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打了兒子惹來老子
“說法？”馮連江楞了楞。
在他當警察的這些年裏，從來隻看到到了這地方的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的，孫恒這種突然賴著不走的還是頭一遭。
你剛才不是連門的砸開了，要出去嗎？怎麽他媽又不走了？
說法，老子又不是趙明華，我怎麽給你個說法？
他這樣想著，但心裏也明白趙明華是幕後主使這種事情自然是不能拿到台麵上來講的，看著孫恒一臉冰冷的神色，馮連江絞盡腦汁考慮了半天，
都想不出個好借口來。
他擔心孫恒真的會跟他說的一樣大鬧警察局，這樣的話自己自然也脫不了幹係，人家可能拍拍屁股就走了，但自己這官帽估計就要到頭了。
馮連江的臉色變了變，然後，眾人驚愕的看著這個平日裏趾高氣昂，連劉局長都不放在眼裏的馮局長竟然肚子一縮，彎腰給麵前的孫恒鞠了個躬！
馮連江朝向地麵的臉上一陣青紅，自從他當了局長後，哪怕是見到國部級的官員，都沒有這麽點頭哈腰過，可人家是個當兵的啊，打又打不過，你不服軟不是等著找罪受？
“孫先生，這次是我們處理不力，我馮連江在這裏給你賠罪了，希望您不要介意。”馮連江低頭正聲說道，心裏卻早已經將趙明華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就是因為你那倒黴兒子！老子現在還得在這麽多人麵前服軟，替他擦屁股！
馮連江心裏鬱悶得吐血。
“嗬嗬。”孫恒笑了笑，看了他一眼，搖搖頭：“馮局長，你誤會了。”
“嗯？”馮連江聞言抬起頭來，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什麽誤會？”
“我不是讓你給我賠禮道歉的。”孫恒看著他，眼中精光一閃：“把幕後主使交出來，我立馬就走。”
“這.……這事情是我們辦得不好，孫先生，你想多了，哪有什麽幕後主使。”馮連江雖然對趙明華不滿，可真要讓他在這麽多人麵前抖市長的黑賬，他也沒這個膽子，連忙否認。
“你確定不說是吧？”孫恒看了他一眼，嗤笑一聲：“你以為你不說，老子就不知道是誰了？”
他這話說得馮連江心裏一顫，一陣七上八下的，忍不住就有些胡思亂想起來。
這人不會……真猜到的到是誰吧？
可隨後他自己卻又否定了這個念頭。
猜到又怎麽樣？他還能跟在這兒一樣，打到市委大院去？
這樣一想，他心裏就沉靜了些，不再焦急，索性閉口不言，任由孫恒看著自己，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可惜馮連江並沒聽說過孫恒在十六軍服役的時候弄出的那些一地雞毛的爛事兒，否則，估計他就不會這麽快放心了。
孫恒見馮連江鐵了心不打算告訴自己，看著他玩味的笑了笑，然後在一眾警察的目光中，掏出手機，按下了幾個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孫恒對著話筒開始說話：“喂，老三嗎？我孫恒。”
“孫恒？老大？”電話裏傳來一陣大嗓門的聲音，這人明顯是被孫恒的身份給弄得有些驚喜的控製不住情緒，暢笑一聲，激動的問道：“你在哪？什麽時候回國的？怎麽沒告訴我？算了，你說位置，我立馬來接你！”
這人毫不壓製的嗓音震得孫恒一臉無奈的將手機拿遠去，揉了揉耳朵，沒好氣的罵道：“你這毛毛躁躁的性子能不能改改，不是說你被調到國安去了嗎？你在單位也是這樣跟人說話的？”
嗯？國安？
馮連江被孫恒的話弄得心裏一驚，一種潛意識感覺會壞事的念頭立刻生了出來。
他媽的，這趙曉究竟給他爹找了個多大的麻煩？
怎麽還扯上國安了？
他急得險些跺腳，心裏一陣祈禱。
老天保佑，千萬別是個什麽大人物。
“哈哈。”電話那頭的人被孫恒的話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訕笑兩聲，解釋到：“我這不是聽到老大你的電話，興奮的嘛。”
“行了行了，你興奮下班了找你媳婦去。”孫恒翻了個白眼，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說道：“幫我查個人，我現在就要準確的消息。”
“你說！”電話那頭的人回答得毫不猶豫。
“天南市，一個叫趙曉的，二十來歲，家裏估計有點官麵上的關係，你找找。”
孫恒這話說得是一點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如果是其他人在他的這個角度估計會息事寧人，畢竟人家都能當街把自己銬起來了，估計背後的能量也小不到哪兒去，既然沒受什麽損害，自然是冤家宜解不宜結了。
但沒辦法，他就是這個性子，你若是跟他好好說話，哪怕他不認同，最多也就不理算了，倒也不會自持武力隨意出手傷人。
但這趙曉仗著自己背後的關係這樣炮製他，他可是沒有息事寧人的打算。
這也並非是孫恒心眼小，今天若是換個其他平民來這裏，估計早就被公安局裏那一套“躲貓貓”、“喝開水”給弄得不像人樣了！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孫恒曆來就是這麽個性子。
既然人家都欺負到自己頭上來了，老子要是一拍屁股就把這事算了，還他媽會在部隊裏博了個“孫大王”的“美稱”？
師長老子都收拾了幾個了！還怕你個官二代？
“你等等。”電話那頭的人絲毫沒有推辭，然後在一陣鼠標敲擊聲之後，再次開口：“天南市有二十個趙曉，其中有一個父親是天南市市長趙明華，估計就是你要找的人了，其他的都是普通民眾。”他說著，笑了笑：“我明白部隊條例，也不問你是什麽事情了，就一句話，需不需要我們替你把他從市委大院揪出來？”
什麽？把人從市委大院揪出來？
他這句話說得輕描淡寫，卻駭得馮連眼睛瞪得鼓鼓的。
那是市委大院啊！不是他媽什麽居民小區！
馮連江聽到這句話，忍不住腿根一軟。
能說這種話的是什麽人？
你說我他媽沒事趟這渾水幹什麽！
他心裏不禁為自己光顧著討好趙明華而插手這件事不住後悔。
孫恒看了他乍變的臉色，沒有理會，對著電話說道：“不用了。我自己處理。”
“行。”電話裏的人似乎聽出來孫恒不願多說，答應了一聲，然後道：“看來老大你現在是沒空跟我扯淡了，那你忙吧，抽空聯係。”
“好。”孫恒應下，接著將電話掛斷，看向馮連江，嘴角一扯。
“馮局長，怎麽辦案不用我教你吧？你們要審我，是不是把那趙曉先找過來？嗯？”孫恒斜了他一眼：“沒有人證可走不了流程啊，你說是不是？”
“嗬嗬.……”馮連江尷尬的笑了笑，想找個由頭搪塞過去。
而就是這時候，孫恒因為將注意力都集中在馮連江身上，卻是沒有看到那個在車上想跟自己動手動腳的小警察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跑沒影了。
他倒不是太過害怕而膽怯逃跑，恰恰相反，他明白自己這個做出頭鳥想要邀功所以打算收拾孫恒的最後肯定討不了好，所以他可以說是在場最迫切希望孫恒這案子被定性的一個人。
而聽到孫恒打電話，還讓人查趙曉的信息，他便變了臉色，趁著孫恒沒注意，悄悄的溜到了過道背後，掏出手機來撥通了趙曉的電話。
“.……趙公子，大事不妙了，您讓我們抓的那個人是個當兵的，還很有背景！”他有些口不擇言的不知道從何說起，話語間很是沒頭沒腦。
……
也不知道趙曉聽他講完後跟他說了什麽，隻見他點頭哈腰的答應下來，而臉色卻跟吃了顆定心丸一樣，滿麵紅光。
而這邊孫恒看著馮連江打算推脫的樣子，有些不耐，正想發火，過道一頭卻傳出一陣腳步聲！
於是過道上的所有人都條件反射的抬頭看去。
離審訊室隻有十來米的過道盡頭投出一片人影，然後接二連三的衝出十來個持槍的武警來！
這些人訓練有素的樣子讓孫恒的眼睛一凝。
他們顯然不同於剛才打算對孫恒下狠手的那些，不但裝備精良了許多，就是舉手投足之間，便有不自覺的顯露出幾分軍體拳的架勢。
“這，這是幹什麽？”馮連江愣了下，看著這群人有些摸不著頭腦，孫恒看他不像是作偽的樣子，忍不住眉頭一皺。
怎麽盡出些幺蛾子？
他看了眼站在原地沒動的武警，正想開口，卻又看到那過道口再次走出一個人穿著正裝，夾著公文包的年輕人來。
“.……趙秘書？”馮連江看到他再次一楞，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你這是？”
“馮局長。”年輕人朝他點點頭，麵無表情的說道：“趙市長接到市民舉報，說是有不法分子在公安局鬧事，所以派我通知武警大隊的同誌一同來看看，這種害群之馬是絕對不容姑息的。”
“啊？”馮連江聽得身子一頓，嚇了一跳。
這，這趙市長把武警都找來了，真的是鐵了心要辦孫恒？
這他媽到底是什麽深仇大恨啊，能弄到他敢明麵上跟軍方做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