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脊背發涼的感覺,陳山河已經深有體會了。此時感覺再起,陳山河下意識抱著王鈺往前一撲,壓著王鈺,撲倒在了地上。
王鈺被陳山河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忘了疼,停止了哭,心裏一下子想到之前他身上帶著雲雨香,疑他真是個色狼,現在想趁機做什麽流氓之事,正要推他,卻看見陳山河目光不在自己身上,而是仰著頭盯著前方。
在陳山河眼裏的,是一頭灰狼。剛才陳山河扶著王鈺時,不知道背後有狼悄悄靠近,好在汗毛管用,預感危險,陳山河有了幾次經驗,立馬知覺。帶著王鈺往前一撲,正好堪堪躲過狼的撲咬。狼一躍而過,落在了兩人前麵。
“跑!”陳山河大喊的同時,拉著王鈺起身。
陳山河確定不了這兩隻狼是一開始就埋伏在這的,還是追王東折回來的,但是狼的狡猾,他今晚已經充分見識到了。一隻又一隻的出現,讓他意識到不跑到安全的地方,狼隻會層出不窮。
王鈺受傷在手臂,不影響腿腳,用起身法來,跑的比陳山河快。王鈺跑在前麵帶路,陳山河緊跟在身後,才跑了一會,後麵追著的狼就從一隻增加到了三隻。人在危機時會激發潛能,這話一點不假,之前無論如何追不上王鈺的陳山河,現在是一點也沒掉隊。
兩人一前一後在樹林子裏穿梭,暗夜路難尋,跑到哪算哪。跑了半個時辰,王鈺的傷口流血越來越多,腳步開始發軟,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陳師兄,我跑不動了,你自己逃走吧,碰到我哥叫我哥來救我。”王鈺語氣發虛。
陳山河不是傻子,知道王鈺故意這話讓他一個人逃走,這茫茫黑夜,他不認路,去哪裏找她哥哥救她。他雖然想不明白為什麽初見的王鈺會對他這樣好,但默默把這份恩情記在了心裏。
“不行,我不會丟下你的!”陳山河的堅定。
王鈺不再話。兩人跑著跑著,陳山河感覺腳步越來越重,腦袋開始發昏,餘光中好像看到了左前方遠處有個亮點。林子裏暗,有個發亮的東西就很顯眼,也顧不上是不是幻覺了,拽著王鈺的手,就去追那個亮點。越追亮點越大,越追亮點越清晰,追的近了,兩人終於看清,那是個掛在矮樹杈上的燈籠,燈籠下有人在地上挖著什麽。
陳山河邊跑邊對著人影大喊:“喂!”
讓兩人沒想到的是,那個人影聽到陳山河的叫喊後抓起燈籠就跑。
亮光是唯一的希望,兩人顧不上緣由,隻得追去。那個人跑的不快,陳山河和王鈺雖然是少年,但學了脫兔身法,一會兒就追到了。
三個人跑在一條直線,晚上黑,跑起來燈籠搖晃,陳山河看不清臉,憑對方裝扮身形感覺是個大叔,邊跑邊開口道:“大哥,求求你救救我們,後麵有幾隻狼在追我倆。”
那大叔聽完驚呼一聲:“我不會武功啊!”,轉頭看見他們身後跟著有四五隻狼,嚇得和兩人岔開方向,往右就跑。
大叔本以為狼是追著陳山河二人的,自己遠離他們就好。可狼哪管這些,追右轉本來就比追直線快,大叔還跑得慢,狼們就一股腦全去追他了。
陳山河和王鈺正急於逃命,注意不到這些,等發現後麵沒了動靜,往後一看,大叔已經不在了,狼也消失了。他們知道狼很狡猾,吃過虧,不敢鬆懈,依舊往前跑。來也巧,不一會就發現被人拴著的一匹馬,陳山河奔上去前,解開了繩子,帶著王鈺騎上馬就跑。
擺脫了餓狼,兩人緊繃的神經鬆了下來。酸痛感一下子爬滿了陳山河全身,王鈺失了力氣,倒在陳山河胸前。陳山河看了傷口,好在不是太深,想必王鈺隻是失血過多,就掏出身上帶的最後一顆增血丹給王鈺服下。不久就見王鈺氣色好轉,陳山河安下心後找路回去。
夜裏不知道方向,跑的漫無目的,隻能一路跑一路標記,早上才找到下山的路。等陳山河送王鈺回了家,再回到自己的住所,都已經到了下午。
剛進到院子裏,陳山河就聽見屋子裏有哭聲,推開屋門,屋子裏就張傑一個人在。應該是聽到了開門聲,不想讓人看見自己在哭,陳山河進來時,張傑拿袖子掩住了臉,但哭過的抽泣哪有那麽快壓得下來。
陳山河問:“四弟,怎麽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張傑強忍抽泣:“沒,沒事,我沒哭,沒人欺負我。”
陳山河一把拉下張傑的手,張傑臉上的淚痕都沒幹:“還你沒哭?把我當兄弟,就告訴我,誰欺負你了?”
張傑看瞞不住了,就了:“沒人,沒人欺負我。是家裏來信,我娘,娘病重了,要錢看病,我,我錢實在是不夠。嗚哇”著著,又哭出聲來。
陳山河看張傑這樣,打算拿錢給他,又怕他不收,腦子轉的飛快準備找個合適的理由,突然想起了什麽靈光一閃:“這樣吧,四弟,你幫我辦件事,我再借你錢救急。”
張傑哭著:“三哥,你,什麽事?”
陳山河把昨的事給張傑聽,不過隻了從發現亮光之後的事,陳山河要張傑沿著昨晚的標記去找找昨的那個大叔,是很擔心大叔,隻要張傑去找,回來就借錢給他。
張傑一聽陳山河有事要自己幫忙,多少是能還些人情,讓自己心裏好受些,就答應了,騎著陳山河騎回來的馬往山裏奔去。
剛黑,嚴厲嚴衝練功回來了。兩兄弟看見陳山河打獵回來,就問他打獵的事,想看看他帶回來什麽獵物,陳山河哪有獵物,隻得把打獵經曆的事從頭到尾都了一遍。
兩兄弟聽完,嚴厲憤憤不平:“你又不是故意的,憑什麽受那氣,你不了解,這些紈絝子弟就會欺負人,大哥明帶你去討個公道!”
嚴衝附和:“我看那張恒,決定分頭出逃,就是打算故意害你。他知道自己能逃脫,唬了大家四散,把你留在那等死。”
陳山河順著他們的話一想,覺得他們倆的都有道理,但是心裏總覺得這些事畢竟還是因自己無意帶著的香引起的,連自己理虧事情就這麽算了。
事主都這麽了,兩兄弟能怎麽辦,隻好作罷。
嚴衝注意到張傑不在,問陳山河:“有沒有見到四弟,他今沒和我們去練功。這兩看他經常一個人發呆,眼角泛紅,怕是遇到了什麽事。”
陳山河就了張傑母親病重借錢,他叫張傑去幫忙的事。
嚴衝聽完點頭,:“三弟,這事你做得聰明。丹藥秘籍的事,我們三個本就承了你不少的情。再向你借錢的話,無論是誰都沒臉再開口。張傑臉皮比我倆還薄,你要是直接拿錢給他,他是肯定不會收的,你叫他幫忙再借給他,他心裏會好接受些。”
陳山河被的有點不好意思,回道:“你們就是太客氣了,咱們都結拜過了,何必還這麽見外。”
嚴厲長呼一口氣:“不是見外,是你給了我們的太多,而我們仨做兄弟的給不了你什麽。”
陳山河聽嚴厲這樣心裏有些感動,玩笑著:“我功夫差,既然你們沒東西給我,那以後就負責保護我吧?”
嚴厲一臉嚴肅得站起來,一拍陳山河的肩膀:“好!誰欺負你,我就打誰!”嚴衝也跟著:“好,你放心,我們會保護好你的!”
陳山河本來就是開句玩笑,看嚴厲嚴衝回答的這麽嚴肅,忍不住笑了起來,嚴厲嚴衝看陳山河大笑,也跟著笑。
笑過之後,陳山河估摸時間差不多了,張傑應該快回來了,就提議等張傑回來再一起吃飯,嚴厲嚴衝自然同意,三個人做好飯等在了屋子裏。
沒想到這一等,直到深夜一陣馬蹄聲響起,張傑才推門回來。
張傑一進門,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陳山河一看他這個模樣,估計他是沒找到自責,開口安慰:“找到了沒有?沒找到也沒事。”要張傑找人本來就不是陳山河的目的,但是現在為了演戲演足套,就隨便一問。
張傑喪著個臉:“沒,沒有,可是”
“可是”還沒完,嚴厲就打斷了他:“別可是了,我們都知道,這時辰才回來,肯定是仔仔細細找過了,沒找到三弟也不會怪你的。先坐下吃飯吧,都等你呢。”
陳山河接過了話:“就是,先吃飯吧。之前咱倆就約好了,找沒找到,都借錢給你,你放心吧。一會就拿錢給你,你娘看病要緊。”
張傑還想些什麽,但是聽陳山河提到病重的母親,一下子忍不住又哭了出來,什麽話也不出來了。
與此同時,一輛五駕馬車停在了醉仙樓的門口,張恒從馬車上下來,進了最裏麵的一間靜室。靜室中間坐著一個人,張恒跪在了那人前。
那人開口:“怎麽就你一個人回來?他呢?”
張恒答:“不知道,沒找到,馬車上少了一匹馬,興許是逃走了吧?”
那人接著:“逃?好端端的他為什麽要逃?”
張恒答:“我怎麽知道?但是不管逃沒逃,又有什麽打緊的,他不過是”
那人聽到這怒了起來,打斷了張恒的話,罵道:“不過什麽不過,你懂個屁。成就知道在外麵玩!”
張恒:“我”
那人又打斷:“我什麽我,你退下吧。收收你那愛玩愛戲弄人的性子,等我找到了他,也該告訴你些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