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木傾城的目的
木清看著李蘭亭的臉色,忽然有些惡趣味地想著,可惜雲琴被她給支出去了,不然讓她看道李貴妃現在的模樣指不定得多高興呢。
“是。”這個是字幾乎是從李蘭亭的牙縫裏擠出來的。
“那就好。”木清似是鬆了一口氣,笑著道。
李蘭亭在心裏真的已經將木清剁碎了千八百遍了,可是麵上還是要保持微笑:“嗬嗬,姐姐,其實妹妹的意思是,妹妹有些猜不透皇上是怎麽想的,居然立一個外姓人做太子,姐姐從前跟皇上的感情那麽好,一定知道皇上的用意吧。”
“啊?皇上的用意,這個本宮也不知道啊。”木清一臉疑惑地看著李蘭亭,隨後歎了一口氣,接著說:“不過……”
李蘭亭本來聽到木清前半句話還有些失望,不過聽到木清說了不過,還以為事情有轉折點,於是眼睛一亮,有些迫不及待地開口問:“不過什麽?”
木清看著李蘭亭著急的模樣,心中冷笑,她剛剛還覺得李蘭亭這女人有長進了能沉得住氣了,現在看來,她還是高看她了。
最終她在李蘭亭期待的目光下,薄唇輕啟:“嗬嗬,妹妹,其實我想說的是,不過皇上做這樣的決定必定是有他的用意的,妹妹著急也沒有用,不如放寬心些,況且我們都是些婦道人家,前朝的事情哪是你我能說的明白的,皇上做的決定我們隻管支持便是。”
李蘭亭臉上的笑再也維持不下去了,她此刻就算是再傻也明白過來了木清這女人是在耍她。
“姐姐,你這樣可就沒意思了,大家都是聰明人,你應該能明白妹妹的意思才是?”李蘭亭冷眼看著木清,皮笑肉不笑道。
“妹妹在說什麽?本宮怎麽聽不懂。”木清臉色也沉了下來,冷冷道。
李蘭亭見木清到了這個時候還在跟她裝傻,當即就知道今天自己是白跑一趟了,不管她說什麽木清也不會跟她說實話,想明白這一點,李蘭亭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姐姐你……”李蘭亭還想再說什麽,就被推門進來的雲琴打斷了。
“娘娘,茶來了。”雲琴推門進來,手裏的梨花木托盤上放著一隻白玉茶壺和幾個白玉茶杯。
身後跟著李蘭亭之前的婢女,一臉害怕地看著李蘭亭,生怕她因為沒有攔住雲琴而受到李蘭亭的責罰。
李蘭亭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個婢女,廢物,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隨後她便看到了雲琴托盤裏的那個白玉茶壺,當即瞪大了眼睛,眼裏滿是不可置信地看向木清。
“怎麽了嗎?妹妹,為何突然這樣看著本宮?”木清問。
“沒什麽,隻是覺得姐姐用的茶壺很是精致好看。”李蘭亭笑著說,隻是那笑十分牽強。
木清當即明白過來了李蘭亭為什麽突然變成這樣了,當即掩唇一笑:“嗬嗬,是嗎,我也覺得那茶壺好看,這還是前些日子皇上派人送來的,說是這是一陣塊暖玉打造的,據說可以養人,他看我最近氣色不好,所以特意派人送過來的。”木清眸底劃過一道譏諷,不就是炫耀,搞得好像誰不會一樣。
果然,李蘭亭的臉色此刻可以說是五彩繽紛十分精彩了。
她當然知道那是暖玉製的,也當然猜到了那是天泰帝送給她的,因為她當時還特意朝天泰帝要過那個茶壺,但是天泰帝當時含含糊糊地將這件事情糊弄過去了,她還因為這件事反思了好久是不是自己最近哪裏做的不好惹得天泰帝不快了,令她怎麽也沒想到的是,天泰帝居然把這暖玉茶壺送給了木清。
現在還讓木清這女人在自己麵前炫耀,讓人覺得她之前所說的天泰帝寵她都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瞎編出來的一般,這怎麽能讓她不生氣!
“妹妹,快請喝茶。”木清示意雲琴給李蘭亭斟茶。
雲琴剛準備動手,就被李蘭亭出聲打斷了。
“不用了,姐姐,妹妹最近有些沒有休息好,身子有些不爽利,就不在這裏打擾姐姐了,妹妹先告辭了。”說著李蘭亭也不管木清回話直接轉身就走。
木清眼神冰冷地看著李蘭亭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女人這就受不了了啊,沒意思。
“娘娘,她怎麽走了?”雲琴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看到李蘭亭走時的難看的臉色,心裏就覺得一陣舒坦。
木清看著雲琴臉上藏也藏不住的笑意,那裏不知道這個小丫頭的心思,抿唇一笑:“誰知道呢。”
“娘娘,您剛剛是不是對她說了什麽呀?”雲琴有些好奇地問,一向趾高氣昂的李貴妃,居然有一天會被自家娘娘,這個宮裏最好說話的人氣到直接逃跑。
“不過時告訴她皇上送了我一個茶壺罷了。”木清淡笑開口。
“啊?”雲琴一怔,看著手裏的茶壺一時反應不過來,就這麽簡單?
這李貴妃還真是小氣,皇上賞了她那麽多東西她們皇後娘娘都沒有說什麽,現在皇上不過是送了自家娘娘一個茶壺罷了,這就受不了了。
忽然她像是想起來了什麽一樣,對木清說:“哦,對了,娘娘,剛剛李貴妃的婢女一隻拖著奴婢在外麵說話,奴婢總感覺她是故意不想讓奴婢進來,覺得不對勁,所以直接推門就進來了。”
“嗯,做的不錯。”木清欣慰地看著雲琴,笑了笑。
雲琴突然被誇,一怔,隨後小臉微紅,低下頭道:“沒有,奴婢就是覺得她們不安好心,怕娘娘受欺負。”
木清聞言眉頭一挑:“你家娘娘像是會被欺負的人?”
雲琴想到李貴妃走時那張五彩繽紛的臉色,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說:“沒有沒有!娘娘才不會被人欺負!”
“嗯?那你的意思是本宮是一個會欺負別人的人?”木清聲音一沉。
雲琴聞言急了,秀氣的小臉瞬間皺成一團,連連擺手:“啊娘娘,不是的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木清看著雲琴著急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就是想逗逗她。
“奴婢……奴婢……”雲琴張了張嘴,小臉漲得通紅,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在看到木清眼中的揶揄後,一跺腳,嬌嗔道,“娘娘你也太壞了把,你明知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哈哈哈——”看著雲琴生氣的小模樣,木清忍不住笑出了聲。
雲琴看著笑得開懷的木清一愣,此刻的娘娘,一顰一笑,眉眼間都是少女的歡愉,娘娘有多久沒有這樣開心地笑過了?她又是有多久沒有見到這種樣子的娘娘了,一時間她仿佛回到了娘娘還沒有出嫁前,她還不是東禾的皇後娘娘,是她的小姐一般,不知不覺間,她眼前的視線竟時忽然變得有些模糊了起來。
木清見雲琴對著她發呆,眼裏蓄滿了淚水,當即止住了笑意,問:“怎麽了,怎麽突然這樣看著我?”
雲琴連忙抬手,將眼淚擦幹,不讓它滑下來,笑著對著木清說:“沒什麽娘娘,就是見您開心,奴婢也開心!”
木清一怔,忽然腦海快速劃過什麽,但是她沒有抓住,心底好像隱隱有些明白雲琴為什麽要哭,淡淡一笑後,便繼續垂眸看起了手中的書。
雲琴也識趣地沒有再說話。
……
再說李蘭亭,自打出了翎清宮,臉上的陰沉就一刻都沒有消失過。
她本來是想去找木清結盟,想辦法一起將慕柯扳倒的,畢竟讓慕柯一個外姓人當太子不管是對於她還是對於木清來說都不是什麽好事,令她沒有想到木清居然故意跟她裝傻。
這一點也是她怎麽也想不通的地方,她弄不清木清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如果木清已經被慕柯給收買了,站到慕柯那邊,那麽局勢對於她和晨兒來說可就太不利了。
木清,既然你不仁,可就別怪我不義了,誰都不能阻擋我們晨兒坐上太子的位置。
……
“娘娘,木姑娘求見。”
李蘭亭走後不久,殿外又傳來了小太監尖細的聲音。
木清微微蹙眉,這個木姑娘她自然知道是木傾城,雖然木傾城來看她她並不感到意外,因為她以前也會經常來,不過說實話,她對整個木家都沒有什麽太大的感情,她當年不過是木家的一個庶女,在木家並不受重視,能當上皇後全憑她那個時候一直在薑培風身邊幫她出謀劃策,跟木家根本就沒有半點關係。
不過雖然她不喜歡木家的那些人,對於木傾城這個小姑娘,她還是比較喜歡的,因為木傾城是唯一一個讓她在木家感受到親情溫暖的人。
不顧在這個局勢動蕩的節骨眼上,她總覺得今日她的這個侄女來找她並不是單單隻是來看她這麽簡單。
“娘娘?”雲琴見木清一直在發呆,開口輕聲提醒道。
木清回過神來,淡淡道:“請她進來吧。”
很快,一個一襲白衣,渾身仙氣飄飄,膚若凝脂,皮膚勝雪的少女翩然入殿,木傾城一身白色茉莉煙羅軟紗,煙籠梅花百水裙逶迤拖地,腰係軟煙羅,掐出盈盈細腰,手裏拎著一個紅花漆木的籃子,木清眸中劃過一絲欣慰,她這個侄女當真是有幾分姿色,倒是擔得起傾城二字。
“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如黃鶯般婉轉的聲音響起。
木清從軟榻上坐起,擺了擺手,淡淡道:“起來吧,坐,你今日怎的有空來看本宮了?是不是家裏又出什麽事情了?”
“姑姑,你這話說的,沒事就不能來看您了嘛?”木傾城將手裏的籃子遞給一旁的雲琴,俏皮地朝木清眨了眨眼睛。
“嗯?說實話。”木清才不相信木傾城的話,故意嚴肅道。
木傾城眸光閃了閃,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對木清說:“好吧,其實是父親讓我來的,他說這麽久了家裏也沒有您的消息,他一直都掛念著您,擔心您,所以今日特地讓我來看看您。”
聽著木傾城的話,木清一點都不覺得感動,反而時覺得好笑,她那個哥哥會擔心她?怕是最近又遇到了什麽解決不了的事情這才來找她的吧,以往這種事情發生的也不少了。
況且,這小妮子的表情不對勁,怕是根本就不是她父親讓她來的吧。
她眸光微閃,既然這小妮子不肯跟她說實話,那她也不打算說破,隻是淡淡點了點頭,道:“嗯,替本宮謝謝你父親,本宮在宮裏一切安好,不必掛念。”
說完她就重新躺在軟榻上,開始看起了書,不再理會木傾城。
木傾城看著自家姑姑就這樣把她晾在一邊,想起今天來的目的,一時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有些糾結地擰著手帕。
木清雖然目光沒有從樹上移開過,但是餘光瞥到了木傾城坐立不安地絞著手帕的動作,心中不禁覺得好笑,嗬嗬,到底是小姑娘啊,藏不住事。
“木姑娘請喝茶。”雲琴為木傾城遞上一杯茶後,便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一旁不再說話。
偌大的翎清宮一時安靜地有些詭異,出了木清是不是翻書的聲音外,殿內再聽不到一絲一毫別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木傾城見自家姑姑一點要搭理自己的意思都沒有,有些急了,咬了咬嘴唇,還是開口道:“姑姑……”
“嗯?”木清抬頭,有些驚訝地看著木清,“你怎麽還沒走?”
姑姑這是在趕她走?!
木傾城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嗔怪道:“姑姑,你是在趕我走嗎?”
“嗯?”木清疑惑地看著木傾城,眼底藏著揶揄,“你不是來替你父親給我送東西的嗎,現在東西已經送完了,還不走?”
“我……我……”木傾城一噎,張了張嘴一時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她哪裏是替她父親送東西來的,她今天來找她是有別的事情的啊,可是這件事情她一時又不知道怎麽開口,這可把她急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