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身上芬芳
回去的車上,臻總嘆氣說:「生意真不好做啊,為了一單生意,給客戶跪下都他媽的不覺得自己悲哀。」
子寒看看他,不說話,我也不想說什麼,閉上了眼睛。
只是,閉上了眼睛,眼睛面前出現的一幕一幕,全都是林夕的影子。
為什麼呢,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想到離婚想到她的離去,我心如刀割,我睜開了眼睛,看著車窗外面的世界,人來人往,這個世界依然繁華而孤獨的轉個不停。
而她,在幹什麼呢?
容不得我有太多的時間想這些,臻總說:「殷然,回去公司后,你負責跟進這個改進。讓副總也去,還有,你陳子寒南林,你們就負責在供應商那裡監控品質,如果不過關,馬上報告,一定要保證每一個產品都過關都適合都配對上。」
「是,臻總。」
當晚,我們就各自為戰,我負責跟進產品的改進,臻總和副總負責客戶那邊的和我們公司改進后的配對,而子寒和南林則是到了供應商那裡負責盯品質,幾個人當晚就熬了通宵。
而要命的是,一熬就熬了三天。總算都配合好了製造出來交給了客戶。
幾乎三天不眠不休,每個產品每一件每個都是我們盯著製造出來的。
這三天,我累積睡了不到八個小時,子寒和南林好點,他們輪番回去睡覺,而臻總和副總,則也是兩個人輪番的。
只有我在工廠一直盯著生產線。
我回到辦公室,我靠在老闆椅上,抽了一支煙,這麼弄下去,真要累死人。
雖然說,公司的很多細節,都不要老闆自己親手抓,誠如諸葛亮喜歡每樣細節都要抓一樣,諸葛亮曾經親自校對公文,主簿楊徑直入內勸他說:「治理國家是有制度的,上司和下級做的工作不能混淆。請您允許我以治家作比喻:現在有一個人,命奴僕耕田,婢女燒飯,雄雞所曉,狗咬盜賊,以牛拉車,以馬代步;家中事務無一曠廢,要求的東西都可得到滿足,優閑自得,高枕無憂,只是吃飯飲酒而已。忽然有一天,對所有的事情都要親自去做,不用奴婢、雞狗、牛馬,結果勞累了自己的身體,陷身瑣碎事務之中,弄得疲憊不堪,精神萎靡,卻一事無成。難道他的才能不及奴婢和雞狗嗎?不是,而是因為他忘記了作為一家之主的職責。所以古人說『坐著討論問題,作出決定的人是王公;執行命令,親身去做事情的人,稱作士大夫』。因此,丙吉不過問路上殺人的事情,卻擔心耕牛因天熱而喘;陳平不去了解國家的錢、糧收入,而說『這些自有具體負責的人知道』,他們都真正懂得各司其職的道理。如今您管理全國政務,卻親自校改公文,終日汗流浹背,不是太勞累了嗎?」諸葛亮深深表示感謝。
例如劉邦,他用的最主要的就三種人,蕭何等負責後勤供給,張良等負責戰略目標發展方向,韓信等人負責施行。
真正的職業經理人,他考慮的不是老闆的眼前利益,他更多的是從全盤視角著手。
只是,我雖然覺得我在放權這方面做得夠好,可還是覺得自己有很多事情做。只要到了公司,就感覺有忙不完的事,我想,估計公司還沒做大,我就先累死了,我終於知道司馬懿為什麼會知道諸葛亮要活活累死了。
在恍恍惚惚中,我在自己辦公室昏昏沉沉睡了過去,一個夢一個夢接著一個又一個,做不完,似乎永遠做不完而且也醒不來。
一直做,一直做。
當我醒來時,是被手機鈴聲鬧醒的,我靠在老闆椅上,身上披著一件大衣,估計是子寒給我披上的,艱難的睜開眼,外面已經太難黑,看著鐘錶,快八點了。
是何可給我打來的電話。
我接了電話:「何可,怎麼了?」
「你在睡覺呀?」何可問。
「是啊。怎麼了?」
「是不是工作很累?」何可關心了。
「算是吧,是不是有什麼事呢何可?」我問。
「想請你吃飯。」
「吃吃飯啊,幾點啊。」
「你現在忙完了嗎?」
「忙完了。」
「我發地址給你。」
「好。」
掛了電話我才發現,何可給我打了三次電話,第三次我才醒來接了的。
把那件大衣掛了起來,然後我去洗臉。洗著臉,我看著鏡子,不行,我只要靜下來,腦海里都是和林夕分了手。
我要讓自己忙碌起來。
洗臉的時候何可給我發了信息。
出門后攔了一步計程車,上車後接到了子寒的電話:「你去哪了?」
「我出去,和朋友吃個飯,什麼事?」我問子寒。
「沒什麼,打包了一些吃給你送來,見你沒在辦公室,就算了,再見。」她掛了電話。
皇味餐廳。
皇味餐廳從外面看就金光燦燦的,迎合了國人的口味,看起來就是有錢,土豪,皇家。
進去,裡面也是金光燦燦為主,無論是牆壁,天花板,吊燈,服務員的服飾。
何可在等我,我過去后,問:「這樣的飯店,請客人吃飯是不是好點?」
「怎麼呀?」何可四處看看,問我怎麼了。
我說:「你看這裡,搞得那麼土豪,一看就是大老闆請客生意吃飯來的地方,那邊,那些桌的,全都是西裝革履的,還有那裡,大腹便便的那幾個。對吧,土豪,老闆,老總。」
何可吃吃笑著說:「你也是呀。」
「哦。」我坐下來。
何可掰著手指算給我看說:「你看你呀,也是土豪,是老闆,是老總。」
「那好吧,那你請我吃飯,想和我談些什麼生意。」我坐下來。
我把煙盒拿出來,何可看我的煙盒,說:「怎麼坐下來又開始抽煙了。」
我點了煙,說:「今天睡了一天了,該醒醒神。」
「你病了呀?我打你幾次電話沒接。」何可關心的問。
「沒,這幾天忙著工作的事,有個配件生產的不合適客戶的需要,就改,我就整晚整晚的蹲在旁邊監督。沒睡幾個鐘,總算熬過去。」我靠在椅背上,好舒服。
「那麼忙呀。」何可說。
我說:「你點菜了嗎?」
「沒有,等你。」
服務員過來,何可給我點菜,我讓她自己點:「你點什麼我吃什麼,隨便就行了。」
她點了幾個菜,基本都是服務員介紹的特色菜,我看了看我們坐的位置,是在一大串一大串下垂的黃金色珠簾屏的圍著,在圓圈的像是圓圓帳篷的珠簾包圍圈中,感覺舒適柔軟。
點完了菜,何可看著東張西望的我說:「這裡我經常來。」
我問道:「這個地方,生意人愛來,你來幹嘛,和南林談戀愛啊?」
見我逗她,她哼的拿起桌上的牙籤紙盒丟過來,我接住了,說:「謝謝。」
服務員看著我們,然後又問:「小姐,請問就點這些菜是嗎?您確認一下。」
「我要點瓶白酒,喝死你。」何可說。
「我們一起喝我才喝,一個人喝我不要。」我說。
「我不喝白酒,我喝飲料。」
我看著別人桌上的啤酒,說:「我們喝百威吧,那個是百威金尊嗎?」
何可說:「你自己喝酒,我喝飲料。」
我盯著何可:「你喝不喝!有你這樣請客吃飯的嗎?請客吃飯不用陪客人喝酒嗎?」
「那我用這個小杯,你用那個大杯。」她斜著頭,耍賴的說。
旁邊桌三男兩女的桌上,有一種是專門喝茶的小杯子,還有一種是喝啤酒的大杯子。
我嘻嘻笑著說:「小何可今晚是打算把我灌醉,然後幹壞事是不是?這樣吧何可,如果你能灌醉我,我答應你一件事,只要不敗壞道德法紀,而如果我灌醉你,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怎麼樣呢?」
「不!」她說。
然後她想了想,看著別人桌上的那個小杯子和大杯子的確是差別巨大,估計自己要賺大便宜,她便說:「好呀。」
我跟服務員說:「六瓶百威。」
上湯上菜上酒,我們吃了起來,吃了七八分飽開始喝酒,我給我們兩人倒滿酒後舉起杯子:「感謝何可小姐的隆重款待,鄙人深感榮幸,借杯薄酒,聊表謝意。」
她哼的說:「文縐縐的,討厭死。你是鄙人。」
我說:「你真是俗啊,你才是鄙人,你這個鄙人。」
何可急忙豎起食指堵住小嘴:「噓,不要那麼大聲呀,難聽死了。」
「好吧,來喝酒呀。」
從窗口往外看,皇味酒店的生意真的好,外面停滿了車輛,服務員一桌桌的收又一桌桌的擺。
我們兩就這麼你一杯我一杯的幹起來。
喝著喝著,我突然想到曾經我和何可在林夕手下幹活的場景。
我甩了甩頭,強迫自己不要去想她,想到那些情節,我心疼到幾乎無法呼吸。
我狠狠地一口把一杯酒喝完,看著何可可憐的捂著肚子看著杯子的酒,我說:「你怎麼了?」
何可說:「我喝不下去了。好難喝。」
這酒有點上頭,越喝越覺得有點苦。
我說:「那就當你認輸了怎麼樣?那你是不是要,答應我一件事了。」
她把杯子放下,說:「那你先說,是什麼要求呀。」
「什麼叫我先說,我剛才說了認輸的一方要答應對方,只要不敗壞道德不犯法的,都可以啊。你要無條件答應的,什麼叫我先說,你不認輸你就喝完了這杯酒。」我說。
「你說呀。」她瞪我。
我說:「你認輸了是吧,我先不說,等會兒再說。」
「你說呀要我做什麼。」
我壞壞的朝她笑著,然後死盯著她胸前,她皺起了眉頭。估計是想到一些我對她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她說:「這樣,你上白酒,我和你喝白酒。」
我說:「何可,啊,你這是耍賴啊,對吧?」
她哼的說:「認輸就認輸,反正不能違反道德,怕什麼。我想喝飲料。」
她點了飲料喝了起來。
買單,消費了七百多,看著桌上的幾個菜,我覺得兩個人吃了七百多還是有點貴的,出了外面后,我說:「還是有點貴,你覺得呢?」
何可說:「不知道。」
我說:「唉,你怎麼知道呢,你是富家女,有錢人家的孩子,從小養尊處優,不像我,窮鬼一個村子娃娃出來的。」
「你又取笑我,我打你哦。你都是公司的大老闆,我都小打工的。」她撅起嘴。
天空中黑漆漆的,城市中五彩的各道燈光照不穿,我說:「你看看天上,快下雨了吧。」
何可看看說:「還想走走呢,下雨就走不了了。」
「我們去哪兒?」
她搖頭。
我又問:「到底走去哪。」
「不知道呀,隨便走。」
好吧,那就隨便走,哪裡燈亮往哪兒走。
走著走著,何可把她的小手塞進了我的口袋中,她笑著說:「可以把手塞進你口袋裡面嗎?」
我說道:「可以啊。哎你怎麼那麼矮呀。」
她撅起嘴不服氣的說:「誰說我矮呀,我不矮呀!」
我比劃著說:「你看我那麼矮,而你才到我這裡,你看是不是很矮。」
「誰矮了呀,那我是女生呀,女生都這樣子呀。我和你呀,我到你這裡,是絕配。」何可忽閃著美麗的眼睛說。
我呵呵笑著說:「對吧,是絕配,你和別人就不配,也配不出來了。」
「哼你總是講色色的東西,不理你。」
「不理就不理吧。」
「林總比你高是嗎?」她突然問。
提到林夕,我黯然低下頭,說:「咱不提她好嗎?」
也許何可自己提到林夕心裡也不舒服,她把手從我口袋抽出來,輕輕說:「嗯。」
我有時確實自己都看不透何可,看她這樣不諳世道不懂世故一樣的柔軟可欺的外表,內里卻是一副別的樣子,她總是表面呈現出非常可愛的柔軟,心情好的時候,對很多事情的概念就是好玩不好玩,例如,我和朋友們喜歡豪車,越野,賓士,寶馬,奧迪,霸氣,什麼的,相信很多女孩也喜歡吧,寶馬賓士轎車,可她對這些東西的概念就是:那個好玩,那個可愛,那個好好玩。
有一次她指著一輛白色的小小的奧拓,說:「這個好玩,我喜歡這個。」
我無奈搖搖頭,然後看著一輛小小的賓士和瑞士手錶聯合製造的smart圓溜溜的開過來,我說這個不好嗎。
她搖頭說:「圓圓的好笨呢。」
可是在處事待人接物世俗世故方面,還有工作上,她表現出來的完全讓我大跌眼鏡,比我更加沉著冷靜的處理各種問題。不僅是處理得又好又快,而且能讓各方都心滿意足。
「你想讓我答應你一件什麼事?」兩人走了幾條街后,有點累了,坐在廣場長凳上,吃著雪糕的她突然開口問。
我叼起一根煙,說:「今晚陪陪我,好嗎?」
廣場上人來人往,我們都是孤獨的,陌生的,看不懂自己的人,我們需要的,也只是一顆心,一個陪伴自己的人,但為什麼那麼難,那麼難。
慶幸的是,我的身邊有很多朋友,很多好朋友。
這是用很錢買不來的。
她吃了一半的雪糕后,看著我發獃了一會兒,問我:「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呀。」
我回頭看著她,把煙霧噴到她臉上:「我能有什麼心事,笨蛋。」
她不小心吸了一口煙,一下子就咳了出來:「哎呀討厭死了!」
她把雪糕吃完后,擦擦嘴,坐在我身邊,問:「怎麼陪呀?」
我掏出錢包:「美女,今晚三百塊錢陪不陪我。」
她打我:「討厭死你討厭死你。你總是這樣哦。」
我問:「去那晚我們去的那家酒店怎麼樣?」
她不說話,看起來並不是很喜歡那個酒店,我問她怎麼了。
她說:「你說那個說是那些情侶去一晚的地方,我怎麼看別人一對對都像是偷情的。」
她低著頭可愛的說。
「哦,我以為你這人不說人壞話的。哈哈,小何可,你還真壞啊!我要打電話去告訴那家旅館的前台。」
「不要。」她說,「還有,上次我們去那裡,那個床單,好丟人,她們一定以為我們做了什麼壞事的。」
我說:「那不一定是那個前台接待的我們,而且,那麼多人,她怎麼還記得我嗎呢。」
「不要。」
「好吧,那去哪一家呢?」
我突然想到:「哎剛才我們吃飯的皇味餐廳上面不就是酒店嗎?叫皇爵酒店對吧?我們去那裡哦。」
何可磨磋著小手說:「嗯。」
去了皇爵酒店,也是金光燦燦的裝修,大廳金光燦燦的跟皇味餐廳沒什麼區別,就連房間里也是金黃色金光燦燦的為主。
何可開心的跑去洗澡,然後出來后,又像上次一樣的關燈,我說:「幹嘛老是這樣。」
她開了壁燈,但不讓我開那個最亮的吊燈。
我也進去洗了澡,回來躺在她身邊,聞著她身上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