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你怎麽會是屍煞

  鬼凝，由焰力與黑煞力凝聚而成，借二者相鬥之勢產生強大的威力，然而這兩種力量非常難控製，古淩可已經修煉了好幾個月，依舊無法讓這兩種力量融合，他最多隻能將兩種力量縮成一團流動著恐怖波動的不規則能量塊。


  過完年後，古淩可將符文殿內符文掌握了大半，在辰夜的提醒下開始著重修煉鬼凝，最近這段日子在冷峰一呆好幾天，有時連吃飯都會忘記，若非他精力充沛，體內似乎有用不完的力量，光是祭出焰力和黑煞力都快將他耗死了。


  已經立春了，天氣還很冷，晴朗的天空下，黑紅色能量塊在古淩可雙手之間猶如一隻寵物般上下浮動著。古淩可麵色平靜地看著這團能量塊，當他嚐試將能量塊化為球狀時，焰力與黑煞力再次失控，變成了一場大爆炸。


  “轟——”


  灼熱的氣浪向四周溢去，卷著古淩可飛向遠方，落在十丈外，正好掉在了一塊巨岩上。氣浪消失後，古淩可剛剛站著的地方被炸得塵土飛揚，地上出現了好幾道可怕的裂痕，景象十分駭人。


  “鬼凝就這麽難練嗎？”古淩可不滿地嚷嚷道，他對黑煞力的掌握已經比以前好了很多，然而修煉鬼凝需要將焰力和黑煞力同時控製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出現一點點差錯都會失敗。


  古淩可平躺在巨岩上，腦袋後仰，向地麵垂拉著，忽然間看到一道倒立著的倩影站在不遠處，正怔怔地望著他。


  “梓琳！”古淩可翻身坐了起來，驚喜地叫道，他最近一直忙著修煉鬼凝，好久都沒見過梓琳了。


  梓琳在符文殿找不到古淩可，問人才知道古淩可近幾天沒去符文殿，於是來到冷峰，感到冷峰後山有波動傳出，走來後卻恰巧看到了剛剛一幕。


  梓琳站在十餘米外，怔怔地看著古淩可，一對美麗漆黑的眸子裏充滿了痛苦、震驚和茫然。


  “你怎麽了？”古淩可從石頭上跳下來，看著梓琳怪異的模樣問道。


  梓琳目不轉睛地看著古淩可，一張精致的小臉寫滿了難以置信，過了好半天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略帶哭腔地問道：“小可，你是屍煞嗎？”


  古淩可驀然驚醒，他擁有黑暗源這件事情除了辰夜、流雲和平瑤等寥寥幾人外沒人知道，就連梓琳都不知道，剛剛看到他祭出黑煞力，自然難以接受他是屍煞這個事實。


  “你是屍煞嗎？”梓琳又問了一遍，她站在原地，雙目無神地說道。看著她的模樣，古淩可恍惚間有種錯覺，感覺整麵天空對梓琳來說都塌了。


  “梓琳……”古淩可向梓琳走去，他一直在想該在什麽時候告訴梓琳他擁有黑暗源，卻沒想到梓琳先意外得知了。


  “你怎麽會是屍煞？你為什麽會是屍煞……”梓琳怔怔地望著向她走來的古淩可，目光呆滯，喃喃自語，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眸充滿了委屈和痛恨，晶瑩的淚珠在她眸中打轉，眼看著就要掉下來。


  “梓琳……”古淩可向梓琳伸出了手，當初他得知自己生出黑暗源後同樣難以接受，他想黑暗源對誰來說都會有這麽大的刺激。


  “別碰我！”梓琳伸手打開了古淩可的手，向後退了一步，怒目盯著古淩可，任憑晶淚從眼中滑落，像是受到了世界上最大的欺騙，一張臉上寫滿了讓人痛惜的恨意與絕望。


  “我……”古淩可欲言又止，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黑暗源的出現讓他無奈又痛苦，卻隻能接受，但他屍煞的身份對梓琳來講不可謂不大。


  太陽忽然被烏雲遮住，天一瞬間陰暗了下來，冷風亂刮，帶著一股股嘲弄與冷笑自天上落下，從兩人身邊飛了過去。


  “你不是淨化師嗎？你不是鍛造師嗎？為什麽還會是屍煞？！”梓琳無法理解地看著古淩可，淚水止不住從眼眶中向下掉落，怎麽也無法相信和接受眼前這個自己認識了兩年的少年居然會是屍煞。


  看著梓琳激動的神情，古淩可上前一步，說道：“梓琳，你聽我說……”


  “夠了，別再騙我了！”梓琳衝著古淩可歇斯底裏地吼道，轉身向遠處哭著跑去，隻留古淩可一人呆在原地，看著梓琳的背影充滿了失落與傷感。


  天，愈陰沉得厲害。


  夜晚，古淩可一臉沮喪地趴在窗台上，目光黯淡地看著窗外陰沉沉的夜空，內心苦悶又無奈。


  “黑暗界的衝擊是很大的，一般人短時間內都無法接受。”辰夜的聲音從古淩可身後飄了過來，古淩可回來後對辰夜說了此事，辰夜給他的建議是讓時間去調解。


  古淩可對著夜空長歎了一聲，辰夜見狀嗬嗬一笑，安慰道：“好了，她隻是事出突然，一時無法接受。如果她真的喜歡你，用不了多久，她就會理解你的。”


  沒峰，主峰。


  每每遇到惡劣天氣，沒峰主峰外總是會站滿人，都是執法隊與四會的人。盡管法陣已經修好，林燁依然不放心，帶著諸多符文會席位與執事趕來了。


  “今晚這兒會出現暴動嗎？”淨化會會長梁勵望著從山體上生出的縷縷黑氣問道。


  駱翔宇站在梁勵身旁，說道：“我察看過這座法陣，布置得極好，即使飛狗再次出現，也不會造成影響。”


  駱翔宇說沒有影響，那自然沒有影響，眾人放心了，可看著徘徊在主峰各地的黑氣，內心依然隱有擔憂，心想這座山什麽時候能真正消停一點？

  沒峰主峰深處，古火洞內，微微跳動的將洞窟照亮的淡藍色火光下，一道倩影站在洞窟口，一襲青衣，渾身上下散發著清新脫俗的氣質，宛如謫仙下凡，幾乎不食人間煙火，不是別人，正是梓琳。


  梓琳安靜地看著十丈石像指尖那簇火焰，眼眸深邃，久久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洞窟外電閃雷鳴，黑雲翻滾，黑氣飛舞得到處都是，有的黑氣聚為柱狀，猶如虯龍般飛在空中，駭人得可怕。洞窟內陰氣森森，梓琳一動不動地看著那簇火焰，眼中無悲無喜，沒有任何波瀾，仿佛石化了一樣，無論洞窟內的火焰跳動得多厲害，她始終未動一下。


  翌日。


  古淩可百無聊賴地坐在冷峰後山昨天那塊石頭上，他趴在窗台上看了一整夜的雨，直到淩晨雨停了依然無法入睡。


  他沒想到自己擁有黑暗源這件事會對梓琳造成那麽大的刺激，內心苦悶，眉頭緊蹙，思考著以後該怎樣麵對梓琳。


  一夜大雨過後，第二天竟是晴空萬裏，一片白雲都看不見。古淩可坐在石頭上煩悶不已，無意中抬頭，映入眼簾的卻是十丈外一道清麗脫俗的倩影。


  “梓琳！”古淩可驚喜地叫道，從石頭上跳了下來，快步來到梓琳麵前，一時激動得不知說什麽好。


  梓琳看著古淩可，臉上帶有一份帶點憂傷的笑容，漆黑明亮的眸子裏同樣閃爍著一份掩飾不住的傷感。她目不轉睛地看著古淩可，像是要看出隱藏在古淩可心底的話，良久才問道：“小可，你是屍煞嗎？”


  古淩可沒有回答，或者說他不知道該怎樣回答。梓琳知道靈源的出現非人力可以控製，擁有什麽屬性的靈源在靈源形成之前不會有任何人知曉，就像古淩可不知道自己會成為淨化師、在成為淨化師後又會成為鍛造師一樣。她輕歎一聲，帶著一種無法言語的無奈，像是吐出了沉沉壓在心上的石頭，問道：“你想成為屍煞，還是成為伏魔者？”


  “伏魔者。”古淩可不假思索地答道，身為朝夢學院學生，畢業後就是伏魔者，雖然他擁有黑暗源，但他依然不準備變成自己曾經厭惡與恐懼的屍煞。


  梓琳苦笑一聲，很清淡的那種苦笑，說道：“好，那你答應我，永遠也不要墮落成黑暗界的屍煞。”


  古淩可“嗯”了一聲，重重點頭說道：“我答應你。”


  梓琳聽後笑道：“走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