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從院子出來，繞到房子後麵上山，步行兩刻就能到嚴厲他們練功的地方。
地方不大，三丈見方，正中間是一個石台，圍著石台雜七雜八的放著些木墩和石塊。北邊幾根木樁子插在地上是他們的梅花樁，南邊有幾個刻著重量練力氣用的石塊，西邊擺著幾件半鏽蝕的刀劍，東邊是一塊空地。
幾人到了這，圍著石台坐了下來。嚴厲先開了口：“我先考考你，你，是仙人厲害還是武林高手厲害？”
這種問題不用思考，陳山河立馬就答了：“我再糊塗也知道，當然是仙人。”
嚴厲呆了一下，：“是我犯傻了，問法出錯了。這樣，我換種問法，你是寫開掌的真人厲害，還是宗門裏的通氣期師兄厲害？”
硬撼刀劍，裂石開山，出掌有開之勢，這是創出開掌的真人的境界。陳山河答得也快：“當然是開真人，他二三十歲已經無敵於下了。”
這話的在嚴厲的意料之中，嚴厲連連搖頭：“不不不，我告訴你，是師兄厲害！”
“為什麽？你出個道理來”陳山河不信。
嚴厲也料到了：“好，你聽著。這開掌的作者，不可否認是個才，扉頁自傳裏記到二三十歲已無敵於下，不過這下是多大的下就不得而知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下不是你心裏的那種，也許就是他能接觸到的一方地，所以有誇耀自己的成分。再通氣期的師兄，你也知道要想練到通氣境，前麵還有個鍛體境。這鍛體九重，第一重已有五百斤力，第二重一千第九重可達四千五百斤，到了通氣期起碼發勁五千斤，尋常人有這力氣的是鳳毛麟角。先不論開真人有沒有這氣力，就算是有，這通氣境的師兄除了一身的武藝，更是習得了法術，法術加身，就是十個開真人也不一定夠打。”
陳山河不服：“法術有那麽厲害麽？那幹嘛還學武藝？”
嚴厲接著解釋：“你可知道，法術源於地靈氣。開掌也好，脫兔身法也罷，隻是武學，源自自身一身的血氣。人力有盡時，地無窮大，孰強孰弱立分高下。至於為什麽還要學武藝，那當然是防身健體了，總不能還沒學會法術，就被人打死或者被豺狼虎豹叼了去吧。”
陳山河接著抬杠：“那這開掌和脫兔身法不學了，等我想辦法弄本法術秘籍，咱們學法術去。”
嚴厲見陳山河急了，是一笑：“法術你以為想學就能學啊。感應地靈氣有個過程，可能是一，可能是一輩子，也可能是一輩子也感應不到。就是感應到了，咱們現在的身體也學不了，還沒學會，可能經脈就被靈氣撐破了，這就是為什麽通氣境前還有個鍛體境。不過事無絕對，也有人一生下來或者還是幼童的時候就能感應靈氣引氣入體。這些人中，有靈丹妙藥扶持的或是有高人指點的，修行速度是一日千裏。倒黴些的，生在尋常人家，便是打體虛，極易夭折，好點的能學些旁門左道，調理自身趨吉避凶，就已經很不錯了。”
原來是這樣，陳山河聽得入神，不想著抬杠做口舌之爭了，心裏多了很多疑問：“我聽丹藥不隻是外物麽，不如自身錘煉得來的效果好，服丹藥晉級的都是虛架子，怎麽你靠丹藥也行？”
嚴厲反問道：“你聽誰的？”“修仙人中，肯定會有那麽幾個傻子，要是傻子被騙合情合理。可是除了這少數的傻子，還有茫茫多的前輩，這些前輩中不乏聰明絕頂或者眼光獨到之人，要是丹藥真像你的那樣，早就沒落了，你的生意哪還做得起來？再，不定那有靈丹妙藥的人，比咱們這些人還更努力的錘煉呢，河子你可不要道聽途就妄自菲薄啊。”
陳山河之前確實以為吃藥修仙的不行，甚至打心底有點看不起這類人，聽嚴厲這麽一確實是這個道理。此時，他恨透了擺攤時的隔壁攤主，因為那個攤主賣的書裏，吃丹藥修煉靠丹藥晉升的都是那麽的不堪一擊，他偷懶時看了不少修仙的書都是如此，這才信了，在嚴厲麵前丟了麵子。
見陳山河沒有話，嚴衝打了圓場：“河子，你再猜猜，我和開真人比，誰賦更好？”
陳山河心裏當然支持開真人，但是一想，嚴衝肯定也會像嚴厲那樣讓他出乎意料，便道：“你，我猜是你更好！對不對？”
嚴衝沒回答，站起身來，把腳旁的木墩子拿到了石台上。陳山河不清楚他這是做什麽，但手臂被張傑扶住往斜後一拉，整個人就站了起來，跟著張傑退開了石台幾步。他還沒來得及驚訝平常矮的張傑竟有這般力氣，嚴衝已經擺好了架勢，閉著眼正在提氣。陳山河剛認出來這是開掌裏的招式，就見嚴衝睜開了眼，猛地大喝一聲開掌，手掌同時重重落在了木墩子上。當時，臉盆大，凳子般高的木墩就從中裂開成兩半。看得陳山河驚呼：“這這才練了這麽些，你怎麽就這麽厲害？”
嚴衝一笑：“我這不算什麽，我哥比我厲害多了。”又看向嚴厲：“哥，你再給河子。”
嚴厲接過話茬：“衝和開真人誰的賦好，我也不知道，但是可以確定的是衝的進境絕對比他快。我們才十六歲，已經有了這種實力，這在我所知的江湖中絕無僅有。這不是因為我們的賦卓絕，而是因為宗門的活血丹。武學發於血氣，活血丹能活躍血氣強健體魄，我們服了四年，打好了基礎，練起開掌來事半功倍。要是人人隻憑著勤學苦練，怕是沒人練到通氣境就都老死了。”
“原來活血丹這麽有用，那你練不起脫兔身法又是怎麽回事？”陳山河接著問。
“宗門每月隻發下九粒活血丹，要是練功不出差錯受傷，這也剛剛好夠了。可是我們兄弟倆在一年前得罪了管事，每月被扣了一半，靠著這些年的積累練這本開掌都勉強，哪有餘力再練脫兔身法。何況身法演練最易受傷，要是受了傷，那就得不償失了。”嚴厲一頓，又看向張傑：“張傑每月省下一半活血丹，準備日後換了錢，所以情況和我們一樣，難有餘力。”
陳山河聽得氣憤：“丹藥是宗門發下的，管事怎麽能私自扣下，咱們告他去。”
張傑開口：“清風帶你進來時，可跟你了主事姓張？我告訴你咱們這的管事本來憑他的本事，根本做不了管事，可他也姓張，是主事的什麽親戚。咱們要想告他，去哪裏告？還不是得去主事那？蛇鼠一窩，根本沒用。就是有用，你還沒告到主事那，就早被管事攔下了，等著你的隻有管事的報複。你可能不知道，凡有事報於主事，得先經過管事通報，這是試煉山的規矩。”
這規矩，陳山河聽清風講過，看來這事還真是無處申訴，陳山河也想不出什麽辦法，又不想見大家垂頭喪氣，心裏有了決定，道：“既然拿管事沒辦法，那我給你們丹藥修煉。現在生意很好，就算生意不如意，再算上雨大風等出不了攤的情況，目前咱們每個人每個月分下十五顆活血丹和三顆增血丹，目前看來不成問題。”
此話一出，嚴厲嚴衝兩兄弟嚇了一跳，陳山河做生意的事他們從未多問，不知道竟然這麽賺錢，張傑雖然幫著進過貨，但也沒想到能做到如此。這真不是數目，三人心裏想要，卻還是一番掙紮後推脫了，畢竟無功不受祿，拿著難以心安。
陳山河見狀，開口勸：“我知道你們什麽意思。這樣吧，我們四個結拜成兄弟，以後互相照顧不分你我。你們要是還過意不去，就當先借我的，等離開了這個地方，進了宗門後再還我。難道你們真想在這多待幾年麽？”
嚴家兩兄弟要報父母之仇，張傑有債在身，自然都是想早點出去，陳山河話到這，他們能感到陳山河對他們的那份真心，心裏滿是感動感激。就這樣，四個人對著地發誓，結拜成了兄弟，嚴厲是大哥，嚴衝是二哥，張傑是四弟。
結拜過後，嚴衝突然一笑：“河子，既然成了兄弟，那可不能瞞著哥哥。，那脫兔秘籍是不是女孩子送你的？”
陳山河沒想到嚴衝會這麽一問，一下子腦子裏都是翠雪兒那的樣子，臉瞬間就紅了起來。
嚴衝大笑：“哥，我就是女孩子送的吧。河子快，是誰？”
陳山河紅著臉支支吾吾：“她，她，她叫翠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