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1 找上門來的麻煩
消失了那麽久又突然出現，她想做什麽！
施加在手上的力度忽然消失，手背上隻有一陣熱力消退後突然彌漫的涼意還能證明曾有另一隻手在緊握。
思緒被這涼意打散，莫少庭腦海中閃過的隻有一種猜測，淩音音哭了？！
側頭，原以為可能在用手背擦去淚水的淩音音卻忽然站了起來，拍去身上的草屑，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後卻忽然露出了笑容，“呀，腳都麻了。”
“就這樣看著他走？”感覺到淩音音不過是強顏歡笑，莫少庭低聲詢問中，手放入了口袋，沒有紙巾，但是好像帶了手帕。
他這麽說倒不是故意和淩音音過不去，更不是故意想弄哭心情已經接近冰點的她，隻不過既然都看到了這樣的事情，一般人都會直接解決，讓痛苦盡快結束，為什麽淩音音卻要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任由事情按預定的軌道行駛。
難道她是太愛他了，所以即便知道他的心已經不在，她也裝作什麽事都不知道，像個鴕鳥似的，隻要名義上還是他的戀人就滿足？
“不然怎樣呢？我從來沒有看見過子清他對著我的時候會有這樣的表情，無法看到真是的他是不是說明我根本就沒有走近過他的心裏……”淩音音搖了搖頭，看向莫少庭的雙眼暗淡無光，連笑容都是那麽的無力，“既然我都不曾擁有他，他這樣，也不能算作是離開我。”
雖然不肯承認，但淩音音心裏一直很清楚，她和於子清，打從一開始，就是她對他的依賴，有時候甚至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自己是愛他，還是因為他能夠給她那些她在那個人身上所渴求不到的溫暖。
“是這樣嗎？如果你覺得是這樣的話，我也沒什麽好說的，反正我是不會說什麽‘如果你要哭的話，就盡量哭出來好了’之類的話。但是，如果你真的覺得難過，我可以給你手帕。”遞出手帕，莫少庭深深地歎了口氣，哄人，尤其是哄女孩子，他還真不在行。
並不是不會甜言蜜語，隻不過從來都是被人追求的對象，隻需要和別人調情，即便哄逗女生開心，也不過是曖昧的一種方式。但，止住心靈受傷女子的淚水，尤其是安慰被請所傷的女子卻是兩碼事。
他沒有為情所困過，又怎麽懂她的苦。
“嗬嗬，從你這種喜好女色的人口中聽到這樣的話，感覺真複雜呢。”搖了搖頭，淩音音拒推開了莫少庭的手帕，故意露出一副輕鬆的模樣，示意自己沒有事，那微揚的嘴角似乎想要通過微笑來證明，眼睛上的潮紅不過是一時風沙入眼，“我沒事，不必擔心……”
聲音帶著一絲嗚咽，害怕自己的哭腔會被莫少庭發覺，淩音音止住了話語，兩人間引來了一陣尷尬的沉默，從口袋裏飄出的鈴音卻劃破了這片沉靜。拿出手機，淩音音的心便是一沉，於子清的電話……
“喂？怎麽了子清？”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調趨於平和。
“沒……沒什麽，就是怕你忘了，特別打電話來提醒一下你，星期五下午我們的約好了，別玩太瘋忘記了。”像是在對待疼愛的小妹妹一般，於子清的話像父親一般充滿了寵愛。可對於此刻的淩音音來說，他那磁性而悅耳的聲音卻不知為何聽起來很是刺耳。而淩音音為了克製情緒而沒有出聲所帶來的安靜，似乎讓電話的另一端的於子清感到了一絲心虛，那愉悅的感覺變得有些遊移不定，像是察覺到了淩音音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可說出來的話語卻並不是關心，“有時候你可是相當迷糊的。”
“嗬嗬，是嗎？”似乎情緒已經緩和，淩音音露出了平靜的笑容，但聲音依舊顫抖而不敢說得太大聲，深怕自己的心情會被於子清聽出來。“難得總是讚我精明能幹的子清說我迷糊呢，看來我也開始變得像個惹人喜愛的女孩子了……”
“是……是嗎？”意識到自己一時慌亂的借口可能露了什麽蛛絲馬跡，於子清的回應有些結巴，佯裝鎮定，可心裏卻不免猛然一跳，淩音音何其細致的人，恐怕是察覺到他的異常了把！“那，沒什麽事的話，我先去準備論文了，有什麽事就給我電話。”
是為了盡快安撫身邊的女子而打的這通電話嗎？
迷糊？如果自己真的迷糊，那該有多好！淩音音不禁搖了搖頭，那個總是把自己當作女強人而在背後默默守候的於子清，已經變了……
“好。”幹脆的回答後是一聲悠長的歎息，伴隨著電話掛掉後的嘟嘟聲，淩音音總覺得後背從脊梁處出來一陣難以言喻的寒涼，她不願意去懷疑心中最唯一的溫暖，但是那曾經的光明已經黯淡，談何溫暖？
“音音……”輕輕的，帶著試探一般的叫喚從背後傳來，那是微皺著眉頭在一旁安靜許久卻不知該做什麽的莫少庭的聲音。輕柔的碰觸和溫暖在冰涼的指尖蔓延，淩音音心頭不覺一驚，手卻已經被莫少庭輕輕握住，“已經降露了，我送你會宿舍吧。”
“我……不……謝謝……”回頭，看見莫少庭白淨的臉上除了擔憂竟有著心疼，淩音音心頭瞬間像是被什麽給緊緊揪住了，疼的聲音都在顫抖，連話都已經無法再多說幾句。
如果，他的臉上是她一開始預期的憐憫，她說著還能釋然，她很早就習慣了那種表情。但是，有人看著自己，會覺得心疼……居然有人會覺得心疼？
她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隻知道拚命的抑製自己的淚水，如果此刻在自己麵前的是別人，她或許會放下所謂堅強，哭出聲來，可是她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如此想在他的麵前逞強，明明兩人之間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聯係，但心裏就是不願讓他看見自己的眼淚。
月光下草地上的露珠已經幽幽閃爍，滿眼映入晶瑩的莫少庭脫下外衣披在淩音音的悲傷，自己隻穿著淡薄的格仔衫，拉起把所有心思都用在了穩定情緒的淩音音，“如果不想回去的話，那我帶你到處走走吧，或者，去海邊兜兜風？”
“海邊？！”聽到這個詞，心裏就疼得難受，他是故意說這個地方的嗎？那個過了星期五就會擱淺的計劃！
“不，不去！我要去一個地方！”並沒有感受到莫少庭隻是純粹的擔心，淩音音卻有種一種狠狠被刺痛了的感覺，悲傷在一瞬間被憤怒驅散，用力地回握莫少庭把他拉到身邊，“你陪我去！”
“呃……這個時候了，你想我陪你去哪裏？”心情不好的人想做的事情通常都會有點極端，莫少庭有些緊張，別跟他說要去蹦極什麽的。
“你少管，我們去車站！”吸了吸鼻子，淩音音的情緒在憤怒過後似乎又回歸傷痛，語氣強硬中漸漸低落的氣息慢慢升騰。
“如果你是要來這種地方的話，你可以先告訴我，我可以帶你去更好的其他店。”搞啥呢這是……莫少庭和淩音音兩人坐在燈光黯淡，房間狹小的甚至有點壓抑的房間裏，側頭看了看正在測試手中話筒電量的淩音音，莫少庭幽幽地拿起話筒，聲音通過擴音器的放大，整個房間裏便回蕩著他那有點少年氣息般稍嫌童稚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