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雷鋒和紅領巾
天南市的夜很美，與白天川流不息的忙碌景象不同，天南市的夜在各色霓虹輝映下更像是一座場麵宏大的樂園。
白天大家形色匆匆，如同被上帝放逐的亞當和夏娃，被趕出天堂進入塵世受盡煎熬苦難。到了晚上他們洗去一身疲乏，從新回到天堂的懷抱放縱自身，享受墮落帶來的愉悅。
“老爸，我想媽媽。”走著走著，小樂突然冒出一句話，讓孫恒也沉默下來。
“我也想。”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也隻能簡單的回應一句。
話音落下，他回想起他們往昔快樂的日子，直到她倒在孫恒的麵前。
小樂從小就沒有媽媽，他記憶裏的媽媽隻是一張張對著他微笑的相片。
那時候小樂還小，某天夜裏執行任務回家想要看看兒子，等他躡手躡腳的靠近房門聽到裏邊傳來哽咽的聲音，一聲聲“媽媽”從門後傳來，稚嫩的聲音如同當日親眼看到她倒下的孫恒那般無助。
打那以後，他想盡辦法讓小樂真正快樂起來。他闖禍他老子去擺平，他泡妞他老子出謀劃策。
漸漸的，父子情變成如今的哥們情。
孫恒找了個提款機，取了幾萬塊錢後兩人瞬間就迷失在失樂園裏。
兩人玩兒累了，找了個啤酒攤坐下也不管吃不吃得完，見到賣相不錯的就一個勁的點單。
桌麵上擺滿了烤串和酒水飲料。
兩人吃得正歡的時候側麵的攤位上一個女子正被幾個混混圍著，他們嘴裏時不時還傳出髒話。
看到女子的容貌後兩人身子同時前傾，隨後兩人又坐回椅子上。
“老爸，你怎麽就學不會尊老愛幼呢？”小樂一臉嫌棄道。
“你個小屁孩知道什麽泡妞，你不是已經有小美了嗎？”
“切，你不但有靈兒老師還有黃雅姐姐，昨晚給你充電的沈姐姐也要算上。你說你都三個了，你就不讓著兒子一點？”
“各憑本事。”
“就是讓著您老，您老也不是我對手啊。”
說完，兩人一起起身走到幾個混混的身後。
“咳咳。我說幾位···”孫恒開場白還沒說完，小樂就要衝過去救女孩了。
“小子，你行嗎？”看到這個情況，孫恒有些擔心，小樂畢竟還小，他怎麽可能打過這麽多小混混，急忙拿起啤酒瓶就衝最近的混混跑了過去。
小樂還沒有衝過去，孫恒就趕在了他的前麵，和幾個小混混動起手來，他過來後就掄起啤酒瓶，動起手來，下手的時候幹脆利落沒有一點遲滯，頓時把這幾個混混都給嚇呆在原地。
那些混混原本想抓小的來要挾大的，被孫恒發現後被打得更慘。
最初圍觀想要上前勸阻的人看到打起來後很幹脆的也加入戰團，他們對這些混混做的事和說的話從心底裏感到厭惡，現在有了機會大家自然不會放過。
要不是巡警來得及時，這幾個混混更需要的怕是救護車而不是警車。
等警車帶著人走遠後，女子上前道
“剛才謝謝兩位和大家的援手，小妹謝過各位。”
“小事，小事。”
“對啊，小事，不用謝。”
“你要謝就謝謝這兩位吧。”
女子本來就要對孫恒和小樂單獨道謝，現在剛好順著他們的話向著兩人微微鞠躬道。
“剛才的事情真的多謝兩位，不知兩位怎麽稱呼？”
“雷鋒。”孫恒說完自然轉身的同時從口袋帶出一盒煙。
“紅領巾。”小樂直接兩手酷酷的插進褲袋裏轉身就走。
兩人同時出聲同時轉身，留給觀眾的是紅塵萬丈，我卻寂寞如雪的背影。
在大家目送下，他們回到座位上，孫恒舉起滿滿一杯酒，小樂舉起滿滿一杯乳白色飲料，兩人碰杯後相繼一口飲盡。
“這比裝的，那叫一個順溜。”
“這個哥哥不但能打還很酷呢。”
······
眾人心裏對兩人看法都不太一致。
女子哭笑不得的看著兩個能打的活寶，幾步走到桌前道
“雷鋒同誌，紅領巾同誌，小妹可以坐在這裏嗎？”
她的一句紅領巾同誌讓小樂很受用，繃緊的臉瞬間洋溢出天真的笑容道
“姐姐坐這裏，姐姐坐這裏，老爸那裏很危險，如果可以的話最好不要坐那裏。”
孫恒瞬間黑下臉瞪了一眼小樂，小樂完全當作沒看到忙著招呼麵前的大美人。
小樂正在招呼女子的時候，又有一幫人提著鍋碗瓢盆和桌椅板凳氣勢洶洶的向著他們這個方向趕來。
“誰敢欺負我大嫂？”為首的一個精壯漢子人未到，洪亮的聲音已經傳來。
女子幹嘛起身招呼他們過來，介紹後漢子對著孫恒拱手致謝。
邊上的烤攤就是女子支起的攤子，她主動去給孫恒結賬後把他們迎向自己的攤位，拚了幾張桌子一大群人圍坐在一起。
“大嫂是不是野狼那群砸碎手下又來找事？”精壯的漢子叫陸豐，剛一坐下就憤怒的問道。
看到這個架勢孫恒皺了皺眉，他不想參與這種事情裏，畢竟他是軍人國家對他不薄。他是國家秩序的利刃，斬的就是危害到國家發展的絆腳石。
女子叫月容綺，當她看到孫恒皺眉的樣子後心裏微微也是有些苦澀。畢竟黑道易進難出，一天涉黑，就算用一輩子都洗不掉灰色的過去。
“沒事，既然我們已經選擇安穩下來，就不要再想著打打殺殺的事情，單單為了我們的孩子我們也不能去計較太多。”話語裏充滿對世事無常的滄桑。
“姐姐，陸豐叔叔你們是黑社會啊？”小樂哪有那麽多估計，一臉興奮的看著粗獷的陸豐問道。
聽到小樂問話，和周圍時刻投來歧視和懼怕的目光，一眾老爺們好一陣尷尬。
“過去的事已經過去，看現在的樣子就算過不去，你們也找不回。既然如此就不要太過在意了，大家喝酒。”孫恒緩解大家的尷尬，舉起就被對著眾人道。
聽到孫恒的話後，眾人一愣心裏沉思一陣後似乎放下對往昔的最後一點執念，紛紛高舉起酒杯也不管傾灑出的酒水重重的碰在一起。這是對往昔兄弟的緬懷以及重新拾起對未來的憧憬和向往。
“陸豐叔叔，給我講講你們黑社會的事好不好？”看了很M國和GT的警匪片，小樂對真實的黑道生活很是好奇。
不單單是小樂就連周圍吃燒烤的顧客也慢慢放緩吃東西的動作側耳傾聽起來。
側耳傾聽的顧客裏還有有位寫網文的作者，最後以陸豐為原型寫了一部非常貼合實際的黑道小說。最後他憑借著這本小說泡上白富美走上人生的巔峰。
陸豐楞了一下，一口飲盡杯中酒歎了口氣緩緩道
“這世道，要能直起腰來吃飽飯誰願意去混黑道，先不說害人害己，就連家人也會受到牽連，我已經有些年頭沒有回過村子回過家，那種過家門而不能入內的感覺真的不好受。我沒念過什麽書，直接當的兵，複原出來後·····”
隨著陸豐的講訴周圍幾個同病相憐的漢子眼睛也是微微泛紅。他們大部分都已經娶妻生子，也是為了家庭才退出黑道，直麵這個殘酷的社會，他們彎下腰迎來送往隻為下一代的清白。
原來這幾人雖然是混黑道但也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他們隻是圈地收收保護費，請小姐到夜場招攬生意。就因為他們不販毒，沒有動不動就取人手腳，殺人越貨更是一件沒有做過。他們太不像黑社會了，最後被幫裏的人篡位，把他們趕出幫派。看著幫裏絕大部分人都向往那種用別人的痛苦換來自己瀟灑的生活，他們突然感覺心好累。
曾幾何時，他們為了手下的兄弟都能人人吃飽穿暖費盡了心思，到了最後換來的卻是他們的嫌棄，嘲笑和不削的眼神。月容綺的丈夫，也就是幫主，最後替幫會背上最後一次黑鍋步入牢獄後月容綺帶著想走的兄弟離開了幫會。
隻是他們沒想到，那些個王八蛋非但不顧及當初的兄弟情誼還受篡位主謀的唆使隔三差五的過來挑事。
好在今天孫恒和小樂路過，才避免月容綺受到更多的侮辱。
孫恒心裏沒有太大的感觸，除了那句當兵出來感覺很難融入這個社會讓他有些許共鳴外其他的都是平淡如水的往事罷了。
這個時代這個社會，無奈，絕望的不僅僅是他們。
不過他們的話倒是給他點出一條路。
“我也是軍人，而且還是在冊軍人。來，為了軍人喝一杯。”孫恒舉起酒杯到。
“兄弟也是軍人？那得喝一杯。”陸豐幾人也一起舉起酒杯。
“我這裏有一條路，比你們走的黑道還要危險百倍，但是錢來得實在且沒有什麽見不得光。你們可以考慮一下，如果你們有興趣可以打我的手機，這是我的號碼。”說完，孫恒拿出沈漫雨給的筆在紙巾上寫下自己的號碼。
他們幾個人還算自律，這樣的品行不能說優秀，但至少不會太差。
孫恒經過壁虎的事情之後，他開始轉變了對人的看法。他要的人身手可以不是頂尖或者一流，但千萬不能背叛。
沒有能獨當一麵的身手可以通過默契的配合來彌補，但如果出了一個叛徒就是整軍覆滅的下場。
寫完後看了看時間已經三點多，期間周圍聽故事人越聚越多，故事說完後他們也漸漸散去。這回他們投向陸豐的眼神有的隻是敬重和欽佩。
是啊，他們很容易滿足，很容易感動。但是很多人就是利用他們這份純樸來滿足自己的私欲。
“小樂走了，我們去鬆客醫院一趟就回家。”孫恒看著還在感動的小樂道。
聽到又去醫院，小樂眼睛光芒頓時大盛。
兩道身影翻出醫院後，後麵傳來局長大人驚天動地的哭聲。
“這他媽誰啊，那麽缺德，我招你惹你了。罵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你們為什麽專往我臉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