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6 擱淺的旅行計劃
把淩音音放在了自己心愛的摩托車上,莫少庭微微籲了口氣,這丫頭看起來嬌小,扛起來真的不輕。
“為什麽我就不可以逃避,為什麽我就不可以不堅強。”安靜下來,淩音音冷靜的臉龐上露著一絲淡漠,這快速的轉變實在無法讓人想象之前她還像個怕疼卻被強迫紮手指驗血的孩子般耍性子大叫,那漂亮的容顏上透露著一種有些詭異的成熟,讓莫少庭有些不寒而栗。
她這麽突然變成這樣了,難道是生氣了?
唉……女人真麻煩!
歎口氣,莫少庭隻好緩和淩音音的情緒,“音音,我問你,如果你在六歲換牙的時候,有顆快要掉了的爛牙很疼,你是選擇拔掉還是留著直到它自己脫落?”
“我的牙一直很好,換牙的時候沒有爛牙。”開口,那股成熟便忽然褪去,淩音音嘟起嘴,又開始鬧別扭了。
“呃,我說的是如果!”愣愣地看著淩音音的表情的變化,莫少庭驚愕了,這個人,為什麽在不開口的時候會是那樣成熟,可是一開口卻變得幼稚,難道麵前鬧別扭的模樣是她裝出來的?
“直到脫落也不拔掉!拔牙是有多疼來著!”呃,幹嘛忽然要討論這些事情?淩音音疑惑了,莫少庭不是說要送她過去的嗎?
“如果是我,我情願拔掉。長痛不如短痛,我寧願忍受失去時的巨疼,也不願這樣拖著忍受那股折磨人的痛楚。”說完把頭盔套在淩音音的頭上,同樣帶好頭盔的莫少庭跨上了哈雷,發動車子,一陣轟隆聲中載著淩音音急馳而去。
長痛不如短痛……坐在後座,耳邊的轟鳴吵鬧不已,淩音音的腦袋卻一直回響著這句話。莫少庭的比喻真是有夠貼切的,而且爛牙脫落時的疼痛絕不亞於拔牙時,但即便知道如此,淩音音卻依舊沒有拔去的勇氣。
就是在逃避,寧願忍受這種陣痛,也不願一次性疼到心裏而後快。隻要一天不用忍受,她就一天也不敢麵對,拖得就拖。並不是不希望放下痛苦,但愛情不是你說戒就能戒得掉的。
尤其,這種如同心靈支柱一般的感情。
想起兩人的曾經,淩音音最怕也不敢想的背叛,跟小說裏常有的橋段一樣,終究是出現了,覺得心裏難受,卻無法描述那種五味陳雜的感覺。雙眼濕潤中,卻在路燈亮起的街燈下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即便是在莫少庭快速行駛的摩托車上,那一晃而過的身影,也讓淩音音如此熟悉,“少庭,停車!”
“怎麽了?”離目的地隻有一點距離,淩音音卻忽然喊停,莫少庭急刹車,還沒停穩,倒車鏡裏就映出一邊接著頭盔綁帶一邊跳下車向後方跑去的淩音音。
子清,他是要走了嗎?難道他等到現在了?
懷揣著頭盔,淩音音穿梭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奔跑,那個被一個又一個路人遮擋,卻依舊在眼睛裏隱約晃動著的背影筆直地站立著,在十字路口的人行道前等待著。
等等,等我……綠燈閃爍起來,等待中的身影邁開大步,想要離去。
如果拚盡全力也追不上了,那就讓他停下來,然後,放手。
“子清!”竭盡全力的一聲大喊,像是下定決心給一切畫上一個句號一般,沒有猶豫,沒有遲疑,卻有種苦不堪言的澀味在口中不斷回蕩,淩音音雙手撐著膝蓋,拚命地喘著氣。
“音音?!”再嘈雜的街道,也無法擾亂那曾經刻入心底的聲音,人怔在人行道上,於子清驚訝著回頭,身後,遠方,那長發淩亂的女孩,沒有抬頭的喘著氣,看不清麵容,他也知道是誰,心仿佛被揪著一般疼得難以控製,回身快步上前,手肘卻被一個力道拉回。
“你想做什麽?”帶著威脅的味道,湊近耳邊的紅唇輕輕吐著最刺人的話,“你別忘了你的承諾。”
“承諾是承諾,但她是音音,不一樣的,你別逼我。”甩開挽著自己的雙手,於子清快步跑上前,扶起淩音音,斯文俊朗的臉上寫滿擔憂,一雙劍眉擰在一起,“音音,你沒事吧?”
“沒……沒事,終於追上了,我遲到了,對不起。”輕輕推開於子清的手,淩音音苦笑著擺擺手,不一樣了,心裏有種感覺,不一樣了……
“你在做什麽呢!怎麽現在才來?一個電話也沒有,我在你宿舍樓下等了你兩個多小時啊!如果不是你宿友剛好出來有事,我根本不知道你這幾天都沒有回宿舍!”淩音音沒事,不代表於子清沒有話想抱怨,他是有多擔心啊!可麵前這個人,遲到了那麽久,卻裝作一副沒事的樣子,她把他的擔心當好玩嗎?雙手緊抓著淩音音的雙肩,於子清像是爆發了一般,“你到底去哪裏了!”
“什麽……什麽?在我的宿舍下等了兩個小時?你不是改了時間地點嗎?”被搖晃的有點暈,但是淩音音還是捕捉到了信息的關鍵。
“你說什麽……”聽的人更是詫異,可惜還沒來得及得到回答,一隻有力的臂膀一舉揮開了於子清的雙臂,將他遠遠推開。
“你在幹什麽!”帶著一副異常冷淡的麵容,莫少庭橫插在兩人間,單臂張開將淩音音擋在身後,漂亮的大眼睛微眯著,看向於子清時憤怒的神情似乎帶著火焰,“你想對她做什麽!”
“少庭,你誤會了,他是子清呀!”莫少庭的忽然參與,讓淩音音一時不知所措,。她知道他是追她的時候看見有人這樣對她,以為是她被流氓纏上了而出手保護。
但卻無法改變,他的忽然出現,讓原本隻屬於她和於子清的感情問題變複雜了,這一個事實。
“音音……這……”被推開後,愣在了原地好一陣,於子清半天都說不出話來,直到嘴角溢出最不由衷的笑聲,才在樣仰頭大笑中醒悟,銳利的眼神帶著一種不懷好意,在麵前的兩人身上遊走,於子清神色複雜,“原來如此啊……我一直因為……我一直對你感到愧疚,看來根本是我想多了,音音你從來都不會遲到,最近對我不聞不問,還遲到這麽久,我就說那麽奇怪。”
“子清,你為什麽說這樣的話!是你一直以論文為借口在推脫我吧!而且明明是你發的短信說,來不了,要我三點半在看煙花的地方見麵的呀……”什麽意思!你移情別戀了,還惡人先告狀,把莫須有的罪名加諸我的身上嗎?淩音音有些惱火,但一股無名的悲涼卻瞬間卷席了心頭,這是怎麽回事……
那麽久以來,身邊這個有著全世界最幹淨的笑容,最了解自己的男人,竟然會這樣看自己,會把她想的如此不堪。
是做了與現在思想一樣齷齪的事以後變了,還是他原本就是這樣的人,隻不過到今天才暴露本性呢……
這短暫的時間裏,淩音音得不到答案,隻覺得心裏疼的難受,不論怎樣,這都是她最深切愛過的人,她不願接受這樣的事情,也不願猜測他的真實如何,她找不到他需要這般偽裝來騙她的理由,也不願為他的變化找一個罪狀。
“敢做卻不敢承認自己劈腿的罪過,還把別人想的跟你一樣卑鄙,將自己的罪名扣在別人頭上,然後為你的罪過找個能夠安慰自己的藉口,你以為自己就能受害者了?真是可笑至極。”莫少庭卻在一旁冷哼一聲,斜睨那所謂的“受害者”,不覺有些好笑。這真是正宗的賊喊捉賊啊!真是想不到,一個外表如此斯文帥氣的穩重男子,竟然有著如此卑劣的內心,真是看不出來啊!“你真有像你說的那樣擔心她?那你等了她那麽久,她不來電話,你不會打電話給她嗎?你不是很擔心的嗎?真擔心的話,你在毫無消息的情況下等兩個小時?是我就瘋了!瘋了似的到處找她!誰會像你,到現在還這麽鎮定,在街上遊蕩,或者說你的淡定根本就是因為知道她在哪裏,做什麽,一如我們知道你如此行為的居心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