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完整和不完整
銘記娛樂會所天台上正是一片熱鬧非常的場麵。除了蘇靈兒一行人，白色獵人的隊員已經他們的家庭成員也在上邊舉辦燒烤晚會，他們打算通宵看賞月。
也許是孫恒太過理智的原因，他一直不明白每年都要過的節日，目的就是為了放鬆，有必要弄得那麽正式嗎？三五個人出去胡吃海塞一通，完事回家摟著老婆睡覺，這日子輕鬆愜意。
距離十二點還有幾分鍾的時間，一架直升機懸停在上空，八名幻影隊員以華麗的姿態從上邊速降到天台。當然，他們的武器裝備都留在直升機上，孫恒也是沒有辦法才讓他們跟來。
這次任務看起來風險不小，一地的雷子遍布整個峽穀口，如果換做白天努克三人隨便一個都能把駱駝七人幹掉。如果努克幾人沒有選擇撤離，駱駝幾人行進的速度會相當緩慢，隨著一個個數據接收裝置被拔掉，他們很有可能會有其他的暗手。
現如今他們表情告訴孫恒，他們自覺不如幻影。心態如果出了問題，負傷甚至死亡都是遲早的事。他們這種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心態極為致命。對於弱於他們的敵人，他們驕傲到不可一世，對於實力遠勝於他們的對手，他們很有可能懦弱到槍都提不起來，又或者盲目的衝鋒突進。
光憑借訓練，是無法打造出一隻特種戰隊，哪怕是三流的特種戰隊也不可能。有一個詞叫做洗禮，每一名特種戰士都必須經曆過一次。
普通的洗禮和打靶子沒有區別，他們會被調往刑場給犯人執行槍決，又或者溫柔點，不讓他們出手，隻是讓他們睜著眼睛觀察子彈穿過頭顱那血腥的一幕。
孫恒他的幻影隊員和白色獵人都沒有這道程序，直接扛槍上陣真槍實彈的進行洗禮。他不會通過各種數據去評估每個人的心裏承受能力。在孫恒眼裏，他們都不是十八歲以下的小孩，既然選擇那就要去麵對。
天台上，陸豐一群男人在酒桌上暢飲，剩下的女眷和小孩則在另外兩桌圍做坐下聊聊家常。
沈漫雨三女還沒想好該怎麽和孫恒說黃雅的事，她們時不時的望向孫恒的方向，相互對視一眼都默契的沒有去打擾孫恒。對於黃雅的事，她們知道得比孫恒還要晚上一些。孫恒從飛機場回到家中看到眾人笑足顏開的神情，那時候他已經開始慢慢的放下黃雅的事情。
淩晨三點，貪歡享樂的聚餐已然散去，孫恒，許國立和三女在打掃戰場，小樂已經窩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許國立瞄了一眼正在收拾酒瓶的孫恒，似是有些欲言又止。孫恒察覺許國立的異樣，挑起眉道：“你戀愛了？”
“滾。”
“有話就說，跟個娘們似的。先說好，我是有女朋友的男人，你不要打我的主意。”聳了聳肩，孫恒一臉逼視的看著許國立，平時挺爽利的一人，怎麽變得吞吞吐吐。
“也不是我不想說，你也知道我從來不怎麽喜歡去插手別人是私事，隻是誰叫你是我的老部下兼妹夫。可是這事吧，我又不知道要怎麽說。”許國立小心翼翼的看著孫恒的臉色，孫恒發起脾氣許國立以前還能製住他，上次交手後他發現自己已經不是孫恒的對手。
黃雅的身份不簡單，注定最求黃雅的男子身份自然也不一般。許國立擔心孫恒一時想不開，把和黃雅在一起的男子給廢了，那時候孫恒在部隊的前途令人堪憂。
孫恒聽到許國立的話猛然回過身，驚喜的望向眾女，孫恒和她們三雙美目交織在一起，心下的猜測更是確信幾分道：“你們誰懷孕了？”
“滾。”
“你才懷孕了。”
“啊呸。”
三女聽到孫恒的話，站在原地愣神片刻後紛紛回過頭羞得無地自容。她們都是初嚐禁果，那堪孫恒那麽直白的話，特別是燕靈，她已經拿起一隻酒瓶隨時暴起傷人。
最後還是許國立告訴孫恒在電影院裏撞見黃雅和另外一個男人在一起，動作很是親密。其他三個女人都埋下頭忙著收拾殘局，她們都太在意孫恒，不想讓孫恒以為她們是在嚼舌根。
“我說什麽事呢，看把你們緊張的。”盡管孫恒自認已經放下，還是感覺到心裏一陣刺痛。也怪他沒有權利去斥責黃雅，隻能強裝笑臉回應眾人。
孫恒的話讓眾人錯愕，許國立瞪大虎目驚奇的問道：“你知道？”
孫恒迎著眾人好奇的目光，隻能把機場停車場的事情敘述一遍。
“怪了，按你的脾氣，那男的最後也是個半身不遂的下場，這結局有點靈異。”許國立皺著眉頭自言自語，語氣中滿是難以置信。
幾個女人也是疑惑的望向孫恒，孫恒實在頂不住四個好奇寶寶的眼神：“能有什麽辦法，誰叫我一次招惹了那麽多女，我有什麽臉去怪雅兒。怕你們掃興就沒說出來，想著過了今天在找機會告訴你們，沒想到我和雅兒的緣分盡了，你們和她的緣分卻沒有。”
孫恒眼神裏的落寞讓沈漫雨三女也有一些心疼，同時她們也在心疼自己，這時她們反而能接受黃雅的作法。
孫恒看到她們的神情，心裏莫名感到心慌，感覺她們隨時都會離他而去。孫恒趕忙低下頭，收拾地上的空酒瓶，心裏堵得慌，好想告訴她們如果她們有一天也要離他而去，請一定事先告訴他，不要讓再讓他措手不及。
最終，他還是沒有鼓起勇氣開口對著三女說出這番話。孫恒自認不是好人，但從不是什麽自私自利的人。戰場上他從來都是一馬當先，他早就做好身死沙場的準備。隻是他現在不但覺得自己自私，就連承認自己自私的勇氣都沒有。
“我需不需要回避一下？”許國立摸摸自己的大光頭，感覺氣氛有些不對。
“快點收拾，快點結束。”孫恒沒有抬起頭，隻是催促許國立加快動作。
沈漫雨三女也是默默在忙活著，沒有一個人開口，她們都知道孫恒在想些什麽。孫恒也許在別的方麵很聰明，要說感情方麵的事，他還是和普通人沒有區別。
她們心裏也是渴望一份彼此全身心投入的愛情，不用和誰去分和誰去爭，她們過得也很累。幾度想要放棄，可她們都對孫恒情有獨鍾，更是把最珍貴的東西交到孫恒手裏。
起初她們都是想著去爭取孫恒，後來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們也把自己給搭進去，無法自拔。黃雅的事情，讓她們找到一條相對輕鬆的路。
她們氣質出眾，秀色可餐，隨時都能找到一份隻屬於她們的愛情，可是又放不下孫恒，她們都付出過，想要放棄反而讓她們難以抉擇。
孫恒似有所感，心下微微歎了口氣，扛起裝好的箱子碼放在一側。等所有事情全部收拾妥當，孫恒抱著小樂和眾人一一道別。
“要不我送你們回去吧。”孫恒望向三女，希翼的目光投向她們，希望她們給與自己一份憐憫的愛。
孫恒局促不安的表現讓三女心裏更是難受，這裏有三個女人你要先送誰？沈漫雨三人有些酒意正濃，失望之色溢於言表。
“不用了，二雷正在過來接我，等會我先把靈兒送回家我再回去把。”說著她拉起蘇靈兒的手，走向會所大門。
“我就住這裏，你……”燕靈剛想說，今晚你就別回去了，就留在這裏，可是想到沈漫雨和蘇靈兒她急忙把話頭止住轉身回到樓上。
許國立一臉賤笑的摸著大光頭：“小子，你以為你是雜技演員啊？盡玩些高難度，舒坦了吧？清靜了把？”
孫恒沒有跟在任何一人後麵追上去，他心裏刺痛感加劇，慢慢的，他的心一片冰冷。如果一直維持這樣的關係，他沒有任何把握能讓她們中的任何一個陪自己到老。
隨後他又想到他的宿命之地是一個又一個的戰場，兄弟們離他而去，現在從黃雅開始她們最終也會是一個個的找到自己的幸福。一個個戰友死在自己眼前，有過太多離別，他心裏釋然的同時還想著再掙紮一下。
深吸一口氣，孫恒緊了緊懷中的小樂，等沈漫雨兩人上了車子，孫恒跟在許國立身後走向他的悍馬。
回到家中，孫恒把小樂放回房間後來到陽台，對著許國立道：“小樂就拜托你了，這幾天有空你去第七組基地帶帶他們，過些天幻影體能選拔讓他們去見見世麵。”
“小事。”
“那我先回部隊了，明天開始我有個長期任務，時間可能長點，有空我會打電話給小樂。”孫恒喝下最後一口酒，直接從三樓一躍而下。
“靠。”如果是爬下去，許國立一隻手都能辦到，如果說要向孫恒那般瀟灑的跳下去，他估計問題也不是很大。隻是他無法向孫恒一樣兩隻腳著地身體紋絲不動，他落地後得有個卸力的過程，在地上滾上兩圈。
孫恒明白許國立的意思，回過頭衝著樓上的許國立神秘一笑，隨即走出公寓，在街道上發足狂奔，目標天南市軍區。
孫恒不想再為女人的事傷神，習慣了用拳頭說話，千方百計的置人於死地。現在他感覺喜歡上一個女人很容易，可要彼此沒有間隔的依偎在一起，這技術含量不亞於把“恐鱷”總部挖出來。
之前他沒有選擇逃避，他敢去承擔後果，現在他才發現就算他想，也不見得會有這個機會去承擔後果。進退兩難之下，他也想勇敢的去麵對選擇她們中的任何一個，隻是不管選擇誰，就算兩人真的在一起，都會有一絲永遠補不上的裂紋。
她們和孫恒都知道，隻有吸取這一次教訓另尋伴侶，讓時間慢慢淡化掉這道裂紋，他們才能回到正常軌跡上。
出了市區，前麵的路猶如裂開大嘴的黑暗巨獸，孫恒心裏反而生出一絲平靜，淡淡的哀傷催動掩蓋在理智下的小撮火焰，兩行淚水飄飛在身後。
有缺口的瓷器和完整的瓷器，到底哪個的價值更大，怎麽才算是圓滿，孫恒不再想去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