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送親

  第158章送親

  “皇上沒有給微臣任何解釋的機會。”雲溪撇過頭，表現出一絲不滿的模樣。


  演技精湛！


  就連皇帝也有些猶豫了，他訥訥地坐回椅子上，一下一下地敲著桌子。


  “父皇是因為這事跟師傅鬧矛盾了？”靈心豁然醒悟，一拍腦袋，憤然道：“定是林老頭管不住自己的嘴，拿他點紙錢而已，都要在父皇麵前胡謅，小氣！”


  “林公公？”皇帝手上的動作一頓，猛地抬起眸子。


  這林公公是內務府的主管，自皇帝還是親王時，就一直跟在身邊，是絕對可以信任的人。


  這事，靈心若扯謊，一問林公公就真相大白了。


  難道霍雲溪那日真的單純去了九峰山？


  他眉頭深鎖著，一時判斷不出個真假來。


  良久，他忽地起身，對靈心道：“你先回去吧，朕有事與霍將軍商議。”


  靈心不情不願地走了，皇帝卻陷入了沉聲。


  他在暖閣中來回踱步，倏忽，腳步定在那副山水畫前，久久凝視。


  “雲溪，你覺得朕對你如何？”皇帝抬了下手，示意雲溪起身。


  雲溪緩緩挪到皇帝身後，咬著唇含糊其辭：“皇恩浩蕩。”


  真心而言，貴為帝王，對她這個將軍真的算很包容了，但是雲溪接受不了他背地裏做的事，更無法說出違心的話。


  “那麽，朕再給你一次機會，證明自己的清白。”皇帝的聲音毫不波瀾，卻似乎又有千斤重：“煜王娶妃，由你送親。”


  雲溪腿軟了一下，澀然道：“皇上已經有人選了？”


  “霍如歌，你覺得如何？”皇帝猛地轉身，一雙威嚴的目光深深看著她。


  雲溪有些詫異，她這個妹妹雖然才貌雙全，但性子安靜，甚至可以說是沒有存在感。


  她以為皇上都不記得這號人。


  “太清山著火，眾人都忙著躲避。朕看霍如歌臨危不亂，慌張之下也不忘對龍脈虔誠叩拜。”皇帝點了點頭，露出讚賞的表情。


  雲溪知道皇帝看中的可不是什麽臨危不亂，而是那份虔誠。每一個能被皇帝看上的人，都必須絕對忠心。


  “你是如歌的哥哥，也是我滄溟的大將軍，由你送親最為合適。”


  雲溪眼皮一跳，猛地抬眸，正與皇帝意味深長的目光相對，他的語氣不容置喙，“若是能將如歌平安送到北蕭最好，若是不能……”


  皇帝比了個手起刀落的姿勢，聲音如一陣陰風：“若淩修寒中途耍花招，此人就不留了。”


  雲溪往後一個趔趄，皇帝卻突然拽住了她的手腕，決然道：“朕要你親自動手！”


  這是拿淩修寒的命來試探雲溪的忠心啊。雲溪腦海中思緒翻湧，卻理不出個頭緒。


  此時，皇帝卻一派淡然，拿起幾案上的燭火點燃了那副山水畫的一角，葳蕤的燭光忽然釋放出強烈刺眼的光，熊熊火焰一點點蠶食著牆上的畫，飛揚起片片塵埃。


  皇帝的臉在火焰的映襯下輪廓分明，十分霸道：“朕也有過少年之間惺惺相惜的經曆，可道不同於終不能為謀。雲溪，你要記住你的羈絆和根基都在滄溟國！”


  皇帝把“羈絆”兩個字咬的極重，羈絆的意思是阮靈素，謝子安，甚至於張天辰……


  每一個在異世給過她溫暖的人，都可能成為皇帝要挾她的把柄。


  她的心抽痛了一下，選淩修寒還是其他人？

  “微臣……”雲溪緩緩躬身，一字一句擠出牙縫：“微臣遵旨。”


  出了養心殿天已經黑了，雲溪深吸了口氣，疾步往宮外趕。


  靠近玄武門的甬道，雲溪遠遠就看見了靈心。


  她見著一個提著燈籠的人，一身紅衣與昏黃的燈光相應，嬌小的臉顯得靈動中又多了幾分溫柔。


  “公主。”


  雲溪剛要行禮，就被靈心攔住了，皺著鼻子，眼神中滿是關切“父皇沒責怪你吧？”


  “沒有。”雲溪心中一暖，柔柔道：“謝公主解圍。”


  “其實也不是我啦……”靈心眼眸一垂，聲音輕輕柔柔的。


  看這神情，雲溪已經大概料到是誰讓她來解圍的，可是淩修寒是怎麽說服林公公的？


  那可是皇帝身邊的老人了……


  “師傅？”靈心的手在雲溪眼前晃了晃，打斷了她的思路。


  雲溪輕笑一聲，暫且把此事拋到腦後，拱了拱手：“天色不早了，公主早點回吧。”


  “嗯。”靈心訥訥地點了點頭，卻沒有要走的意思，“父皇找你……還有別的事嗎？”


  “並無其他。”雲溪斷然搖頭，行了個禮，“微臣要出宮了。”


  一語畢，便抬腿往玄武門走，可是走著走著，就覺得自己腳下有千金重，怎麽也挪不動了。


  “公主……”雲溪歎了口氣，轉身道：“煜王妃已經選定了。”


  雲溪本不想讓靈心傷心，可是思來想去還是覺得知道現實或許對靈心更好。


  她眼睛偷偷瞟著靈心的表情，輕聲道：“可能，要不了多久就要啟程回北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