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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本來今各種事就已經把他搞的疲憊不堪,這一頓追打讓他都快失去了意識。孩子被打,本能就是往自家大人懷裏鑽。如果追著的就是爹,那這種情況能保護自己的隻有娘,這是亙古不變實踐得出的經驗。繞了一圈,陳山河的腿自然而然的往家的方向邁。後麵他爹追的累了,下去了不少火氣,冷靜一想,也不好再讓左鄰右舍看笑話,放慢了腳步,也把陳山河往家趕。


  一進家門,陳山河就摔在了院子裏。他娘早就躊躇不安的等在這了,一看他摔在了地上,趕忙上前把他抱進了懷裏。


  土黃色的衣服爛了幾個口子,手上多了幾塊淤青,不大的眼睛下麵淚痕幹了幾道馬上又新添幾道,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粗氣,鼻青臉腫哽咽顫抖。看到自己兒子這樣,哪個當娘的不心疼。一下子,陳山河娘的眼淚也滾了下來。


  這時,他爹一腳蹬開了門,剛剛下去不少的怒氣又提了起來:“婆娘你給我讓開,我今非得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兔崽子,給他板正板正。”


  陳山河一回來就被他爹追打出去,他娘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聽還要打,心疼的眼淚又落了幾滴:“娃兒怎麽了,你這麽狠心,已經打成這樣了你還要動手,莫非真要打死了不成?你要是實在沒消氣,你打我罷。”完就把陳山河抱得更緊了些。


  他爹一聽他娘都這樣了,當然不能再動手,又氣又惱:“婆娘,你不知道這兔崽子幹了什麽!我都沒臉!我叫他去種田,他倒好,跑到林子裏去,去曰田!真是丟光了咱們家的臉啊!”


  陳山河娘一聽,也是一驚。按理十五六歲成親是平常,要早熟些,十三四歲也能道聽途些大概。雖然她娃兒是這年紀,但做母親實在難以相信:“你親眼所見麽?娃兒娃兒果真做了那樣的事?”


  “要是我親眼所見就好了,家醜不外揚。是隔壁老祥親眼見到,回來給我的。我起初和你一樣不敢相信,問了這兔崽子,這兔崽子親口認了的!”


  他娘聽完,低頭看陳山河,還沒問出口,他已經在自己懷裏睡著了。筋疲力盡,冷痛交加,好不容易在懷裏有些溫暖,鬆了心就在這快後半夜的當口睡著了。不知道是冷是累還是怕,睡在他娘懷裏的陳山河,身體時不時抽搐幾下,嘴裏含糊不清的著:“別打我不是我不是我曰田我沒有不敢了不是我拉你上來打死它”


  看著自己兒子這樣,他爹的心也不是鐵打的,火氣一下子消了。事情發生了,也沒辦法了,就這麽一個娃兒還真打死不成?歎了口氣:“唉,算了。娃兒也不了,改給他尋個好媳婦成了親吧!你把他給我,我把他抱進去睡,有什麽明罷。”


  他娘一聽,放了心,把陳山河交給他爹抱進屋子去,她去打盆水,拿點藥,打算給陳山河清理清理。


  待備齊了東西,剛推開門,就看見他爹坐在床邊背對著自己一動不動愣了神。聽見門響,他爹回過神,招呼她過來:“婆娘,快過來,你看這是個什麽物件,我一個粗人不懂,你女人家來看看。”


  他娘一聽,也來了興趣,這家就這麽大,能有什麽玩意兒,搞的這麽神神秘秘,走近了些,看見陳山河的衣服被解開了,脖子上掛著紅繩,紅繩垂到胸口上,胸口上有一塊玉牌,

  這當然是少爺那塊。


  陳山河他爹哪裏見過這種東西,不過直覺這是價值連城的東西,都沒敢上手去摸。他娘過來招呼他爹往後一挪,坐在了他爹原來的位置上,伸手把玉牌握在了手裏,借著燭光仔細端詳了會,開了口:“這是塊玉牌,這麽好的料子我從來沒見過,白!一塵不染的白!即使在這燭光底下,也白的賽雪!比那王姨張姐的鐲子不知道好多少倍。裏麵隱隱有什麽還是刻著什麽,我看不清。但就這握在手裏一點也不涼,可能這就是書人書裏的生煙暖玉吧。你別看它就掌心大,我覺得這東西肯定價值連城。”


  “這還用你,我不摸我都知道這東西肯定值錢,問題是這東西哪來的,咱家可沒有,要是有,也不至於租人家田地用。”


  一聽他爹抬杠,他娘也沒了好氣:“你也知道你就這出息啊!我告訴你,這東西別咱們家,就是尋常人家幾輩子也掙不出來。咱倆在這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這物件哪來的。”


  “行行行,我沒出息。這東西這麽值錢,怕不是娃兒從哪偷得吧!趕緊把他叫起來問問。”


  聽到這話,雖然做娘的心疼孩子,不過畢竟事關重大,也顧不得許多了,他娘伸手就去搖他,搖了幾下,陳山河睡得死,完全沒反應。他爹直接端起那盆原本用作擦臉的水,一股腦潑了上去。


  挨了水淋,陳山河一下子坐了起來,眼睛雖然已經睜開,但還處在木訥空洞的階段,精神恍惚間他隻記得他做了一個很長很累的夢。夢裏他和少爺去玩,被狼追,跑著跑著,少爺不見了,狼變成了他爹,他爹拿著棍子追,嘴裏還喊著什麽曰田曰田的,他跑的累死了,往前一鑽,鑽到個溫暖的洞窟裏,才剛躺下就地震了,地震完洪水就灌進來了,水淹的他想喊救命喊不出來。


  不一會,陳山河看見坐對麵的是他娘,緩了口氣,心想果然是嚇人的夢而已。再一看,他娘後麵坐著他爹,那個表情就是之前追他的樣子,一下子汗毛炸了起來,往後縮了半尺,他爹一隻手背在後麵,他竟然透視般的知道那是根三指粗的棍子,這一切都在告訴他,那不是噩夢!


  “老實交代,你身上的玉牌子哪來的?”他爹先發了問。


  “少爺給我的”河子懦懦的回。


  “還不老實,你知不知道這東西能換多少地,這麽貴重的東西人家憑什麽給你,你子有這福氣,你老子我還用種地?還敢騙我!”著,就把棍子從後麵抽了出來。


  陳山河看見棍子一下子就被嚇哭了,話都不會了:“我沒有騙爹,我沒有曰田,就是他給我的,我沒有騙田,沒有曰爹,嗚嗚嗚嗚,哇哇哇”


  都這樣了,再打恐怕是要把人打傻,他爹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吱呀外麵一聲門響,有人進了院子裏來。


  “豐收在不在?豐收睡了沒?我是陳員外家的管家老李,找你有點事。”


  “在,我馬上出去,你稍等”陳山河他爹心裏納悶,不是收租的時候,大半夜來找他幹嘛。心裏嘀咕歸嘀咕,還是要出去聽聽是什麽事的。


  兩個人在院子裏聊了一刻,那老李提著燈籠推開門走了,他爹探著頭又把他娘叫了出去。他娘剛出去一會,就又回到了陳山河的屋子,告訴他少爺家來人了,把事情清楚了,下午是他救了少爺,沒讓狼拖洞裏去。知道誤會解開了,陳山河是徹底放心了,身體一軟,人整個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他娘簡單給他清理了下,回了屋。


  他爹知道自己搞了這麽大個誤會,又打了娃兒,實在是抹不開麵子來和解,叫了他娘完後,自己就回屋躺下了,心理埋怨這個老祥子不搞清楚就胡,惦記著老李的明早起和大夥一起上山清清爪牙也就趕緊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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