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逃出生天
飛鸞愣住了。這段時間,她一直想要見他,可一直都看不到他,她有跟他飛鴿傳書,可他沒有一次回信。
現在冷不丁看到他,她心裏的思念竟是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可又有種說不出的陌生。
總覺得現在的如影,不是當初她認識的如影,她想要上去,可愣住了。
現在駙馬爺知道公主還活著,她是公主的人,怕是出去了,如影若是不抓她的話,讓駙馬爺知道了,他怕是吃不了兜著走。
這麽一想,飛鸞往回縮了縮身子,現在到處的人都在找她,剛剛她愣神的瞬間,已經有無數的人圍了上來。
飛鸞有些頭痛,心裏千萬個草泥馬狂奔而過,四麵八方都是人,她這往哪裏跑?
驟然,她眉眼微垂,脖子間掛著的哨子異常顯眼,她咬牙,瑪德,不管了,反正都已經暴露了,因為暴露了,她反而不在乎這麽多了。
拿起哨子,一陣詭異的聲音過後,無數的蛇蟲螞蟻從地上爬上來。
就在這些人愣神的功夫,飛鸞往缺口逃去,殊不知這裏四麵八方都是人,她哪裏逃得脫?
她這是把原本藏在暗中的人都引了出來。
冷刹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飛鸞,還是再這樣的情況下,他知道,現在若是飛鸞被抓,主子為了讓南詔公主回來,怕是什麽事都做的出來。
他不忍心讓她受苦受罪,半點苦也不忍心。看了眼身後的暗衛,他眸色微閃,不許這些人動她一分一毫。
飛鸞還不知道,她逃出來全是冷刹的功勞,畢竟宮無月沒有在,冷刹對暗衛有絕對的領導權。
冷刹看著飛鸞離去的背影,眸色微閃,看了眼周圍的眾人,身形一閃,瞬間跟了上去。
路上的如影似乎察覺到什麽般,驟然抬頭,那聲音,他聽得出來,飛鸞平日裏一直在他身邊嘰哩哇啦嘰哩哇啦的,那哨子也說了不下幾遍。
甚至還在他身邊用過,想到宮無月的命令,他半點猶豫都沒有。
可看著飛鸞離去的方向,他還是猶豫了片刻,終究是咬牙
“所有人,跟我來……”
太子殿下的命令不能違抗,軍令如山是他刻在骨子裏的東西,更何況他跟飛鸞……
想到飛鸞的出身,他又想了想已經的出身,心裏有片刻的難受,他雖然是太子殿下身邊的侍從,可他的家族在北冥也是排得上號的。
他的家族,絕對不允許他娶一個她這樣身份的人做夫人,他很早就知道,他跟她之間,或許沒有多少可能。
別說夫人了,她那樣的身份,連跟他做妾,怕是家族都不會同意。
可又能如何?他是真的有幾分喜歡她的,她喜歡她身上那種永遠都用不完的勁,她那樣的鮮活,似乎這樣的她,是他從來沒有接觸過的。
若是可以……
若是她願意,他定會拚盡所有,抬她做貴妾,這樣也算不得輕賤了她。
想到現在殿下的心情,他一刻也耽擱不起,若是抓到她,就能早點找到南詔公主。
這麽一想,如影徹底沒了心裏負擔,他相信飛鸞會理解他的……
冷霜在城裏四下看了好幾圈後,敏銳的發現了不對,若是一開始這些人對她這樣的女子沒有多少關注,現在關注度有點大了。
她眸色微沉,略一思索,就知道了問題所在。
怕是駙馬爺他的人追過來的,雖然沒有找到公主,也還好找到了她們留下的記號。
這下子冷霜反而不那麽急了,因為公主已經安全逃離,她琢磨了片刻,想著自己現在也跟不上去,又想到被她救起來的男人。
他的手溫熱至極,讓她無端心跳加速,冷霜是個內斂的性子,難得會遇上這麽一個她有幾分歡喜的人。
想著他的傷勢,她再猶豫不得,腳尖一點迅速往那人的方向而去
打開地下室,男人還在昏迷,冷霜把他扶起來,想了想還是城邊那小屋安全。
方便逃離,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西門的人,突然少了大半,因為西門是離所有城門最遠的地方。
宮無月下令封了城門的消息,因為一係列的耽擱,現在才到守門人的手裏。
而冷霜就是乘著這間隙,帶著男人逃出去的,也是她的運氣好,不然怕是真的插翅難飛。
宮無月一步步往硝煙彌漫的皇宮裏來,星魂在他身後把皇帝皇後文貴妃等人都死的事情說了後。
猶豫了片刻,咬牙道
“殿下,蕭太子逃離,屬下覺得,西岐我們隻能得半壁江山”。
宮無月也沒甚反應
星魂猜測,這應該是在太子殿下的預料之中的。
“南詔呢?夜影那邊有沒有消息?”
“殿下,南詔那邊,夜影也隻拿下了靠近北冥西岐的十六城,再往前,進不去了。”
宮無月點頭,也對,越往南詔深處,地形就越複雜,南詔本來蠱術就詭異,若是強行消耗,怕是也落不到半點好。
“嗯,可以,傳令夜影,讓他不用進攻了,好好整編軍隊就好。”
狗急跳牆,宮無月從來要的都不是你生我死,南詔西岐各取一半,現在的北冥,已然是個輕易動不得的龐然大物。
宮無月站在高台上,看著寂靜的王城,儼然沒有之前的繁華,這裏是她跟他留下回憶的地方,他不忍心輕而易舉就毀了這地方。
又傳令所有士兵不得隨意屠殺民眾後,這才放心……
現在他密謀了這麽多年的事情,終於做到了,這麽多年的忍辱負重,他以為自己會特別欣喜。
可現在,站在高處,淩冽的寒風吹著,他的心竟是前所未有的寂寥孤獨。
他整個人都沉溺在深深的孤獨中,沒有欣喜沒有激動,甚至連傾訴的人都找不到。
他甚至覺得,自己會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越走越遠。
他心裏突然有種說不出的壓抑……
看著黑沉沉的天,他眸色幽幽,一身黑衣在暗沉的天幕下,更是壓抑孤獨。
“七七,你在哪裏?回來,好不好?”
他一直以為,自己想要的東西,從一開始就很明確,他想要這天下,那其他的東西,他就不該想。
可他已經擁有過了,就舍不得……放手,
七七,不管你怨我,還是恨我,我也想要你。
這一刻,他心裏竟是從未有過的清醒,他要她,他不止要這萬裏山河,他還要跟她執手天下……
“你放我上去,快放我上去……”
“郡主,不行……”
“滾開……”
風清清惱羞成怒。這段時間在西岐被壓的死死的,想想都憋屈不說,還見不到她的無月哥哥,還好她的無月哥哥厲害。
整個西岐,讓無月哥哥弄得翻天覆地,西岐都沒了。
現在整個王城都是她們北冥在掌控了,她又成了那個可以飛揚跋扈為所欲為的郡主了。
再不用看誰的眼色,也再沒有人敢攔著她,見自己的無月哥哥了。
這些士兵似乎知道風清清的,畢竟身份尊貴,就在哪裏,小道消息還說以後是內定的太子妃,自然沒有人敢得罪。
可又不能讓她直衝衝的進去找太子殿下,隻能攔著,風清清哪裏肯?
整個人都不好了.
因為生氣她的聲音也越來越大,對這些人盒子是拳打腳踢的,這些士兵怕傷著她不敢怎麽動手,還真讓她衝了進來。
宮無月遠遠就聽到她的聲音,眉頭微蹙
偏偏風清清自己還沒有半點自覺的往他懷中撲來,宮無月眉頭微蹙。
略一側身,風清清整個的撲了個空,往前摔去,狠狠摔在了地上,疼得她眼淚花子直掉。
“太子哥哥,你……”
她話還沒有說完,宮無月已經一拂袖,往下而去,風清清疼得齜牙咧嘴。眼淚巴巴的宮無月也沒有多看兩眼。
“太子哥哥,你怎麽能這樣對我,一會後悔的……”
男人的身子逐漸消失,半點停頓也沒有
城裏被翻得天翻地覆,荼七七的消息沒有得到,倒是得到了前朝的消息。
說起來也是巧合,抓人的時候,投靠夕瑤的部分人因為沒有來得及撤離出去,又看全城戒嚴。
自己做賊心虛,一審之下,才把前朝的事情吐露出來。
宮無月得到消息後,第一時間到了天牢,畢竟是血衣衛出身的,他的審訊手段,就算是硬骨頭,也得軟了。
這人實在是讓麵前這看起來異常好看,可動手起來又恨絕的男人嚇怕了
“我說,我都說,我是留下來保護公主的,隻是公主現在下落不明,所以……”
宮無月眉頭微蹙
“公主?”
這人聽著宮無月低沉的聲音,雖然他短短兩個字,可他瞬間明白了他深層次的東西,這人也是怕死了
“我們公主一個月以前就找到了,因為她有信物,再加上有宋大人作證,長老們也看過了,公主手上帶著的鐲子,的確有月牙形狀,做不得假。”
宮無月眸色微冷,眉頭卻是微微皺起來
鐲子?月牙形的?
他想到了荼七七手上那如何也弄不下來的鐲子,裏麵的的確確有月牙形狀。難道這人說的就是她?
難道?
她的身份是前朝公主?宮無月眉頭越皺越緊,不對。
宋汐?宋汐這段時間一直跟在夕瑤的身邊,皇宮的很多事情,都逃不脫他的視線,
難道?
想到之前夕瑤一次次的異常,又想到荼七七手上的鐲子,獲救的宋汐。一條線在他腦袋中成型。
他已然猜到了大半。
若是按照他這樣來推測,怕是荼七七才是真正的前朝公主,而……
七七之前的死,怕是也不是這麽簡單了,他想到之前的刺殺,那場刺殺現在想來都是觸目驚心的,他如何算,也沒有算到會有這麽多人要他們的命。
現在看來,夕瑤怕是也有一份,因為……
她真正的目標是前朝公主,隻有真公主死了,她這假公主才能毫無壓力。
他又問了這人一係列的問題後,心裏已經有了決斷。
他知道現在他要找到她隻怕是難上加難,若是不用點手段,怕是這輩子都沒辦法見麵了。
他的臉隱藏在陰暗裏,有種陰惻惻的感覺,
他唇瓣微勾
夫人啊夫人,既然嫁給了我,這輩子都別想離開,不然……我真的會生氣的……
他一步步往外走,走出去看著外麵候著的人,眸中已然是幽深一片
“一天之內,我要知道,前朝的最新消息。”
他說到這裏,停頓了片刻,他想到她那半點吃不得虧的性格,唇瓣微勾
雖然夕瑤想要乘機掌控前朝實力,可若是她沒死,宮無月想著,她定是不會讓夕瑤得到半點好處的。
另外,他的七七貪財,若是知道這裏會成這樣,夕瑤會算計她,那她所有值錢的資產都會運送出去。
所以……
若是想要很快摸到蹤跡,就可以從這入手。
他稍稍一提點如影後,如影瞬間了然……
他恭敬的行了個禮後,又像是想到什麽般,才吞吞吐吐道
“殿下,北冥那邊來信了,陛下要殿下盡快處理好這邊的事情,還要護住明珠郡主的安全。以最快的時間回北冥。”
宮無月眸中滿是諷刺,唇瓣彎出一諷刺的弧度……
冷聲開口道
“那邊的事情,不用管,我自會處理。”
崎嶇的路上,即使行得再慢,也顛簸得有幾分厲害,藥童一邊駕馬,臉上又滿是忐忑慌亂,甚至有種不敢駕馬的感覺。
馬車裏的男人一身布衣,手裏拿著的是一些花花草草,這馬車一會兒停一會兒走,路又不平,隔著車簾,他似乎都能察覺到藥童那忐忑的心。
“繼續走,不用停……”
外麵的藥童撓了撓腦袋,小心翼翼的開口
“可是……可是那姑娘的傷太重了,若是……”
當歸掃了眼臉色慘白如紙,嘴巴裏還嘮叨著
“我不要你救,不要,你走,走開……”
他唇邊滿是諷刺
冷聲開口道
“不用管,死不了……”
藥童聽他這麽一說,這才鬆了口氣,手也不抖了。
當歸有些好笑,餘光看到一臉慘白的女子,眸中滿是意味深長。
這世界,當真是小呢!
之前他就見到過這個女子,當是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模樣,可現在呢?
榮華富貴功名利祿當真是這世上最抓不住的東西,誰能想到一月以前還高高在上的西岐公主,今天竟是比喪家之犬還不如?
不過,之前還有命在,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