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六年前的賬
第164章六年前的賬
再醒過來的時候，洛長安是在夜瀾行的行宮裏。
夜瀾行不在，是景馳安頓了她。
問夜瀾行去哪裏了，景馳答是去處理事情了，洛長安便知道，應該是去收尾了。
洛長安等到午時，夜瀾行回了奕承宮。
大概的過程洛長安已經聽得了消息的宮女說過了。
萬悅枝當時口口聲聲地說看到洛長安和一男子行苟且之事，如今到了事發地點，卻是一個人影都沒見到。
當時萬悅枝為了讓洛長安丟臉，聲音喊得很大，就連許多宮女侍衛都聽到了，洛瞿和白媛趕來的時候，卻什麽都沒有。
眾人看萬悅枝的目光微妙起來。
前幾日，洛長安因為言語不當衝撞了萬悅枝，萬悅枝這是想要報複？
想到這裏，洛瞿的麵色陰沉下來。
萬悅枝找了周圍都沒有蹤跡，自知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認錯倒也認得幹脆。
洛瞿責罰了她，這件事好像就這麽過去了。
洛長安聽到夜瀾行的陳述，有些可惜。
因為她自己的緣故，導致計劃沒有實現。
夜瀾行的神色也不是怎麽好，估計是操心洛長安的事情，洛長安多少有點愧疚。
雖然這件事萬悅枝吃了虧，但實則洛長安也沒有討到什麽好處。
畢竟是“皇親國戚”，在皇宮裏還是有一定地位的，那日萬悅枝口口聲聲說看到了洛長安的不雅之事，雖然沒有看到真實情況，但是還是有不少人看洛長安的眼神微妙起來。
這件事情在有心之人的挑撥下爆發了。
那日，洛瞿將一本奏折摔倒了案幾上。
繼上次賞花宴後，因為蕭複池通敵叛國，蕭以年也受了影響。
那麽公主駙馬的人選，蕭以年肯定是被排除在外了，洛瞿還是覺得挺可惜的，畢竟蕭以年也是他心目中最合適的人選。
他本來也沒打算繼續挑選下去了，但是今日一本奏折，是郭家家主呈的折子。
那廝竟然生怕自己的兒子成為公主的人選，竟然啟奏洛瞿說郭覓書配不上公主殿下，讓公主殿下另謀郎君。
這話雖說的是郭覓書配不上洛長安，但是話裏話外都是在嫌棄洛長安的“不潔身自好”，擺明了看不上她。
洛瞿怒道：“這郭溫真當自己的兒子是什麽千裏挑一的主，居然敢跟朕討價還價！”
一旁是前來稟報公務的夜瀾行，夜瀾行也看了折子，神色晦暗，不辨喜怒。
郭家算得上是世家子弟了，但是這幾年占著先祖們打下的基業胡作非為，混吃等死，現在也就是個披著“世家”的軀殼罷了。
洛瞿的眼睛眯了眯：“當真以為朕仁慈久了，不敢動他了？”
夜瀾行語氣沉穩：“聽說這幾年郭家平白無故多了不少壯丁。”
隻一句話，洛瞿便想到了。
前幾年，富家子弟的府邸上突然開始出現大量的壯丁，長得一般的去做苦力，長得好看的，被人抓去做了禁臠。
其中，最囂張的，當屬郭家郭溫了。
但是當時洛瞿查找不到證據，也無從下手，感念郭家先祖恩德，沒有對郭家下手，但是如今他們擺不正自己的位置，也就怪不得洛瞿敲打一下了。
“夜瀾行。”
“臣在。”
“朕給你三日時間，查找當年多出來的人口的真相，可有異議？”
“臣領旨。”
幾年前的真相，夜瀾行自然也猜得到一些。
那時候他還在寒山寺附近遊蕩，總是看到不遠處的道觀裏進進出出的男孩，大的十三四歲，小的也就四五歲的模樣，他們被各種各樣的人領著來，又領著離開，清心觀的道長也因此賺得盆滿缽滿。
洛長安聽說了洛瞿要調查幾年前人口增長案件的真相時，很是激動：“我我我，我也要去！”
夜瀾行笑問：“阿姐跟著去幹什麽？寒山寺路途遙遠，要趕好一陣路的。”
洛長安卻是皺了皺鼻子：“棠棠跟著我的時候我就答應過要幫他報仇的，如今有機會了，自然要跟著去。”
夜瀾行的語氣冷了下來：“所以阿姐是為了季青棠才願跑這麽遠的路的？”
洛長安聽到夜瀾行有些低沉的聲音，明顯地感覺到危險，她迅速抱住夜瀾行的胳膊，討好似的說道：“當然不光是因為這個呀～我這不是想多陪陪小行嘛～”
聽到這裏，夜瀾行好看的眉頭才鬆了些。
洛長安跟著一起去了清心觀。
六年了，洛長安再次來到了這裏。
六年前在這裏救下了季青棠，那時候還瘦小的季青棠居然能有那麽大的勇氣說出“誓死追隨”這樣的話，想來，這裏的回憶應該是很痛苦的。
清心觀的勢力很雜，好像它的背後有誰在默默地支持著這裏買賣人口的運行，所以，即使當時洛長安知道這裏正做著非人的買賣，她也沒有辦法立刻幫助到這裏的人。
隻能盡自己所能，用一些別的手段買下雲貞手裏的孩童。
她一直等待著，等待著有一天能將這個地方端了。
如今，給了她機會。
當大批官兵圍住清心觀的時候，雲貞的臉上出現了慌張的模樣，隨後強裝鎮定。
“雲貞道長，好久不見啊。”洛長安跟他打招呼，笑意盈盈地看向雲貞。
六年的時間，雲貞早已經兩鬢斑白，隻是眉眼間還是有著抹除不去的貪婪和欲望。
雲貞愣了一下，隨後像是想起什麽似的，他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你、你，你是……那個，五錠金子！”
洛長安覺得好笑：“是，我是當初花了五錠金子買下季青棠的人。”
雲貞強裝鎮定地看向洛長安：“你究竟是什麽人？”
“雲貞道長不會自己看嗎？”洛長安指了指官兵身上的衣服，那是皇家的禦林軍才有的標誌，“您覺得我是什麽人？”
雲貞的目光看向那標誌，不知看了多久，又把目光移到了洛長安身上。
“公……公主殿下？”
洛長安笑而不語。
雲貞見此，立馬跪下行了個大禮。
他早該想到的，帝城有哪家小姐出行會出動軍隊？那年跟在她身邊的將軍，像極了人人口中稱頌的“無雙將軍”顧辭！
是……是長瑾唯一的公主——洛長安！
“見過公主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