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本宮想看陛下火力爆發時什麽樣?(3千字)
諶容別過臉,不理他。
夏侯淵笑得更加恣意,大掌握她握得更緊了,輕輕摩挲著她細嫩的小手,笑道:“可不是嘛,從小就愛粘著我。”
“來,叫聲哥哥聽聽?”
諶容倏地看向他。
別太過分。
夏侯淵笑著對店家道:“瞧,我妹妹臉皮兒薄!”
店家笑笑,八卦的悄悄道了句:“你們一路風塵仆仆,現在又著急趕路,是瞞著家裏人,私奔出來的吧?”
夏侯淵微挑眉,瞧了眼側臉全部粉紅的諶容,笑得促狹:“可不是,她家裏人都嫌棄我,巴不得我死了。”
“我本想為了她,一直忍下去的,可沒成想,她不忍心我受委屈,非攛掇著我私奔……啊!”
夏侯淵話說到一半,手掌虎口處驟然被少女軟嫩的指尖狠狠掐了下!
就像是一小股雷擊般的電流,從他的虎口處一直酥到心尖兒。
夏侯淵被電得眼角直抽。
店家瞧他好像驟然被馬蜂蜇了的樣子,問他:“咋了,大兄弟?”
夏侯淵信口胡謅,曖昧叢生:“想起來家裏有隻貓忘了帶出來了,平常就總咬我,這會兒估計在喵喵叫的罵我呢~”
“這等沒良心的貓,你還細心養著?”店家頗為感歎:“還是第一次見你這般心思細膩又柔軟的男子啊……”
他心思柔軟?
那是蔫兒壞!
諶容又想“呸”了。
夏侯淵瞧著她紅透了的臉頰,道:“小貓偶爾淘氣些,也招人喜歡,我喜歡被抓~”
“額……”店家說不出話了。
人家愛被貓撓破皮兒,他能說個啥?
夏侯淵和諶容一起趕路,再自己騎馬,就生分了。
讓人將兩匹馬套在一起,申薑在前邊駕車,他和諶容坐在車裏。
“娘子,你自己溜出來玩兒,把為夫留在深宮獨守空閨,這就不厚道了吧?”
諶容:“……”
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你這不是自己跟出來了嗎?”
夏侯淵伸手握住她細嫩的小手,她抽走,又被他抓回來,緊緊的握在手中,反複摩挲,像是在把玩最稀罕的寶貝,愛不釋手。
幽幽地輕歎著:“多虧為夫多了個心眼兒啊……”
諶容:“……”
瞪著他自鳴得意的俊臉。
你那是多了一個嗎!?心眼兒多得跟蜂窩煤似的!
腹黑還粘人,想甩都甩不掉!
諶容無語望著車頂,心道要不是要利用他辦事,她現在就一腳把他踹下車!
“娘子可是餓了?”
夏侯淵從懷裏掏出個巴掌大的東西,將外層的油紙打開,裏麵包著的是香味撲鼻的糖火燒。
他湊近,輕輕聞了下,誇張的讚歎:“啊,香甜味厚,外酥裏嫩,綿軟不粘……”
“這是京城特產,冀州還有,再往裏可就沒了……”
“哎呀呀,就剩下最後兩個了,反正我要吃一個!”
說罷,他捏起一個,讚道:“呀,真香!”
諶容:“……”
剛才從客棧出來,肚子根本不餓,可架不住他這麽說啊……她好饞。
眨眨眼,看了他一瞬,小手伸過去拿了剩下的一個。
然後背過臉去吃。
夏侯淵也不說話,怕他嘴一損,她就不好意思吃了。
瞧著她腮幫子微動,酒窩若隱若現,很是滿足的樣子……他這心裏也甜滋滋的。
……
三人趕了幾天的路。
越接近徽州,流民越多。
諶容一路接濟了不少人,給銀又給糧,到了徽州境內,竟是兩手空空,一文前都沒有了。
三個人把最後的糧食給分了,為了能找個差不多的地方住,不得已先將馬車賣了,這才換了點兒錢。
可大部分客棧全都關了。
如今徽州到處都是流民,因蝗蟲泛濫,毀了莊稼,家家戶戶都糧食緊缺,客棧酒肆這種需要新鮮食材運轉的已經開不起來了。
諶容三人隻得先找一處人家住下,問清情況。
諶容要給老兩口錢,老兩口沒要,道了句:“如今有錢也花不出去,物價太貴,一棵白菜已經賣到了一兩銀子,隻有官老爺們和鄉紳們吃得起,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實在是吃不起啊……”
老人滿臉愁苦,骨瘦如柴的身體,虛弱無力。
諶容眉頭緊皺:“朝廷不是已經撥了三次款了?”
老太太先是呆愣的看了她一眼,後又歎氣:“竟是撥了三次嗎?除了第一次還見過官府施粥以外,就再沒看到過了。尤其第一次施粥,米也是稀少,與其說是粥,倒不如說是水裏放了幾粒米……我們是靠著自家囤的一點糧食才活到了現在。”
申薑眼睛都瞪直了:“他們竟如此糊弄陛下!?”
諶容麵色冷沉。
夏侯淵神色淡淡,黑色的鷹眸像是彌散了層大霧,說不清是漠然還是冷酷。
“唉……”老人又是歎了口氣:“咱們小女皇還是個女娃娃,根本管不了啊……徽州又距離京城甚遠,這裏的州官就跟土皇帝一樣,做什麽小女皇都不知道。”
“那為什麽沒人去京城告禦狀啊!?”
老人悲涼的道了句:“連吃飽都成問題,京城路途遙遠,怕是有心要告的人,也都死在路上了……”
“況且,官官相護……根本就告不了!”
老人說起此事就滿目猩紅,握起了拳頭,悲憤欲絕。
老太太也抹起了眼淚。
諶容詫異,問道:“您怎麽了?”
老太太邊抹眼淚邊道:“罷了,也沒什麽不能說的,都是這幫畜生,不幹人事,害了我們全家!”
“我們夫妻倆本有三子,老大老二前幾年戰死沙場了,如今就剩下了一個兒子。蝗災後,徽州城的治安就亂了,尤其是晚上,那些流民被餓得逼急了,什麽事兒都幹得出來,尤其,官老爺還趁機……”
老太太的眼淚流得更加洶湧了:“可憐我那兒媳,不過是半夜出去為我買個藥,竟在半路上就被人給……畜生啊!”
老太太咬著壓根兒,越說越是淚如雨下:“我兒媳不堪侮辱自戕了,我小兒子報官去求公道,誰料查出羞辱我兒媳的人就是徽州刺史的小兒子!”
“他途徑黟縣來辦事,傍晚喝醉了酒,就把我兒媳給……”
“高官之子,我兒能討得什麽公道?”
老太太淒涼道:“官官相護啊!我們黟縣的縣太爺為了討好刺史,不僅將案件抹除了,還另給我兒安了個罪名,直接問斬!可憐我們老夫婦如今膝下再無子嗣,苦苦相依為命……”
諶容聽得一腔怒火。
問道:“這麽說,這黟縣的縣太爺不僅沒有開倉賑糧,還怯懦諂媚?”
“是,他平日裏還貪好美色,哪怕百姓流離失所,他現在也是夜夜笙歌。”
諶容的麵色愈發平靜鎮定。
寒氣一層層的往外冒。
她定定的看著老太太:“放心,這樣的日子,不會太久了。”
老太太純當她這話是安慰,並沒有放在心上。
諶容吩咐申薑去幫老人幹活。
自己去老太太剛才給她指的房間睡覺了。
夏侯淵雙臂環胸,瞧著她的背影,微微挑眉。
這麽淡定?
申薑抱著一捆柴火,站在他旁邊,一同看向那抹狀似從容的背影,抿唇道:“我家主子呀,越平靜,越要搞大事。”
夏侯淵偏頭看他。
申薑露出誠懇的神情,壓低了聲音:“皇貴君,看在您平常也沒少賄賂我的份兒上,我必須得提醒您——這會兒離陛下遠點兒,免得傷著你。”
夏侯淵聽得更有興致了。
勾唇:“是麽,本宮還真想看看,陛下火力爆發時是什麽樣?”
申薑仰頭,深吸了一口氣,說了句陝語——
“(ha)嚇死你!”
他說完,又自我肯定的點了點頭,抱著柴火走了。
夏侯淵:“……”
大半夜的,諶容換了一身夜行衣出去了。
夏侯淵早早就換好了勁裝等著她,見她出來,立馬緊隨其後。
諶容沒走多遠,聞到了一股極其奢華的香料,距離她不遠不近,很有分寸的跟著。
她轉身,卻連半個人影都看不見。
再往前走,他又跟著了。
諶容很無奈。
一不小心就要掉馬甲……
她站在路中間,看了眼天上的月亮,叉腰道:“出來吧。”
對方沒動靜。
“再不出來我生氣了啊。”
對方還是沒動靜。
諶容微微一笑,夠能忍的啊。
她無聊的踢了下腳邊的碎石子,閑閑涼涼的道:“聽說徽州的小倌館很有意思,我第一次來,打算感受下,到底是……”
她話還沒說完,就見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瞬間從拐角處站了出來。
急速而熱情的奔向她:“哎呀!這大晚上的,真巧啊!娘子這是要去哪兒?帶為夫一起玩唄!”
比一比你就知道,老子這張臉、這身材,是多麽的出類拔萃!!
諶容白了他一眼:“閉嘴,跟上,少廢話。”
夏侯淵:“……”
娘子好無情。
……
黟縣縣太爺府後院外牆。
諶容抓住了夏侯淵的袖子:“帶我進去。”
夏侯淵看著她的小手,寧願拽他袖子,也不拉他的手……
他撥開她,傲嬌的拒絕了:“都不給抱,不帶!”
諶容:“……”
——
(一更,三千字,後邊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