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他的兒子
東禾京都。
皇宮,禦書房內。
“主子,查到了,慕柯的身世有線索了。”一個黑衣人跪在大殿當中,手中托著一疊信紙。
“快呈上來!”薑培風當即扔下手中的狼毫,激動地站起來,滿目都是期待。
喜公公忙不迭地跑下台階將黑衣人手中的信紙接過來。
結果薑培風嫌棄喜公公的手腳太慢了,當即親自走下龍椅,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直接一把搶過喜公公手裏的信紙快速翻閱起來。
喜公公自然而然退到一邊,看著薑培風興奮的模樣心中歎了一口氣,唉,都過去這麽多年了,看來皇上還是沒有放下啊。
薑培風看著一目十行快速翻看著信紙,翻了幾頁基本上講的都是慕柯小時候跟著德信大師此處雲遊的事,根本就沒有看到自己期待的信息,當即煩躁得將那幾張信紙扔在地上,終於在翻到最後一頁的時候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他的嘴角抑製不住地瘋狂上揚,拿著信紙的手都禁不住微微有些顫抖。
“王喜,王喜!”薑培風朝王喜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看,“王喜,你快看!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他一定是我和玥兒的孩子哈哈哈哈哈!”
王喜聽到薑培風的話,自然知道天泰帝口中所說的她是誰,心中十分震驚,連忙接過信紙細細看了起來。
王喜越看心中越覺得震驚,沒想到居然是真的,慕柯居然真的是皇上和那個人的孩子。
這……這……王喜一時有些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替薑培風感到高興。
在看到旁邊的薑培風已經高興地笑的幾近癲狂的模樣,他捏著手中信紙微微皺了皺眉:“皇上……這消息會不會……”會不會有假……王喜欲言又止,接下來的話不知道該不該說,在天泰帝高興的時候說這樣潑涼水的話可是有很大的風險的,但是又擔心天泰帝被欣喜一時衝昏了頭腦,想了想還是決定小心提示一下。
薑培風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眸光銳利地撇了一眼王喜,王喜當即惶恐地低下了頭。
薑培風又將目光掃向還跪在大殿中央的黑衣人。
黑衣人看到天泰帝審視的眼神,脊背一僵,當即沉聲道:“皇上,這些信息屬下已經核實過多次,不會出錯。”
薑培風此刻理智也逐漸恢複了一些,看著黑衣人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然後又重新走回龍椅旁坐下,朝王喜伸出了手。
王喜跟了薑培風這麽多年,哪裏不知道皇上是什麽意思,忙不迭地將手中的信紙重新遞回薑培風手裏。
薑培風接過信紙又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看了好幾遍,最終目光落在了辛亥之冬,西汴城郊三木亭下幾個字上,那是慕柯被德信大師撿到的時間和地點。
辛亥年……正是他和玥兒分離的那一年,三木亭也是他和玥兒最開始相遇的地點……
再加上慕柯那張幾乎和玥兒七分相似的臉龐,慕柯就是他和玥兒的孩子啊……
一想到玥兒給自己在世上還留了一個孩子,薑培風的嘴角又止不住地上揚,心感覺被填的滿滿的。
“皇上……”王喜看著發愣的天泰帝,輕喚出聲。
薑培風回過神來,有些不悅地看了一眼王喜:“我知道你在想什麽,現在證據都在這裏,他長得又那麽像玥兒,更何況朕的感覺不會出錯的。”
聽聞天泰帝這麽說,王喜要是再潑他的冷水那是活膩了,當即誠惶誠恐道:“是老奴多慮了,請皇上恕罪。”
“哼,老東西,年紀大了是越來越愛操心了。”薑培風冷哼一聲,沒有同他過多計較,畢竟他也是為了自己考慮,況且他也是跟了自己那麽久的人了。
薑培風收回視線,又想起了慕柯,唇角不禁掛上淡淡地笑。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尋得龍子,一定是皇上福澤天下,老天爺都幫著你,這慕夫子如此優秀,真不愧是皇上的龍子啊。”王喜見天泰帝露出了笑容,見縫插針連忙拍著馬屁。
薑培風聞言臉上笑得更加開心了,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子後麵了,他無奈地看著王喜,搖著頭說:“哈哈,你啊你啊,就會檢好聽的說哈哈哈!”
“奴才說的都是實話。”王喜也笑著說。
看著薑培風笑得開懷的模樣,王喜一時間有些感慨,他有多久沒有看到薑培風笑得這麽開心了,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看他如此發自肺腑地笑,看來那位在他心裏的地位還真是一點兒都沒變啊。
“皇上,什麽事情笑得這麽開心呀?可不可以告訴臣妾讓臣妾也開心開心啊!”
忽然一道嬌媚的女聲傳來,是李貴妃,她長裙曳地,手中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放著一個精致的白瓷冰裂小盞,環佩叮當,推門就進來了。
薑培風不悅地皺眉,撇了王喜一眼,將手中的信紙收起來。
王喜臉上一僵,不敢去看薑培風的眼睛,心中暗罵外麵的小太監,不知死活的東西,定時收了那李貴妃的好處,居然連通報都不通報一聲就把人放進來了,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所幸薑培風隻是撇了他一眼之後沒有再說什麽,王喜這才送了一口氣,有些慶幸今日天泰帝的心情好。
李貴妃是什麽人,自然沒有錯過薑培風臉上的那一閃而過的不悅,心知是自己冒然闖入惹得天泰帝不快了,當即嬌笑出聲“嗬嗬嗬,皇上,臣妾已經好幾天沒有看見你了,這不是因為太掛念您了,這才冒冒失失地闖了進來,皇上不會怪罪臣妾吧……”李貴妃一邊說,一邊扭著腰肢走到薑培風身邊,放下手中的托盤,順勢倒在了薑培風的懷裏。
薑培風本來就因為慕柯的事情此刻心情正好,雖然李貴妃的突然闖入讓他有些不悅,但是他並沒有過多追究,而是順勢攬過李貴妃,掐著她的腰肢,將腦袋埋進她的脖頸間,猛的吸了一口,說:“愛妃來看朕,朕高興都來不及,怎麽會怪罪你呢?”
王喜見狀十分識趣地退了出去,貼心地將房門關上。
吸著李貴妃身上的香味,薑培風有些意猶未盡地抬頭,挑起李貴妃的下巴說:“愛妃今日用的是什麽香,怎的讓朕這般沉醉?”
李貴妃聞言,在薑培風看不見的地方眼中閃過一道幽光,旋即笑得一臉嫵媚,湊到薑培風麵前,嗬氣如蘭,道:“咯咯咯,皇上壞,這是臣妾的體香啊。”
薑培風被李貴妃挑逗地心猿意馬,當即將桌上的東西一掃而空,將李貴妃放了上去。
“哢嚓”白瓷落地的聲音傳來。
李貴妃被天泰帝的舉動一驚,下意識,驚呼出聲,看著打碎在地的白瓷盞,湯汁撒了一地,眼中有一閃而過的陰沉。
“哎呀,皇上,你這是做什麽呀,把臣妾專門給你燉的燕窩都給弄灑了,臣妾可是燉了好久呢,皇上都沒有嚐到。”李貴妃嘟著嘴,嬌嗔道。
薑培風卻是看都沒看地上的碎瓷片一眼,直接撕開李貴妃套在外麵的薄紗。
“啊,皇上!”李貴妃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哪裏看不出來薑培風想要幹什麽,隻是沒想到那香的作用如此之強,她不過隻塗了一點便讓天泰帝變成這樣。
“怎麽,愛妃還害羞了?”薑培風忽然邪笑道。
“皇上~”李貴妃嬌媚地喊到,眼波似水,含羞帶怯地看著薑培風,配上讓人骨頭都能酥掉了的聲音,真真是我見猶憐。
薑培風隻覺得體內有一團火氣不斷在橫衝直撞,急需找一個地方發泄,看著麵前的欲拒還迎的李貴妃,他毫不猶豫地撲了上去。
一室旖旎……
……
大殿外。
正在外麵訓斥擅自放李貴妃進去的小太監的王喜聽著大殿內傳出來的聲音,回頭看了一眼,眉頭微皺,歎了一口氣,然後轉頭又看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小太監,直接一巴掌甩了上去,壓低了聲音說:“不知死活的東西,才來了幾天就這麽不知道天高地厚,小心哪天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幹爹,我知道錯了,幹爹你就饒了我這一回吧!”小太監一邊磕著頭一邊求饒道。
“唉!”王喜狠狠地歎了一口氣,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地上不停求饒的小太監,這個小太監名叫小文子,是他的一個遠方親戚送進宮來的,他本來是不想管他的,直到有一天他看見他被一群小太監圍在牆角打得遍體鱗傷,他仿佛是看到了剛入宮時的自己,於是一個心軟就將他救了下來。
從那以後他隻要一有機會就往自己身邊湊,給他送點不值錢的小玩意兒,但卻總能哄得他開心,他王喜這一輩子沒有兒女,這小文子日日去看他,噓寒問暖的,倒讓他覺得自己多了個兒子似的,於是幹脆就收他做了幹兒子留在了自己身邊,沒想到這小子才跟了他沒幾天就開始狐假虎威,平日裏偷油水,欺負下麵小太監的事情沒少幹,不過這些他一般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他現在居然敢私自將人放進大殿中,這可是要掉腦袋的大罪,要不是今日天泰帝心情好,不止是小文子得死,就連他自己也討不了好。
“幹爹!幹爹!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小文子還在不停地求饒,額頭磕得都開始泛紅了。
相處了這麽久,說沒有感情都是假的,王喜看著他發紅的額頭,心一軟,說:“起來吧,今日也是皇上心情好,所以沒有追究,下次你可就沒這麽好的運氣了,再有下次,不僅是你,我也得跟著倒黴,這宮裏什麽該拿,什麽不該拿,自己好好掂量掂量,不是你的永遠不要想著去拿,聽明白了嗎!”
“是是是,幹爹說的對!”小文子從地上爬起來,看了看四周,見沒有人然後從袖中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銀子,塞到王喜手中:“幹爹,這些都是兒子孝敬您的!”
王喜眉頭一皺,看小文子的表情就知道他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當即推開了小文子的手,沒有收他的銀子,有些生氣道:“我不是為了你這點銀子才跟你說這些!”
“啊?”小文子看著自己被推開的手有些懵。
“蠢東西!”王喜恨鐵不成鋼地罵了一句便大步走開了,也因為這樣沒有看到幾乎是在他轉身離開的瞬間,小文子的臉色就變得十分陰鷙,看著王喜離開背影的眼神就仿佛是淬了毒一樣。
……
拈花城,賈客棧二樓的一間房內。
“主子,京都來信。”千俞雙手拿著一個信封遞給凜夜。
凜夜接過,一目十行地看著,待看完整個信件時,眉頭已經皺的像是能夾死一隻蒼蠅似的。
千俞見自家主子臉色不是很好看,當即擔心地問:“主子,是不是京都出了什麽問題?”
“嗯。”凜夜沉聲應道。
“是幸川那邊出什麽問題了嗎?”千俞又問。
這次凜夜卻是沒有回答千俞的話,而是沉默了良久才對千俞說:“收拾一下,準備回京。”
回京?他們不是要去南羌嗎?
千俞一愣,但很快便反應過來,應聲道:“是。”
主子現在選擇回京一定是京都出了什麽幸川解決不了的問題了,究竟是出了什麽事會讓主子露出那樣的表情呢?他還很少見主子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雖然他十分好奇信裏的內容,但是他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他要做的,就是服從主子的命令。
千俞走後,凜夜走到窗邊,負手而立,視線眺望遠方,眉頭緊鎖,眸光深邃,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篤篤篤”敲門聲響起。
凜夜收回思緒,看向房門的方向:“進。”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來人是顧九綿。
凜夜一見顧九綿眉頭又禁不住皺了起來,他怎麽把這個祖宗給忘了。
顧九綿見凜夜一看到她就皺眉,當即也不樂意了:“你這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