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太後嚴懲
“哎,雲歌姑娘,你這是做什麽?”
“禹喜大人救了雲歌和妹妹,這大恩大德,雲歌無以為報!”
沒了碧潭在王後身邊,王後就沒有了威脅她的籌碼,雲歌日後的行動,大可不必再看王後的眼色。禹喜營救碧潭的行為,實則是為她解決了一項心頭大患!
禹喜焦急地說:“雲歌姑娘別這樣,當日,若不是你救了我,恐怕現在的我已經去正德嬤嬤那裏走一趟了。多虧了你,我才得以保全,我們理應互不虧欠才對。快些起來,你再這般,可就是折煞我了!”
雲歌感激地點點頭,與禹喜相互攙扶著站了起來。
原來,他真的是承明坊的人,還是世子殿下的師傅!
還在宮外時,雲歌便在其他奴隸那裏聽說過這個人,雖然家道中落入宮做了公公,可學識卻十分淵博,連當朝周夫子都對他的才華頗為讚歎,因此被太後指給世子做伴讀先生。
隻是隻聞其名聲,卻不知其真名。
原來,他就是那日被她所救的禹喜。
“雲歌姑娘隨我進來吧,碧潭的處所在後院,若是雲歌姑娘不嫌棄,也可以來承明坊居住。世子殿下很喜歡碧潭姑娘,對雲歌姑娘的印象也不錯呢。”
碧潭擦掉眼淚,“姐姐,你就聽了禹喜大人的,也跟我住進來吧。依我看,那個美姬娘娘也不是什麽強硬的主子,否則,怎麽會讓你在王姬那裏受這般苦楚?人人都道,大王喜歡姐姐,可這詔書卻遲遲未下,那些人最會拜高踩低了,怎會放棄這樣好的機會?你在外麵,著實危險。”
雲歌搖搖頭,“碧潭,這點苦不算什麽,隻要你沒事就好。”
“可是姐姐……”
雲歌安撫地拍拍她的肩頭,手在不經意間緊了緊。
碧潭感受到這力道,立刻噤了哭泣。
雖然禹喜救了自己,可他畢竟是個外人,在他的麵前,雲歌不好向碧潭解釋,她並未真正成為端王的女人,更不會再多說任何關於這件事的任何細節。
在禹喜的帶領下,雲歌來到了碧潭的房間。相對於其他奴隸而言,碧潭的待遇,簡直猶如天上一般。簡單的格局,五髒俱全。在承明坊,碧潭是世子殿下的客人,誰也不會將她看做粗使奴婢,日子過得宛若小主子一般。
清洗過傷口,禹喜悉心地攤開藥箱為雲歌包紮。熟練的手法,讓雲歌幾乎感受不到一點疼痛,隻覺得原本灼\熱難耐的地方,此刻清涼無比。
“我本是習武之人,大傷小傷的留慣了,就成了半個太醫了。這是世子殿下的綠清油,擦了之後,傷口能痊愈得快一些。切忌沾到冷水,否則留下疤痕也不一定。”
“謝謝大人。”
雲歌動動手指,經過禹喜的包紮,原本受傷嚴重的手指,活動起來也不成問題。
“謝我之前,還是關注一下你的處境吧。雲歌,當日見你,就覺得你有所不同,一個女奴就敢挑釁侍衛長,你的膽子著實讓我大開眼界。不過,這次不同,並非靠自己的毅力和勇氣就可以存活下來的。”
雲歌皺眉:“大人何出此言?”
“看來,你並不懂得這端王宮裏的秘密。我現在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能提醒你,王姬和王後都隻是小角色,你最大的敵人,應該是端太後。若她清修歸來,你還未被指封,那麽你的處境就危險了。太後忌諱湘國人,更不會允許一個擁有湘國血統的人成為大王的寵姬,你明白嗎?”
雲歌聽不太懂,可看禹喜嚴肅的表情,她也能夠體會到問題的嚴重性。
說到底,她這血統,注定會成為她最大的阻礙。
雲歌本以為,太後遠在宮外的佛寺禮佛數年未歸,這一天應該來的不會那樣快地到來。不想,第二天上午眾姬妾剛剛在王後宮中晨醒完畢,就聽聞太後未曾通知任何人,提前回宮了。
太後儀仗歸來時,陌希辰正在塌上睡得正香。
端太後走下轎輦,掃了眼迎接的眾人,困惑地問道:“奇怪,大王怎麽沒來?”
王後瞥了眼身後的王姬,王姬立刻走上前來,攙扶上太後:“太後有所不知,近來,大王始終是這樣的。別說是您,就算是這朝中的大臣,也都見不到呢。”
“哦?”太後眉心一皺,“豈有此理,已經日上三竿,大王為何還不早朝!”
“大王已經數月不朝了,王後和宮中的姐妹都曾勸說,可說深了,大王便動怒責罵,我們也就隻好放棄了。”
“他現在在哪裏!帶哀家去!”
王姬微笑著應道:“哎,臣妾立刻就帶太後娘娘去。額,不過,女奴雲歌正在殿前服侍,這個時間這麽多人一同去天鑾殿,恐怕不大方便吶。”
太後立刻瞪圓了眼睛,“女奴雲歌?就是你們上次跟哀家提過的那個雲歌?”
王後適時地點頭:“正是呢母後,最近大王寵幸她,日日召見,現下應該也在天鑾殿。”
“大膽!”
太後怒吼一聲,麵前的姬妾們趕忙跪在地上。
“小小的女奴就敢惑亂君心,當真是看哀家不在,便由著她妖媚惑主了!”瞪了眼跪在地上的美姬,她怒斥道:“美姬,這女奴是你宮中的人吧。當初讓你進宮,哀家已經是仁至義盡。如今,你不僅不好好約束自己,反而在你宮中出了這等混賬事,這也是你這主人失職!”
美姬瑟縮了一下,“太後娘娘明鑒,雲歌,她並不是那種……”
“好啦!你那套狡辯的說辭,留給大王聽去!哀家和這麽多雙眼睛都在看著,難道還能冤枉了你不成?”將手搭在王姬和王後腕上,太後憤怒地說:“走,去天鑾殿,哀家倒要看看,那女奴到底是怎麽個狐媚樣子,能讓大王連端國的朝政都不理!”
“諾。”王姬笑嗬嗬地將太後扶上了轎輦,丹鳳眼剜了眼依舊跪在地上的美姬,幸災樂禍地翻了翻。
雲歌,這回,看你不死!
跟在陌希辰身邊,雲歌已然習慣了他的作息時間。躺在床榻一角,她迷迷糊糊,就聽見殿外傳來一陣喧鬧。撐起身,剛想要細聽,卻看見章淇正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大聲稟告道:“大,大王,太後娘娘駕到,此刻已在殿外!”
“太後娘娘?”
雲歌驚呼一聲,看了看自己與陌希辰,這樣的場景,任誰都說不清楚,也顧不上禮儀,趕忙將熟睡中的陌希辰叫醒。
“怎麽了?”陌希辰皺著粗眉,帶著被打攪的惱怒。
“大王,太後娘娘來了!您快醒醒啊!”
聽到雲歌的呼喚,陌希辰頓時清醒了大半,然而,還不容得二人打扮整齊,太後已經在王後和王姬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即便有一層紗簾阻隔,裏麵香豔的場景依舊一分不差地落在太後的眼裏。陌希辰隻著了一身寢衣,而那雲歌,雖然衣衫還算整齊,可發髻散亂的模樣,當真是不堪入目!
“好啊,大王,哀家為國祈福,你卻在這裏胡鬧!誰是雲歌,給哀家滾出來!”
陌希辰騰地起身,“母後!”
“母後回來,怎的不著人通報一聲。章淇,太後娘娘回宮,為何不叫醒本王!”
章淇委屈地跪在地上,“大王,奴才,奴才也是剛剛知道此事的呀。”
雲歌不敢有一絲怠慢,將衣服遞給陌希辰,自己則用最快的速度跑了出來,跪在地上。“女奴雲歌,叩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長樂無極!”
太後冷哼一聲,“有你在,哀家哪裏來得長樂!端國有例,奴隸一律不可參政越矩,你不過是個卑賤的女奴,有何權力睡在大王的榻上?來人,把這女奴丟出去,亂棍打死!”
有了禹喜的警告,雲歌對太後的態度已經有所準備,可是,不由分說便想殺了她,這倒是她始料未及。
“太後娘娘息怒,奴婢隻是伺候大王,並沒有……”
“丟出去!”
幾個侍衛聞聲進前,架上雲歌就要走,陌希辰趕忙折騰著腰帶出來,“都給本王住手!”
這聲響,將大殿裏嘈雜的喧鬧全部震住了。陌希辰皺著粗眉命令:“你們放開她!”
雲歌被鬆開,侍衛們是用了大力氣的,雲歌隻覺得手臂都要被他們扭得掉下來。
“大王!哀家不記得教過你要這麽在長輩麵前說話!為了一個女奴,你竟然敢在哀家麵前這般怒喝,這是吼給哀家聽的嗎?”
“母後,”陌希辰立刻輕柔了聲音,“母後,這件事和雲歌沒有任何關係。是本王要她在一旁伺候。母後一心向佛,怎能濫殺無辜?”
“她魅惑君主,讓大王如此頹廢!”太後手背砸向手心,痛心疾首地說:“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衣衫不整,頭發散亂,哪裏還有一代藩王的氣魄!哀家要殺了她,難道是冤枉了她不成?若不是她在大王麵前耍媚扮妖,大王如何會不理朝政數月之久!”
陌希辰緊抿著嘴唇,冷冷地看向始終站在一旁的王後和王姬,“都是你們的主意吧。”
王後直視他的目光,沒有半分退讓之色,倒是王姬,被陌希辰冰冷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趕忙怯怯地低下頭去。
“母後,您數年不在宮中,這件事您不能簡單地聽信她們一麵之詞。”
太後甩袖坐在正殿的軟席上,“哀家向來不會偏聽偏信,可這女奴越矩,哀家剛剛是真切地看在眼裏!法例不可廢,今日這女奴不死,如何能讓端國的百姓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