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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醒來

  顧九綿在一旁看著,整顆心都不由自主地揪了起來。


  而蘇蒼歌的臉色更是蒼白如紙,額頭上密密麻麻滿是冷汗,好看的眉頭也因為疼痛而緊緊皺起,喉嚨裏發出幾聲悶哼,聽的顧九綿一陣揪心。


  她很想上去幫忙,可是卻不知道應該做什麽,隻能蹲在蘇蒼歌身邊幫他擦著額頭上豆大般的汗珠。


  顧九綿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隻知道聽著蘇蒼歌的悶哼和擦著他額頭上源源不斷的冷汗讓她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地難熬。


  終於,葉澤收起匕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從懷裏掏出一個青花瓷的小瓶,對顧九綿說:“按住他!”


  顧九綿不疑有他,給溫骨使了一個眼色後,二人一起將蘇蒼歌按住。


  葉澤這才神色凝重地將青花小瓷瓶內的粉末倒在蘇蒼歌的傷口上。


  白色的粉末落在蘇蒼歌的傷口上,他忽然開始劇烈地掙紮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像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一般,顧九綿用了極大的力氣才沒有讓他掙脫。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蘇蒼歌這才慢慢地安靜下來,顧九綿鬆開手,整個人都有些虛脫的一屁股向後坐在了地上。


  “他怎麽樣了?”顧九綿問葉澤。


  葉澤一邊給蘇蒼歌喂著自己隨身攜帶的各種瓶瓶罐罐裏的藥,一邊說:“暫時死不了,看他能不能熬過今天晚上吧,如果在天亮之前他能夠醒過來,那他這條小命就算是保住了,要是醒不過來,雖然不會死,但他一輩子也就隻能這樣了。”


  葉澤的語氣平緩的像是在說今天吃飯了一樣,因為,活了這麽多年,他救過不少人,人世間的生離死別他見的太多了,對於這種事情早就習以為常了,所以情緒上並沒有什麽起伏,可是聽在顧九綿的耳朵裏卻有如晴天霹靂:“什麽叫也就隻能這樣了?”


  “就是隻能一輩子這樣躺著,靠藥材續命。”葉澤淡淡道。


  顧九綿聞言愣住了,那不就是現代所說的植物人嗎?不行,蘇蒼歌這樣的天之驕子怎麽能因為她而變成一個植物人呢,她一定要救他!


  “他醒來的幾率有幾成?”顧九綿又問。


  “五成,他能活到現在全憑著一股信念,但是……”葉澤說著欲言又止,眉頭緊鎖,思索了一會才接著道:“但是這股信念並不是那麽穩定,時好時壞,所以隻有五成的幾率。”


  時好時壞的信念?顧九綿看著雙目緊閉的蘇蒼歌陷入的沉思。


  “我能做的都做完了,現在能不能醒過來就全看他的造化了。”葉澤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目光又瞥道了遠處一片狼藉的蒼蟒的頭,當即蹙眉,轉頭看向顧九綿:“誒你……”


  算了,葉澤本來想問問顧九綿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的時候,就看到顧九綿盯著蘇蒼歌滿臉深思的模樣,所以欲言又止,又轉頭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溫骨,張了張嘴,什麽也沒有說出來,算了,指望這個悶葫蘆還不如等那個蘇蒼歌醒了再問顧九綿呢。


  這一夜,顧九綿為了能讓蘇蒼歌醒過來,來來回回在蘇蒼歌和溪邊跑了不知道多少次,就是為了能夠讓他的體溫降下去,葉澤和溫骨都勸說過她讓她休息一會,但是都不被她拒絕了,她現在腦子裏唯一想的東西就是怎麽樣才能讓蘇蒼歌醒過來,因為不管怎麽說這件事情都是因她而起,蘇蒼歌不過是受了他的牽連,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蘇蒼歌變成一個植物人,他還有大好的前程在等著他。


  終於在天蒙蒙亮的時候,蘇蒼歌的燒可算是退下去了,顧九綿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她相信隻要燒退了,那麽離他醒過來也就不願了。


  當林間的第一縷陽光照在蘇蒼歌的臉上時,他纖長卷翹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一般輕輕顫動,他睜開眼睛,入眼是一片朦朧,再次閉眼,睜開眼睛的時候,入目是一片綠。


  他這是在哪?他想要動動手臂,但是一動就感覺四肢都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嘶——”為什麽他的身上會那麽痛?

  一旁昏昏欲睡的顧九綿好像聽到了蘇蒼歌那邊傳來微弱的動靜,當即一個激靈,定睛一看,蘇蒼歌已經睜開了眼睛,她連忙驚喜道:“深哥!你醒了!”


  蘇蒼歌看著忽然出現再自己麵前的一張小臉,是小雲朵!他眼睛一亮,隨後眉頭微蹙,小雲朵怎麽看起來這麽憔悴,發髻淩亂,原本明媚的小臉上都是髒汙。


  他不解地看著顧九綿問:“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


  顧九綿一愣,沒有想到蘇蒼歌醒來地第一句話居然是關心自己為什麽會搞成這樣,心中一暖,但更多的是無奈。


  她連忙抬手在臉上胡亂地抹了兩把,把額前的碎發都捋到耳後,說:“我沒事,你感覺怎麽樣了?”


  “我?”蘇蒼歌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我這是怎麽了?”


  顧九綿見蘇蒼歌迷茫的樣子一驚,著急問:“深哥,你還記得發生了什麽嗎?”


  發生了什麽?蘇蒼歌閉上眼睛,努力回想著,忽然覺得腦子一陣刺痛,之前發生的畫麵在他的腦海中一幕幕劃過,他想起來了,他把蒼蟒殺了,之後……之後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但就剛剛的情形來看,他大致也能猜出來,之後應該是小雲朵來救他了,想到這裏,蘇蒼歌心裏就止不住地欣喜。


  再次睜眼,蘇蒼歌就對上了顧九綿那雙盛滿了擔心的眸子,唇角不自覺勾起,心裏頓時覺得暖暖的,那種全心全意被小雲朵關心著,緊張著的感覺充滿了他的內心,讓他覺得好生愉悅。


  顧九綿見蘇蒼歌睜開眼睛看著她傻笑,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一顆心頓時跌倒了穀底,完了完了,深哥這不會是燒傻了吧,怎麽醒了就對著她傻笑啊,好不容易盼著他醒過來了,變成了傻子這個結果是她怎麽也接受不了的。


  她連忙跑到葉澤身邊,將還在睡覺的葉澤拉起來大喊:“葉前輩你快來看看深哥這是怎麽了!?”


  蘇蒼歌看著突然跑開的顧九綿有些懵,他難道毀容了?不然小雲朵為什麽要一臉驚恐地跑開?


  葉澤睡得迷迷糊糊地就被顧九綿給扯起來了,十分不爽,張嘴就罵:“要死啊,一大清早擾人清夢,老頭子不要睡覺休息的嗎!”


  “哎呀,你等會再睡,你先看看深哥這是怎麽了,是不是燒傻了?”顧九綿也不管葉澤的罵罵咧咧,而是催促道。


  “噗嗤——”蘇蒼歌聽到顧九綿的話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小雲朵也太可愛了吧,不過他卻也因為牽扯到了傷口又忍不住咳嗽了起來,“咳咳咳——”


  “啊,前輩你快看看他,他又在傻笑了!”顧九綿看著因為笑而扯到傷口,咳得難受的蘇蒼歌,一邊上前幫他順著氣,一邊對著葉澤驚呼道。


  葉澤這個時候即使再困,也被顧九綿的咋咋呼呼給炸醒了,他揉了揉眼睛,搭上了蘇蒼歌的脈搏,發現他的脈象除了虛弱了一點,其他的基本都已經恢複正常了,抬眸便看到蘇蒼歌正滿眼溫柔似水地看著自家不爭氣的外孫女,當即就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了,沒好氣地白了一眼顧九綿:“我看不是他傻了,是你傻了!”


  “啊?”顧九綿不明白葉澤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她傻了,眼見著葉澤要走,連忙喊道:“誒誒,你別走啊,你快給他看看啊!誒,你回來!”


  葉澤卻是根本就沒有離她,頭也不回地走到樹根下靠著繼續補覺去了。


  顧九綿見狀又要跑過去拉他,卻一把被蘇蒼歌拉住:“好了,雲子,我沒傻?”


  “嗯?”顧九綿轉頭就對上了蘇蒼歌滿是笑意的眸子,此刻就是反應再慢也反應過來了,難怪葉澤要說她傻了呢,當即尷尬一笑,“嗬嗬,我這不是擔心你嗎?”


  蘇蒼歌看著窘迫的顧九綿隻覺得她十分可愛,臉上的笑意更甚了,寵溺點頭:“嗯。”要不是他現在手抬不起來,他真的很想揉一揉顧九綿的腦袋,幫她把臉上的汙漬都擦幹淨。


  顧九綿避開蘇蒼歌的視線,根本不敢去看他眼中的深情,此時此刻,對於蘇蒼歌心中的那股子信念,她好像有了一點點頭緒,但是,也僅僅限於一點點頭緒,深的她就不敢再繼續往下想了。


  蘇蒼歌不是看不出顧九綿對他的躲避,眼神一暗,不過想到自己這次能夠死裏逃生,小雲朵應該也付出了不少,心裏還是覺得暖洋洋的。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麽,有些著急地問:“風岩呢?”之前他受了那麽重的傷,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這個問題一出,顧九綿直接愣在了原地,該來的還是來了,其實在蘇蒼歌昏迷期間她就想過要怎麽跟蘇蒼歌交代風岩的事情,可想來想去都不知道該怎麽跟蘇蒼歌開口,她看著蘇蒼歌,麵色凝重:“深哥……”


  蘇蒼歌看著顧九綿的臉色,眉心一跳,心裏忽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感覺,難道風岩已經……


  顧九綿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可是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沒事,在養傷。”忽然,一個低沉淡漠的聲音響起,是溫骨,他其實也和顧九綿一樣一個晚上都沒有休息,他隻是靜靜地站在旁邊,看著顧九綿忙前忙後,現在見蘇蒼歌問起風岩的事情,當即開口解釋道,說著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瞥了一眼顧九綿。


  顧九綿聞言一愣,不解地看向溫骨,用眼神詢問,怎麽回事,你不是將風岩一個人扔在那邊了嗎?


  溫骨看到了顧九綿眼中的詢問,不過沒有說話,隻是給了她一個讓她放心的眼神。


  蘇蒼歌聽了溫骨的話疑惑地看著顧九綿,像是在求證一樣。


  顧九綿雖然心中十分疑惑,但是以她對溫骨的了解,他在這件事情上沒有騙她的必要,他應該是用了別的什麽法子保住了風岩,至於是什麽方法,以後再問也不遲,所以也沒有再多說什麽,配合地對著蘇蒼歌點了點頭,說:“嗯,風岩沒什麽大問題,在養傷。”


  蘇蒼歌聞言看了一眼顧九綿又看了一眼溫骨,雖然心中仍然存有疑慮,因為如果風岩真的沒有大問題在養傷的話,小雲朵一開始就不會露出那樣的神情了,不過他也沒有多問,畢竟是他們主仆二人的事情,到時候等風岩回來了再問他也不遲。


  幾人都沒有再說話,各自想著各自的事情,空氣一時間安靜了下來,忽然“咕咕——”,不知道是誰的肚子開始打雷了。


  幾人不約而同的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是顧九綿。


  顧九綿低頭看著自己不爭氣的肚子,一時間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我去找點吃的來。”溫骨淡淡道,隨後便快速閃身消失在了林子裏。


  ……


  約莫過去了半個時辰,溫骨回來了,帶著一衣兜的野果和一隻野兔,同時帶回來的,還有一個讓顧九綿十分震驚的消息。


  慕柯成為了東禾的三皇子!也就是說慕柯是薑培風的兒子,而且不是認的幹兒子,而是親生兒子!


  顧九綿聽溫骨說出這個消息的時候正一邊烤著野兔一邊啃著野果,震驚地她都忘記給兔子翻麵了,導致兔子肉有一半都是糊地,葉澤還為此碎碎念了好久,有什麽事情不能等到吃完飯了再說,好好的一隻兔子現在隻能吃一半,多浪費啊!


  “深哥,這件事情你怎麽看?”顧九綿一邊撕著兔肉喂給蘇蒼歌吃,一邊問。


  蘇蒼歌皺著眉頭,久久沒有說話,這件事情也是他始料未及的,他怎麽也想不通為什麽慕柯會是薑培風的兒子,而且薑培風還選擇在現在這個朝堂紛爭這麽嚴重的時候,爆出來慕柯是他的兒子,他難道不知道這樣隻會讓朝堂之上動蕩的更加厲害,他實在想不通薑培風這樣做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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