收張卡片走,怎麽回事?
“在找這個?”
正心急如焚的時候沈北川似笑非笑的聲音從後麵傳了過來,喬景言轉過身,果然就看到自己找了半天也找不到的卡片被他拿在手上。
“你怎麽能隨便拿別人的東西。”
“垃圾桶裏的東西就是不要的,不要的東西應該不屬於任何人。”
被他噎的無話可說,喬景言小臉一陣紅一陣黑,眼睛盯著卡片,隻能不甘心的瞪著眼前的沈北川。
“你想不想知道你的韓同學轉到了哪所學校?”
沈北川低頭翻看著手中的卡片,雖然在這個花錢就能買到的精致世界裏,這張卡片難看的厲害,可是卻看得出,做卡片的人是用心去做的。
而在他看來,這樣的用心比金錢更加可貴。
“你不要看。”
喬景言立刻伸手將卡片搶了過來,守護的樣子像是在守護自己的小世界。
“我沒想要看,你有沒有想過她為什麽要轉學?”
卡片被搶了,沈北川眉頭微微皺起,這臭小子還是沒有學好禮貌。
“……”
剛剛還一臉怨氣的小家夥突然安靜了下來,韓蔓洛為什麽轉學?是因為那天大寶說她窮了嗎?
“如果你想知道為什麽,我可以帶你去找一找答案。”
“真的?”
狐疑的抬起頭,喬景言盯著沈北川的眼睛,像是等待再一次確認。
“想知道就上車。”
沈北川抬腿上了一旁的邁巴赫,小家夥愣了一會兒,快步跟上,轉學無所謂,但是他想知道為什麽轉學。
發動車子,沈北川透過後視鏡看著後排一臉不自然的兒子,八歲就懂這些了,還真是比他早熟多了。
“你們班有早戀的嗎?”
“你什麽意思,我沒有早戀,我很正經的。”
麵對這樣直接而敏感的問題,喬景言小臉一紅,該死的,還能問的在直接一點嗎。
“最好是這樣。”
嘴上嚴厲的說教,可卻又身體力行的幫著兒子疏解失戀的心情,他眉頭不由得皺起,自己好歹是汕北的沈北川,怎麽變成這樣了。
車子一路平穩行駛,過了半個小時之後才從一個老舊的小區門口停了下來,喬景言看著門口已經坑坑窪窪的路麵,韓蔓洛就住在這裏嗎?
“這個小區的房子是汕北租金最便宜的,相應的,投入和產出存在不可逆轉的正比關係,享受低價租賃的同時就要付出環境差、交通不便等等的代價。”
沈北川沒有著急的下車,總裁範十足的給自己兒子上著第一堂課,做生意永遠都不要想著一本萬利,所有的收入,哪怕那些看上去很輕鬆就賺取大筆錢的收入也是在收入產出之前付出了極大心血才能有後麵的成功。
“這裏離學校很遠。”
喬景言才每行駛去想什麽投入產出,什麽收入和代價,眼睛盯著來往的車輛,自行車居多,因為這裏連公交車線路都很少。
他家離學校十分鍾路程就夠了,可是這裏就算開車的話也要四十幾分鍾。
更別說韓蔓洛的媽媽每天都是騎車接送她的,那要好長時間。
“她媽媽在一家百貨公司的後勤部上班,瑣碎繁雜,每天踩著下班的點騎著車子來接她。”
“百貨公司附近車流量大,稍微有些不注意就會發生車禍,可是為了接送女兒,她必須用最快的速度在路上行駛。”
沈北川的話沒有加入任何情緒,可喬景言的臉色卻已經變了,原來她媽媽這麽辛苦。
以前媽咪一個人在美國帶著他的時候也很辛苦,可為了能更好的照顧她,媽咪還是硬著頭皮選擇了離公司更近一點的房子。
“她的自尊是一方麵,更多的應該是懂事。”
見他臉色不斷變化,沈北川眼裏多了些欣慰,希望這件事能讓明白生活中的取舍,也明白生活的無奈。
“我明白了。”
喬景言收回目光,將手裏一直捏著的卡片收好。
他應該去尊重她的自尊心,也應該尊重她懂事的選擇。
“你做的很好,一個自尊要強又懂事懂得取舍的人不會一直在池塘之中,早晚都會變成跳躍龍門的錦鯉,你要做的就是尊重和等待。”
沈北川目光落在他的頭頂,細碎柔軟的頭發因為空氣的流動而微微飄動,大手就像是有自己的欲望驅使一樣,伸出去輕輕的撫摸過他柔軟的發絲。
“如果是真正屬於你的,不管多久都值得等待,而但凡你等待不住的,都不是要屬於你的。明白嗎?”
喬景言身體僵在哪裏,頭頂上的大手透著另一種他不熟悉卻也熟悉的溫度,很多個夜的夢裏,他都感受過這種溫度,是有爸爸的感覺。
“你就是這麽等媽咪的嗎?”
抬起頭,他有些別扭的對視上沈北川的目光,媽咪雖然嘴上不說,可是在美國的那七年他是個小屁孩都能看出來,她的心留在了一個男人的身上。
“對,你媽咪隻能是我的妻子,所以我的等待是值得的,而我也足以堅持我的等待。”
過去的七年,他身邊有太多的女人想要圍繞過來,可卻從沒有一個讓他有個想要等待和一生一世的念頭。
隻有她,值得等待,值得堅持。
“我明白了,我們回去吧。”
喬景言壓製住內心那一瞬間的觸動,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就好像一下子他明白了很多事情。
“你確定不看看她了?”
沈北川收回手,難得用一種溫柔的語氣,卻被小家夥搖頭否定。
“如果她是值得等待和堅持的,見與不見又有什麽差別,如果不值得,見與不見又有什麽意義。”
“那我們現在就回去。”
沈北川薄唇揚起,這臭小子,腦袋轉的和他一樣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