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王爺啊,休書呢?
“確實是如此。”掌櫃的訕訕地笑道,“客官真是博學多識。”
“掌櫃的過獎了。隻是這家家戶戶都如此,難道都是家裏有女人過世?”
“這倒也不是,隻是因為這鎮子上的人大多數是同姓的人聚居,隻要家族裏死了人,整個家族都要掛白燈籠,所以客官才會看到家家都如此。”
“一路上走來,我見家家都是燈火通明卻未遇見一人,這是何故?更重要的是,這整個鎮子這麽大,為何會死那麽多的婦女?她們又是怎麽死的?”
“唉……”掌櫃的深深地歎了口氣,看了一眼穆子玉三人,似乎欲言又止。
掌櫃的為難的神情君諾盡收眼底,開口道:“掌櫃的不必顧慮,若是不想說在下也不強求。”
“不是的客官,是在是因為這件事情太可怕了,那些人……”
此時外麵突然傳來一聲尖厲的哨音,掌櫃的臉色臉色立馬變得鐵青,眼中滿是驚恐。跟君諾告了罪慌忙離開了。
穆子玉看著掌櫃的慌張遠去的背影,淡淡的歎了一聲。真是麻煩啊。
聽到那聲哨音,幾名護衛迅速不動聲色地將客棧裏的各個地方防守起來。王照也立馬回到君諾身邊。
“調查的怎麽樣了?”
王照回道:“查到一些事情。”隨即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穆子玉。
“清荷,曉嵐,我累了,幫我準備熱水,我要沐浴。”穆子玉打了個哈欠,拎著裙角就上樓了。
穆子玉明白侑王對自己是戒備著的,有些事情自然是不會讓自己知道,她更是懶得管,在別人開口趕人之前先識趣地回避。
王照倒不是因為事情不能讓穆子玉知道才不說,隻是擔心說出來的事情會讓王妃害怕。
“回王爺,剛剛派出去的人回來說這個鎮子上已經有三十七名女子遇害,死亡原因都是被虐殺。年齡從十二歲到四十歲,均是婦人。尤其是剛剛新婚的女子,在死亡的人數中占多數。”
君諾眼中多了幾分怒意,聲音冷然:“地方官員沒人去查嗎?”
“裏塘鎮的官員也是受害者之一。”聽出君諾語氣中的怒意,王照也不敢有任何隱瞞,“凶手似乎是一個組織,行蹤隱秘,現在還未查到任何線索。據說因為裏塘鎮所屬的千玉郡郡守嚴查下令此事,凶手便留書警告,千玉郡郡守不從,於是被凶手報複,全家上下女眷十九人均慘遭毒手,連郡守的三歲女兒也未放過。所以算起來,總共遇害的人有五十六人。”
君諾憤怒地一拳捶在桌上:“這麽大的事情,為何沒有聽到上報?!”
“千玉郡守為人孤高,向來與上司同僚不和,估計是上呈的折子被壓下了……”
“將此事傳書給皇兄,請他派欽差來。”
王照有些疑惑:“主子,我們不留下來查嗎?”
“侑國的事情也變得麻煩起來,必須盡快回去。王妃那裏多派些人手,明天一早我們就繼續趕路。”
“是。我這就去。”
領了命王照卻沒有立即離開,心裏有些躊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說、
“還有什麽事情?”
“王爺,裏塘鎮的這件事有個地方卑職覺得有些可疑。”
“哦?”本來起身想要去樓上的君諾再次坐下,“說吧。”
“這裏塘鎮遇害的三十七名女子中隻有十二人的屍體找到了,其餘二十五人的屍體都沒有找到,卑職認為這件案子似乎另有蹊蹺。”
君諾點點頭,問道:“剛才的哨音有沒有查到?”
“已經派人去查了,人還未回來。”
“不好了!”
曉嵐的驚呼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兩人同時望向樓上。
曉嵐也顧不得什麽禮節,一個飛身從二樓飛下來落在君諾麵前,一落地立馬跪倒,滿臉慌張語氣中帶著哭腔:“王爺王爺,我家翁主不見了!翁主不見了!不見了!清荷姐也不見了!”
君諾大驚,一個輕身就落到了二樓的廊上,迅速穿過長廊到了穆子玉門前。王照和曉嵐也隨後跟了來。
此時穆子玉的房間裏還氤氳著水汽,沐浴用的木桶還在房間中間放著,地上有些許水漬,換下來的衣物搭在屏風上,顯然是剛沐浴過。隻是房內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隻是佳人芳蹤已逝。從大敞的窗戶來看,人應該是從窗戶那邊被劫走的。
“王爺,這清荷的功夫也不差,一般的侍衛都不是她的對手,看來對方功夫不弱。”
“清河姐姐是被人給暗算了!”曉嵐此刻已經冷靜了許多,眼尖的指著屏風上插著的一根細小的銀針開口道。
王照立即上前拿帕子包了手去拔那根毫不起眼的銀針。
“這針上塗了麻藥。”
君諾臉色鐵青,望著那打開的窗戶吼道:“趕緊給我去查!”自己的王妃都能被人家給劫走,君諾決不允許這種嚴重侮辱他的驕傲的事情發生!
鎮子外的山路上,兩個人行走如飛,各自背上都還背著一個人。
“喂,還有多久才到啊?”穆子玉不耐煩的扯扯背著自己的男人高高束起的馬尾辮,儼然一副主人模樣,毫無俘虜的自覺。
被扯得生疼的男人吼道:“我說你給我放手!”聲音裏還透著些許少年特有的稚氣,顯然年紀不大。
“不放!”穆子玉有恃無恐地繼續扯著,“你把我們放了我就鬆手。”
“想得美!小心把你扔山裏喂狼去!”
“有種你就扔啊!”穆子玉才不怕他。其實是知道對方絕對不敢。
“你看我敢不敢!”
男子氣不過,放慢速度,作勢要將穆子玉給丟到山崖下。穆子玉倒真的有些害怕了,將他的頭發抓的更緊了,疼得少年倒抽冷氣。少年正要發作,旁邊的另一個人開口了。
“鷹,不要鬧了,大哥吩咐了不可以有閃失。”
“鷲,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要不你跟我換換啊!讓我背那個昏倒的,你背著個麻煩精!”
兩個人停下來休息,那個被叫做鷹的少年立馬就將穆子玉往地上一摔,還好穆子玉早有準備才沒摔著。
“鷹,不得無禮。姑娘還好吧?”
“還是舅舅好啊!”穆子玉揉揉腿腕,毫不吝嗇地給對方一個燦爛笑容,“多謝舅舅相救之恩啊。”
鷲聽得一臉黑線,要不是天黑看不清,穆子玉一定會發現被她叫做舅舅的男子臉色有多豐富,一直是青白不定啊。
“哥哥跟這女人那麽客氣幹嘛!明明救了她,她不感激不說,還一副蠻橫跋扈模樣,真是懷疑那個男人是不是瞎了眼,怎麽會娶這麽一個女人的!”
“誒?他不是你舅舅啊?”
“才不是!你個蠢女人!”鷹朝穆子玉翻了個白眼,“記住了!你麵前的兩位大爺可是銘教四劍客裏的鷹鷲兩兄弟!”
明教?那教主豈不是張無忌?還四賤客……這個世界是武俠小說那次元嗎?
穆子玉麵上看著輕鬆,心裏卻是忐忑不已。對方連自己的身份都大方的說出來了,若不是不在意別人知道他們的身份,那就是確定聽到的人不會說出去。而不讓別人說出去的方法,最保險的不外乎就是滅口。聽他們的意思,自己現在還是有些用的,暫時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穆子玉本來剛沐浴了準備睡覺,誰知一旁的清荷突然倒下了,知道是遇到了刺客,在屏風後麵換衣服的穆子玉自知自己手無縛雞之力,若是驚動刺客很可能小命不保,隻好也躺倒裝暈。不出半刻,果然有人潛進來。穆子玉隻知道被人裝到了麻袋裏,一路顛簸,大概過了兩刻鍾,扛著穆子玉的匪徒突然將她扔到地上。穆子玉在袋子裏看不到外麵的情況,隻能聽到刀劍相交的聲音。再後來就被這兩個帶著怪鳥麵具的男人給背著趕路了。
此時對方是敵是友不明,但是看對方顯然不是要回鎮上的,而且是一直往更深的山穀走,穆子玉不知道他們的目的為何,也不敢輕舉妄動,隻得試探著問:“小女子不知道什麽明教,也不想知道,隻希望兩位大俠好人做到底,將我們放回去。家人此時發現我們不在了,肯定是很著急的。小女子回去之後一定讓家人重謝兩位。”
“嘁!你以為我們銘教是什麽啊!你以為是人都像你那樣貪財啊,誰會貪圖你那點謝禮?!真是可笑!”
穆子玉嘴角抽了抽,你個臭小子,以後別落到我手裏!
“夫人不用擔心,我們並沒有惡意,這次找您來也隻是想讓您幫我們一點小忙而已。”
穆子玉心中嗤笑。小忙?恐怕沒那麽簡單吧。穆子玉確定他們是知道她的身份的,既然知道她的身份,還挾持她,想來絕對不可能是要她去幫什麽小忙那麽簡單。
“王爺,有消息了!”
接過王照呈上來的物件,是兩根淺藍色的發帶。
君諾接過那兩根發帶細細查看,秀雅的底色,勾連翻轉的紋樣是穆子玉隨手畫了讓清荷幫忙繡的特殊圖樣。穆子玉不喜歡沉重的花鈿發簪,又喜歡特別的東西,所以連根發帶都要獨一無二。沒想到關鍵時候這女人的怪癖還有點用處。
“在哪裏找到的?”
“回王爺,一根是在鎮外的樹林裏,另一根是在上山的路邊。已經派人上山搜尋了。在鎮外的樹林裏發現兩具男屍,現場有打鬥的痕跡,”王照從懷中掏出另一樣東西,“這是在他們身上搜到的。”
君諾看著王照手中那一包銀針,皺了皺眉。若是死的人是劫持穆子玉的人,那麽殺了那些人又將穆子玉再次擄走的人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