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太子之位
木清沒有錯過薑培風眼中那一絲懷戀,眼中閃過一道幽光,快到讓人捕捉不到。
她笑盈盈地端著托盤,走上台階,說:“皇上,臣妾給您準備了您最喜歡的百合花糕,您嚐嚐?”
薑培風回過神來,放下手中的毛筆,拈起一塊晶瑩剔透的糕點放入嘴中,細細品嚐一番後,在木清期許的眼神中點頭誇讚:“皇後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皇上喜歡就好。”木清抿唇一笑,嬌羞道。
“皇後近日可是想明白了?”薑培風問,“你已經許久不曾這樣了。”自從皇後知道了他心中還裝著另一個人開始,她便隱居後宮不理世事了,如今倒是願意主動出來走動了。
“從前是臣妾不懂事,如今臣妾都已經想通了,不論皇上心裏有誰,但皇上始終都是陪在臣妾身邊的。”木清垂下眼眸,掩下明暗交雜的眸光,心中不知道在想寫什麽。
薑培風滿意地點了點頭,拉起木清白玉般的芊芊玉手,輕輕拍了拍,看著木清的眼睛,眼中滿是柔情。
木清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熱,看著薑培風溫柔的眼神,仿佛又回到了他們初見時的模樣,一時之間心中也軟的一塌糊塗。
可是下一秒,薑培風的話卻讓她遍體生寒,如墜冰窖。
“嗯,想通了就好,朕還需要你的幫助。”
木清臉上的笑容一僵,不過她麵上很快又恢複成一臉溫婉的模樣。
但是心中卻是一片冰涼。
需要她的幫助?原來他始終不過是把自己當成他的幫手罷了,什麽溫情,什麽柔情似水,都是假的,那都是另一個女人的,從來都不是她的,她不過是一個可笑的替代品罷了。
“皇上,臣妾定當竭力協助您。”木清拂了拂身子,笑道。
大殿外。
喜公公遠遠地就看到一個華服女子在眾宮女奴才的簇擁下款款向他的方向走來。
他正好奇宮裏誰有這麽大排場時,定睛一看,嚇了一大跳,這不是李貴妃嗎!
想著大殿內的另一位主子,整個人都不好了!
媽耶,宮裏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皇後娘娘和李貴妃不對付,這……這兩位姑奶奶怎麽就這麽巧遇到一起了呢?
“小李子,我去趟茅房你在這守著。”喜公公趕緊拉過一旁新來的小太監,急急的撂下一句話就準備走。
可是他腳還沒邁開呢,身後忽然傳來一道嬌媚的聲音,成功地製止了他的動作。
“喜公公,這是要去哪呀,怎麽看著本宮就要走啊!”李貴妃此時已經行至大殿門口了,看著轉身要走的喜公公,連忙叫住了他。
喜公公,背影一僵,哎喲,他的老天爺啊,他在心裏哭嚎,怎麽就讓他給遇上了呢?
不過好歹也是兩朝的老太監了,這點應變能力還是有的,於是他轉過身來時,臉上已經掛上了驚喜的笑容:“見過貴妃娘娘,瞧奴才這瞎了眼的,您這麽個大美人兒居然都沒瞧見,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女人嘛,都喜歡聽別人誇自己,李貴妃也好不例外,她笑了笑說:“嗬嗬嗬,喜公公啊,這宮裏我瞧著就沒有再比你嘴甜的人了。”
“貴妃娘娘謬讚,奴才說的都是實話。”喜公公一張老臉都快要笑成一朵菊花了,心裏卻是想著,貴妃娘娘你快走吧,快走吧。
“行了,不跟你貧了,皇上呢?”李貴妃收起臉上的笑,瞥了一眼殿門的方向。
“這……”完了完了,該來的還是來了,喜公公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不過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最終在李貴妃奇怪的眼神下,他還是說了:“皇上正在裏麵處理政務,皇後娘娘也在。”
說完他明顯感覺周圍的空氣溫度驟然下降,他根本就不敢去看李貴妃,其實他不用抬頭去看,也知道此刻李貴妃臉上是怎樣一副陰沉的表情。
聽完喜公公的話,李貴妃某種閃過一絲狠厲,丹紅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又是木清!
不過她麵上很快又恢複了一派嬌媚的模樣,說:“原來姐姐也在這裏啊,還勞煩喜公公通傳一聲。”
喜公公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李貴妃一副客氣十足地模樣跟他說話,可是他卻聽得心裏發毛,他將腰彎地更低了,誠惶誠恐說:“哪裏哪裏,這是奴才應該做的。”
說著就轉身敲門進了大殿。
“吱呀”一聲,大殿的門被推開了,喜公公進門看了一眼天泰帝身旁的木清,又看了一眼天泰帝,欲言又止。
“怎麽了,喜公公,是本宮今日的妝有哪裏不妥嗎?”木清率先開口。
喜公公連忙“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誠惶誠恐道:“奴才不敢,啟稟皇上,啟稟皇後娘娘,是貴妃娘娘求見……”
喜公公心裏苦啊,低下頭的臉上滿是菜色,這都是什麽人間疾苦啊,這兩位主子他一個也得罪不起,做奴才也太難了吧。
薑培風聞言眉頭微皺,沒有立即叫李貴妃進來,而是先看向木清。
木清聞言臉上倒是沒有什麽表情變化,但是見薑培風沒有立刻讓李蘭亭進來,而是先詢問自己的意見,心中劃過一絲欣喜,這是不是意味著天泰帝心裏還是有她的,於是她看向薑培風盈盈一笑,十分大度道:“皇上,既然妹妹來了,就請她進來吧。”
“好。”薑培風笑道,對於木清的溫婉識大體十分滿意
喜公公聞言如獲大赦,連忙出門將李貴妃請進殿內,常常地鬆了一口氣,呼,他的任務可算是完成了,之後這兩位姑奶奶在殿內怎麽鬧怎麽折騰可就跟他沒關係了。
李貴妃在門外站了好一會也遲遲不見喜公公出來讓自己進去,從前皇上可從來不會讓自己在外麵等這麽久的,終於直到她臉上得體的笑容快要掛不住了時,才見喜公公從殿內出來。
“娘娘,皇上請您進去。”喜公公恭敬道。
李貴妃這才重新換上嬌媚的笑容,像一隻高傲的孔雀從喜公公身邊走進了大殿,在路過喜公公身邊時還斜睨了他一眼。
喜公公對於宮中女人變臉的本事已經司空見慣了,所以對於李貴妃的變臉也就低頭假裝沒有看到一樣。
“皇上,你讓人家等得好幸苦哇!”
李貴妃人還沒進門,嬌俏的聲音卻先已經傳入了殿中。
木清聞言心中冷笑,這李貴妃還真是……嗬嗬。
李貴妃今日身著淡粉衣裙,長及曳地,細腰以雲帶約束,更顯出盈盈一握的楊柳小腰,發間一支七寶珊瑚簪,映得麵若芙蓉。麵容豔麗無比,一雙鳳眼媚意天成,卻又凜然生威,一頭青絲梳成華髻,繁麗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瑩亮如雪,星星點點在發間閃爍,她蓮花移步來到殿前,柔柔俯身,甩帕:“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旋即她又掩唇,看向一旁地木清,像是剛剛才看到她一樣,一臉驚訝地說:“呀,姐姐怎的也在這裏,怪妹妹眼拙,方才眼中都隻有皇上,沒有看到姐姐了,妹妹給姐姐請安,姐姐萬福金安。”
木清聞言冷笑,這李蘭亭分明就是知道她在這裏,在這做給她看呢,想故意氣她呢,不過就這點手段,李蘭亭還差遠了。
“妹妹快免禮,我剛剛還跟皇上聊起你呢,沒想到你這麽快就來了。”木清笑盈盈道,麵上一派溫婉,盡顯一國之母的禮儀風範。
李蘭亭臉上的笑容一僵,這兩人剛剛在聊自己?也不知道木清這小賤人在皇上麵前都說了自己什麽,但她很快又換上一副好奇地模樣,走到薑培風身後,伸手給他開始按摩肩膀,問:“是嗎?姐姐和皇上在聊臣妾什麽呢?不會在說臣妾什麽壞話吧。”說著她裝作不經意地瞥了一眼木清。
“我們剛剛還在說你養了一個好兒子呢,煜晨近日在書院的表現我可都聽說了,都是名列前茅,十分優秀的,是太子的不二人選,我想煜晨這麽優秀,一定與你這個當母親的脫不了關係,是吧,皇上。”木清說,臉上的笑容意味不明。
薑培風點了點頭表示讚同,但是他雖然沒有反駁,但是臉上的表情卻不是那麽好看。
李蘭亭一愣,狐疑地看向木清,這女人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最近朝堂之上時在討論太子的人選,雖然木清膝下無子,但是她會好心到幫自己的兒子說話,這裏麵一定有貓膩。
但她餘光瞥間薑培風的臉色不太對很快便反應過來,說:“姐姐謬讚,晨兒今日的成績全都是他對於皇上的敬仰所得,都是他自己努力,與臣妾沒有太大的關係。”
“妹妹可真謙虛。”木清自然也看到了薑培風臉上不太愉快的表情,所以隻說了這麽一句便沒有再多言,反而是拂了拂身子,向薑培風道:“皇上,臣妾有些乏了,就先行告退了。”
薑培風點了點頭,示意木清可以先走了。
木清轉身徑直離開,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李蘭亭被木清一係列動作給整蒙了,看著木清離開的背影,滿心疑惑,她這是什麽意思?依照她對那個女人的了解,她不可能這麽輕易就認輸將皇上讓給自己的啊。
“恭送皇後娘娘。”喜公公見皇後木清率先走了出來,連忙迎了上去。
“嗯。”木清點了點頭,淡淡地回應了一聲,後又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殿門,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帶了些許嗜血的意味,看得喜公公脊背一涼,同時也在心裏歎了一口氣,皇後娘娘,終究還是變了,變得同宮裏的那些女人一般模樣了。
……
殿內。
李蘭亭雖然疑惑木清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但從上次百花宴之後,皇上就對她冷淡了許多,現在殿內沒有其他人了,正好讓她把握機會,重新抓住皇上的心。
“皇上,您都好久沒有去找臣妾了,你是不是都忘了臣妾了啊。”李貴妃一屁股坐進薑培風的懷裏,嬌嗔道。
薑培風攬過李蘭亭,挑起她的的下巴,看著她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的模樣,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麵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喉結微動,李家當真是養了個好美人兒啊。
不過他旋即想到木清方才在殿中與自己說的那些話,眼神就忽然冷了下來。
看著李貴妃那張嬌俏的臉也不帶半點溫情,他用指尖描摹著李貴妃臉上的輪廓,喃喃道:“愛妃,朕怎麽會忘記你呢,朕忘記誰也不能忘記你啊。”
李貴妃察覺道薑培風的情緒不對勁,不知道為什麽,被天泰帝的指尖摸得渾身起雞皮疙瘩,仿佛在自己臉上遊走的不是薑培風的手指,而是一把冰冷的匕首。
她心中忽然升起一陣巨大的恐慌,連忙掙紮著想從薑培風身上站起來,可是卻被薑培風死死地抓住了腰,動彈不得,甚至都捏得她發疼了,薑培風以前可從來不會這樣的,她心裏一驚,第一個念頭就是,一定是木清那個女人在薑培風麵前說什麽了,她就說那女人剛剛為什麽走的那麽爽快。
她忍著心中巨大的恐慌,忍著腰間傳來的劇痛,努力擠出一抹微笑,對著薑培風說:“皇上,您弄疼臣妾了……”
可是天泰帝卻毫不理會她,反而問:“你也覺得薑煜晨是擔任太子的不二人選嗎?”
李蘭亭聞言臉色大變,她也許直到木清在薑培風麵前說什麽了,大氣都不敢出,急急地說:“皇上,那可是朝堂政務,臣妾一個婦道人家怎麽可以參與。”
“朕現在給你這個權力,朕再問一遍,你也覺得薑煜晨是擔任太子的不二人選嗎?”薑培風看著李蘭亭,又問了一遍,眼神有些駭人。
李蘭亭看著天泰帝駭人的模樣心中大罵木清賤人,原來在這裏等著她呢,知道當皇帝的都十分忌諱別人惦記他的皇位,她可倒好,哪壺不開提哪壺,偏偏到皇上麵前說她的兒子適合當太子,這不是要她死嗎?
她敢肯定,要是她敢點一下頭,下一秒她的脖子便會被薑培風掐斷。
為了保命,她還是連連搖頭,說:“怎麽會呢,晨兒哪裏有能力去擔任太子呢,再說了,皇上您還這麽年輕,定能長長久久地佑我東禾太平長安。”
薑培風聞言,這才將手從李蘭亭的脖子處移開。
李蘭亭心中鬆了一口氣,殊不知,她的背後早已被冷汗浸濕,同時心中更是恨極了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