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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帥府困境

  靈核鎮帥府內,絕大多數伏魔者枕戈待旦,隨時預防屍煞的攻擊,也有一小部分伏魔者心神不寧,內心湧起了逃跑的欲望。他們家族花了大代價將他們送進靈核鎮帥府,要麽是為他們謀個好差事,要麽是為家族以後在聖域發展紮個根,要麽是為家族以後汲取靈核渠道鋪條路,他們可不想為一個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的神女死在這兒。


  在經過一番痛苦的掙紮後,兩名伏魔者脫下一身伏魔服,放下伏魔者徽章後,準備悄悄從側門離開。


  會客廳內,秦嗣元擦拭著手裏的狼牙棒,白銳在一旁吃著花生米,兩名副帥就著一盤花生米在喝酒,一名年輕的副帥抱著刀靠在椅子上睡覺,還有一名滿臉大胡子的副帥在燭光下用筆歪歪扭扭地寫著字。


  大胡子副帥小時候家裏窮,念不起書,靠著在沙場上殺敵建功成的伏魔者,後來調入靈核鎮帥府後,在秦嗣元的建議下開始讀書寫字,學了好幾年了,認的字還是不多,如今能把橫寫平已經算是很用功了。


  大胡子副帥忽然蹙眉盯著信紙,抓著腦袋想了半天,還是記不起“寒”字怎麽寫。他憋了半天,最終漲紅著臉,看著白銳問道:“小白啊,這‘老寒腿’的‘寒’字怎麽寫啊?你看我寫的這對不?”


  白銳走過去一看,頓時笑了起來,說道:“鐵錘哥,你這不是‘寒’字,你這是‘塞’字,‘寒’下麵是兩個點。我看一看啊,‘娘子,天冷了,你要注意咱娘的老塞腿’……”


  大胡子副帥常年使用一柄鐵錘,年紀稍長,其他人都叫他鐵錘哥。他從白銳手裏奪走信紙,臉比剛才還要紅,喃喃叫道:“就問你‘寒’字怎麽寫,又沒讓你看……”


  其他人哈哈大笑起來,一個正在喝酒的額頭上有塊疤的副帥打趣道:“鐵錘,我不是記得你上次寫信的時候,在信裏寫的是‘婆娘’嗎?這麽快就學會‘娘子’怎麽寫啦?”


  大胡子副帥笑罵了一句,正在睡覺的年輕副帥這時睜開眼睛,問道:“鐵錘哥,你這封信打算啥時往家寄啊?”


  “不寄,放身上。這是遺書,萬一我死了,等帝都的人趕來,在我身上找到這封信,讓他們幫我寄回去。”大胡子副帥一邊繼續寫,一邊自言自語道,“聽說有一種修煉某種邪功的屍煞會吃人,但願今晚可別碰上那種屍煞,否則連遺書都給我吃掉就麻煩了。”


  會客廳裏突然安靜了下來,正在寫信的大胡子副帥意識到這一點,趕緊抬起頭,有些驚慌地看著眾人,訕笑道:“我就做個準備,誰知今晚什麽情況,萬一……”


  大胡子副帥沒有說下去,這裏每一個人都比普通伏魔者更了解帥府的困境。魔海一位王境級別的護法出手,即使帥府法陣全開,也阻擋不了屍煞的攻擊。


  每個人心情都和大胡子副帥一樣沉重,門外這時傳來了一陣嘈雜聲,眾人一起向外看去,隻見一群伏魔者押著兩個身穿普通服飾的年輕人走了過來,將那兩名年輕人押著跪在會客廳前的台階下後,一名伏魔者行禮道:“報告統帥,他們兩個要私下逃走,被我們捉了回來。”


  白銳和四名伏魔副帥一起走出會客廳,看著那兩道身影,白銳想起這兩人是中原某兩個家境還算不錯的家族的後代,當初進靈核鎮帥府聽說都是靠塞了一大筆錢給帝都那邊才混進來的。


  一個年輕人忽然抬起頭,一臉恐懼地看著白銳,哆哆嗦嗦地說道:“金全就要來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住嘴!”台階下一名伏魔者衝著那人喝道,臉上充滿了鄙夷:“大敵當前擾亂軍心,當斬!”


  兩名年輕人臉上寫滿了絕望與恐懼,人群中,有些伏魔者臉色也有些黯淡。一位魔海護法就要來了,誰都知道繼續留在帥府隻是等死,他們不可能說動眼前這些統帥將墨羽衣給金全送過去,隻能自己先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白銳將這些人的臉色看在眼裏,他沒有執行伏魔律法,而是轉身看著依舊坐在會客廳裏的秦嗣元,叫道:“中帥?”


  秦嗣元輕歎了口氣,緩緩說道:“追求不同,不必強留,由他們去吧。”


  聽到秦嗣元的話,那兩個年輕人在地上重重磕了幾個響頭,連被伏魔者奪走的包袱都沒敢要,連滾帶爬朝側門跑去。


  秦嗣元知道在一位至尊的壓迫下,很多人已經喪失了戰鬥意誌,於是說道:“如果你們誰想走,也隨他們一起去吧,我不怪你們。”


  人群中出現了一陣騷動,在幾人的攛掇下,七、八名伏魔者走出人群,對秦嗣元長揖及地,在很多人無比鄙夷的目光中離開了。


  秦嗣元這時走了出來,對白銳幾人說道:“你們幾個想走也可以。”


  白銳鼻尖發出了不屑的輕哼,仿佛這句話對他是極大的侮辱,大胡子等四名副帥則對秦嗣元抱拳說道:“屬下誓死追隨中帥,願與帥府共存亡。”


  站在台階下的眾多伏魔者這時也抱拳齊聲大喊道:“屬於誓死追隨中帥,願與帥府共存亡!”


  帥府後花園裏,墨羽衣穿著一件侍女為她準備的大氅,神情落寞地問道:“是我為他們帶來災難的嗎?”


  在秦嗣元的建議下,一些侍女、雜役以及無心戰鬥的伏魔者在掛冠後都離開了,還留下的隻有決意和屍煞死戰的伏魔者。


  墨羽衣從一些侍女嘴裏聽說了狡兔金全的事,她抱著雙腿坐在涼亭裏,自言自語道:“如果不是我的到來,他們現在已經照常休息了吧?”


  古淩可站在涼亭裏,說道:“別多想,他們隻是在盡他們的職責。”


  墨羽衣忽然抬頭向古淩可看來,問道:“你會死嗎?”


  古淩可知道墨羽衣的擔憂,也清楚帥府困境,依然堅定地搖了搖頭,說道:“不會。”


  墨羽衣笑了,說道:“古淩可,真高興能認識你。”


  古淩可淡淡一笑,說道:“我也是。”


  靈核鎮今夜實行宵禁,空蕩蕩的大街上早已沒有行人,與平和的城鎮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帥府。


  此時的帥府依然寧靜,隻是寧靜下籠罩著極度的肅殺與壓抑,眾多弓弩手手持弓箭準備著,眾多刀斧手埋伏在正門兩側,一麵麵精鐵打造的盾牌合起來便是一麵鐵牆,在盾牌後,一名名伏魔者手持長槍利刃騎在赤蒙獸身上正對大門,隨時準備發起攻擊。


  四名伏魔副帥帶人守著帥府四周,白銳在二樓指揮著所有弓弩手,正門前方,身為靈核鎮帥府最高統帥的秦嗣元中帥端坐木椅,雙眸微閉,膝上放著跟了他多年的狼牙棒。


  帥府內能用的人全部用上了,靈核山脈裏的伏魔者對今晚的事一無所知,依舊守護著山脈裏的靈核室。


  秦嗣元負責的是整個靈核域安危,相比於墨羽衣的安危,他同樣在意靈核山脈的安危。他知道一位魔海護法前來,即使從山脈裏調再多的伏魔者入鎮也沒有作用,反而會平添伏魔者的傷亡,而且屍煞極有可能已經盯上了山脈裏的靈核室。


  靈核室布有極度強大的法陣,有法陣守護,哪怕數位至尊聯手,也無法攻入靈核室,然而靈核室一旦空虛,或者出現紊亂,屍煞極有可能趁虛而入,屆時占領帥府苦心經營多年的靈核室,對靈核室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這片天域裏的每個伏魔者都是秦嗣元的兵,秦嗣元要守護墨羽衣的安危,因為這是他作為靈核鎮帥府統帥的職責;他沒有下調出靈核山脈裏伏魔者的令,是因為他要對他的兵負責。


  他隻希望今晚過後,當帝都的人見到他遺體時,不要說他是個不負責任的統帥即可。


  帥府正門對麵一條漆黑的巷子裏十分安靜,連一隻野貓出沒的跡象都沒有,然而有人走進這條巷子的話,會發現巷子裏密密麻麻站滿了手持利刃的凶煞之徒,全部都是屍煞。


  巷子裏站著一位其貌不揚、身材矮小的老者,老者穿著很普通但非常幹淨的粗布衣服,灰白相間的長發一絲不苟地梳在腦後,下巴上稀稀疏疏長著幾根胡子,左手拄著一根拐杖,右手把玩著兩顆核桃,明明看著很普通,卻沒有一個人敢在老者麵前放肆。


  老者身上散發著一股強大的氣息,平日裏這股氣息被老者收了起來,今夜不同,今夜老者專程為墨羽衣而來,想到神女將會落到自己手上,老者身上自然散出的這股氣息也變得很是張揚。


  老者不是別人,正是被伏魔者稱為“狡兔”的金全,他眯著雙眼,望著燈火通明的帥府,問道:“他們還是不肯交出神女嗎?”


  戴著青色驢臉麵具的青驢怪站在金全身旁,聽到金全的話後,青色驢臉麵具下傳出了一個女子的聲音:“是的。”


  金全長歎一聲,仿佛為帥府伏魔者做出如此不明智的選擇感到惋惜。他嗬嗬笑了兩聲,說道:“如此不識抬舉,就讓他們見識一下魔海的手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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