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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太子

  飛廉城,魏王府。


  魏王府內,眾將士整裝待發;飛廉城外,夜巡軍集結完畢,隻等魏王塗朗一身令下,將奔赴飛廉山,與塗楓手下的黑驤軍大戰一場。


  塗朗盯著眼前那朵嬌豔的還未完全盛開的黑牡丹看了很長時間,突然伸手將花折了下來,拿到鼻下嗅了嗅,抬起頭後,對著天空長歎一聲,下令道:“出發。”


  站在塗朗身邊的眾飛廉中將與少將得令,正準備離開,一個人忽然拉著很長的聲音從門外跑了進來,高聲喊道:“報——魏王殿下,太子殿下求見。”


  塗朗一驚,身邊眾將士也是一愣,太子是已經逝世的國君之子,從輩份上來講是塗朗的皇侄,隻不過前代國君駕崩後,太子便被飛廉皇祖藏了起來,十四年來從未有人見過太子麵,很多時候眾人都在猜測,當年的那個孩子,這個所謂的太子是否已病逝人間,否則為何整整十四年不讓這個孩子麵世?

  會客廳外停著一輛鹿車,精致的車輛,由珍貴的沉香木鑲嵌而成,鏤空花紋間明顯蕩漾著法陣氣息。停在車前的那隻雪鹿一看就知不是凡品,渾身雪白,無一根雜毛,一對鹿角長而有力,有如兩棵挺拔的參天大樹,額頭的那撮黑毛不知是自然生成的還是染上去的,居然是飛廉國的飛廉印記。


  鹿車後麵跟著十餘侍衛,騎著同樣的白馬,身穿同樣的黑色服飾,在他們袖口紋著同樣的飛鳶標誌,從身上散出的氣息來看,至少都是承師境高手,全都一臉警惕地盯著四周,隨時會拔出掛在腰間的利劍。


  塗朗隨眾人走到會客廳前,盡管坐在眼前這輛車裏的是他的皇侄,可對方是太子,身份比他尊貴,他還是對鹿車行過一禮,說了聲“恭迎太子殿下”。


  從車裏走出來了一個十五歲少年,頭載三珠飛廉銀玉冠,身穿錦袍,皮膚光潔白晳,劍眉英挺,唇如櫻花般優美,一雙黑眸透露著睿智與冷靜,最讓塗朗吃驚的是,少年眉心有一枚二爪四翅、鹿首鳥身的神獸飛廉印記。


  飛廉國的祖祠裏有條銘廊,廊裏掛著好些畫像,能被掛進銘廊的都是曆代國君或對飛廉國做出過傑出貢獻的皇族。塗朗每年都要去祖祠祭拜先祖,每次走在銘廊裏,看著掛在廊中的那些畫,他內心都會生出無限敬意,而他最敬重的幾幅畫像中都能看到這枚二爪四翅、鹿首鳥身的飛廉印記。


  這是飛廉神印,隻有體內擁有極純淨的飛廉力的飛廉皇室才會在眉心體現這枚印記,聽聞飛廉國當今的護獸人便是一位眉心體現著飛廉神印的王境大能。塗朗心想難怪飛廉皇祖要將太子雪藏十四年,原來是怕太子遭到居心叵測的人加害。


  少年名叫塗弈,正是前任國君獨子,當今的太子殿下。他回了一句“免禮”,便向會客廳走去,經過塗朗身旁時,一雙如夜空般的黑眸轉都不曾轉動一下。


  塗弈和塗朗一前一後進了會客廳,這座廳堂布有隔絕氣息的法陣,裏麵的人說話聲音再大,站在門外也聽不見。會客廳裏隻有塗朗和塗弈兩人,兩人在裏麵隻呆了一炷香的功夫,當門打開後,塗弈一言不發地上了鹿車,在侍衛的護衛下離開了。


  沒人知道塗弈和塗朗談了些什麽,不過坐在會客廳的塗朗臉色發白,手裏攥著被握碎的名貴茶杯碎片,身下的沉香木椅布滿了細不可見的裂紋,就連腳下石磚也出現了道道裂痕,看得出來,塗弈剛才的話對他影響極大。


  塗朗一動不動地盯著眼前,沒有他的命令,其他人不敢貿然進入,隻能站在外麵等。他也確實需要一段時間來平複內心的翻湧,當塗弈告訴他,射殺皇後的貪狼星正是被他尊為軍師的國師施元時,他突然明白了塗楓要找他決一死戰的緣由;當塗弈告訴他,無論他還是塗楓都是被人利用的棋子時,一股怒火徹底燒垮了他的自尊;塗弈還告訴他,眼下他的敵人不是五皇子齊王塗海,也不是八皇子燕王塗楓,而是隱藏在暗處的那片要吞噬整個飛廉國的黑暗界。


  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居然看得如此遠,居然掌握了比他多得多的情報,這讓一直以來以穩固飛廉國大局的他感覺自己很可笑。


  他連局麵都看不清,又談何穩固?

  夜巡隊沒有出發,已經出發的黑驤軍也因太子塗弈的一封信被塗楓召了回去,這場四皇子魏王與八皇子燕王之間一觸即發的激戰最終因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沒有爆發。


  飛廉城,王宮。


  宮內有座名叫“雅院”的院子,和宮內諸多宮殿相比,這座院子無論在規模上還是在設計上都遜色得多,不過在材質的挑選上都是上品,無論一磚一瓦還是一石一木,都比普通物品尊貴得多。


  院子裏布有一座隔絕氣息的強大法陣,站在院子外麵感受不到院內絲毫波動,站在院子裏也察覺不出院外的任何動靜。這是飛廉上將塗哲避免黑暗界勢力在宮中對古淩可下手,專為古淩可挑選的地方,守在雅院外的侍衛都是承師境級別的高手。


  古淩可坐在海棠樹下閉目養神,如果不是身上湧動的輕微波動,很可能會被人認為是睡著了。他垂下的右手指尖處蕩漾著一團龍眼大小的橙色火球,火球溫度奇高,燒得他指尖附近空氣一片扭曲。與普通火焰不同的是,這團火球裏麵浮現著奇形怪狀的文字,那些文字像道紋又不是道紋,似符文又不是符文,如果有南疆巫族的巫女在此,一定會認出那些跳躍在火球裏麵的文字正是七大古文字之一的咒文。


  九術之煉神篇、世間最強控火術炎荒分上下二卷,上卷控製火焰溫度,下卷控製火焰形態。下卷分十式,傳說第四式為火焱庭前任庭主所創,火焱庭前任庭主將咒文融入了控火術中,賦予了火焰神秘的咒印力量,賦予了咒文強大的毀滅力量,讓咒文與火焰融為一體,合二為一,這才創造出了獨一無二的咒文式火焰。


  炎荒下卷第四式,名為火毒咒。


  古淩可是昨夜被“請”到雅院後開始修行火毒咒的,火毒千咒,一千道咒文,他掌握了不到十道。這種文字太過晦澀,沒有任何規律,他隻能慢慢探索每一道咒文,了解每一道咒文釋放出的力量,如果不是精通道紋與符文這兩種與咒文沾點邊的文字,恐怕到現在也掌握不了一道咒文。


  院門開了,當門開的一瞬間,垂在古淩可指尖的那團變幻莫測的火球以閃電般的速度消失了。世間知道他修行炎荒的隻有梓琳,梓琳千叮嚀萬囑咐過,若非必要,絕對不要讓人知道他擁有炎荒這門功法。


  走進雅院的是一個少年,看見少年時,一抹包容著吃驚、詫異、憤怒、擔憂等多種情愫的目光從古淩可眼中閃過。少年約莫十五歲左右,頭載三珠飛廉銀玉冠,身穿錦袍,皮膚光潔白晳,劍眉英挺,唇如櫻花般優美,一雙黑眸透露著睿智與冷靜,眉心有一枚二爪四翅、鹿首鳥身的神獸飛廉印記。


  看到少年第一眼古淩可便認出了少年身份,但這不是他第一次見少年,早在一個多月前英國公府遭到血洗的那個夜晚,他便在城西通往城東的大街上見過少年,隻不過那時候的少年一身戾氣,除了一對猩紅的眼睛外渾身上下皆被黑氣包裹,儼然是一名屍煞,誰能想到,當夜的那個屍煞,此刻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在他麵前。


  飛廉國的太子殿下,居然是一名屍煞!

  他終於明白在英國公府遭到血洗的那個夜晚和符文師公會遭到血洗的除夕夜,那位兩次現身的地賢為何要對他痛下殺手。原來那位地賢是太子的守護者,要將一切知曉太子秘密的人全部滅口。


  他突然感到很悲哀,在他設局殺了那麽多屍煞、特別是鎮殺了金荒七階蠱荒士七殺星之後,京城到處都是想殺他複仇的屍煞,早已沒了他的容身之地,他能偏居一隅,躲在雅院這種地方已是不幸中的萬幸,沒想到他自認為最安全的地方偏偏是最危險的地方,他在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將自己送到了別人刀下。


  塗弈左手握著一把仿佛白玉做成的劍,劍身修長,劍首為飛鳶狀,並非世間名劍,不過優雅的同時透散出的那股淩厲殺意讓古淩可感到毛骨悚然。


  塗弈在古淩可對麵坐了下來,將寶劍放在石桌上,盯著古淩可,嘴角微翹,悠悠說道:“你的眼力很不錯。”


  英國公府遭到血洗的那個夜晚,塗弈腳踏奇步,身影以一化百躲避金雲帆的銀槍攻擊,連上靈境的金雲帆都看不穿他的步法,他卻被中靈境的古淩可攔了下來,這讓他到現在都接受不了,這也正是他今天來找古淩可的原因。


  “太子殿下來找我,不是為了讚揚我吧?”古淩可說道,垂在石桌下的指尖冒出了一縷溫度奇高的火焰,隨時準備攻擊塗弈。


  塗弈嗬嗬笑了,他右手手指從劍鞘上輕輕劃過,看著眼前的飛鳶劍,說道:“上一次我敗在了你的拳頭下,這一次,我要你死在我的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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