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啃噬!尋得章法
亂七八糟的景象從宋雪暖疼痛的邊緣縫隙之處,鑽了進去,擾亂著她的心扉。
那些黑色的密密麻麻的細蛇正尋著宋雪暖每一骨骼的縫隙,蛇頭攢動,啃噬著骨骼縫隙,痛不欲生。
張月娥慈愛的臉,宋雪淩淡漠的麵無表情,楚凝溫柔若水的絲柔,宋家主嚴肅之後帶著疼愛的欣賞……亂七八糟的人,亂七八糟的記憶,交錯在宋雪暖的識海之中。
宋雪暖強忍著這亂七八糟的記憶,還有這痛不欲生的疼痛,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真正的本職工作,宋雪暖在識海裏麵,被群蛇包圍。宋雪暖處於中間,包裹成嬰兒狀,脊背朝外,不時有黑蛇啃噬而上,叼走她的精神力。
讓她一直在堅強著麵對著這些黑蛇的精神力搖搖欲墜,麵對著夢靨難以保證清明,也難以堅強的麵對著這些東西。
能活,那麽我也不奪你性命,你我恩怨,隨著你身死道消便也消失了,若是你可重生。隻要不再懷著對於我的惡意,那麽放你自由也無礙,若是你他日重生,還料想著我的性命罷,那麽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宋雪暖隱隱約約想起了宋雪淩在給自己賜名了之後,所言語的話,字字清晰,聲聲入耳,將她混沌的識海給拉出了一片清明。
若是得以活命,那麽放你自由也未免不可。
隻要你清醒後,祝我等一臂之力,得以逃出生天,他日任你逍遙海外,隻要不觸犯我利益,任你海角天涯。
宋雪淩再說這些話的時候,並非是誠心誠意的,主要還是對於宋雪暖,憑借著自己的能耐,若是要將宋雪暖給處死,不是不可能,隻不過就算是她,也很有可能會被打回娘胎,難以見到第二日的太陽,可以說是同生共死也不為過。
沒有辦法,如今宋雪淩雖然在同齡人之間,是佼佼者,是天之驕子,但是當要遇到強勁的敵人的時候,她這些能耐根本不算什麽,隻能夠先行妥協,他日再尋得最好的解決方法了。
然而宋雪淩可能也沒有料想到自己一番雖是真心,但是也帶著無奈之語,會對宋雪暖幫助如斯。
自由。
主人。
活著。
錯亂的詞句之中,宋雪暖仿佛是捉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用力的攥著那一根救命稻草,嘴裏不斷流瀉出來兩個字,“活著。”
唯有活著,才有資本談論條件,隻有活著,她才不會錯過這個世界,她雖然一身怨氣被那木牌盡數給吸收了,隻剩下純真純潔的精神力,但是為了活下去,她必須得給自己尋找一個信念。
主人需要她,需要她的幫助。
這是無疑的,她現在就是要從這混沌的狀態之中,清醒過來,去幫助主人,去完成他人的希冀,她並非是無人記著的,她也並非是被遺忘的人,有人需要她,那麽她就有了存在的價值。
這些邪祟,本來就沒有人希望著,隻是憑借著一股怨氣,一股多年未曾消散的怨氣,得以重返於現實之中,千百年的寂寞換來的一次翻身機會,他們自然也不會放棄。
對於生的渴望的還有對於自由的渴望,這兩種欲望相互撞擊,他們不斷的在博弈,他們為了自身的勝利,自身的渴望得以視線,他們在宋雪暖的身體裏麵不斷的掙紮。
純淨的渴望,和帶著怨氣的渴望,不斷的撞擊,他們彼此並不相容,卻是水火之勢,在宋雪暖的體內博弈著。
無論如何,最後痛苦的還是宋雪暖,宋雪暖在疼痛之中,是防守之姿態,處處小心,步步為營,保護著自己安身立命的城堡。
而那些黑蛇不一樣,他們是要占據宋雪暖的身體,是要剝奪這一具身體,獲得重生,大刀闊斧,不帶任何的猶豫,因為他們是進攻者,他們占據有主導權,相比於防守者的宋雪暖則是被動者,略微受到壓製。
若是宋雪暖沒有堅定的信念,沒有清醒過來的時候,興許這些大刀闊斧,來勢洶洶的進攻者可以占據這一具軀體。
但是可惜的是,他們不希望的,宋雪暖全部都有。
宋雪暖純黑的眸子,猛地被紅線纏繞而上,將黑色盡數吞噬,紅光一閃,宋雪暖神誌澄澈清明。
死。
宋雪暖唇齒之間不經意泄出一字,風勢陡然逆轉,那快要占據滿宋雪暖的軀體的黑色線條開始扭曲,虯紮,像是蚯蚓最後的掙紮,身子扭轉曲折。
滔天的透明的乳白色的精神力從宋雪暖的身體內部湧出,從那左胸口之處,緩緩的蔓延出來純淨而帶著洗去邪惡的能量。
凡是那透明的乳白色的精神力,飄過的地方,那些黑色的線條,便如同煙霧被陽光給驅散了一般,盡數退開。
頗有種光明來到,邪靈退散的感覺,宋雪暖也不再感覺到疼痛,現在她已經是最後的驅逐了,她的精神力變得更為的純淨,更為的剔透,也更有益於她的掌控。
她自心中不斷的溢出來的那些精神力,所經之處,盡數吞咽那些黑色的線條,將那些黑色的邪惡的邪祟怨氣給化作自己身上的最為純淨的精神力。
所以,當宋雪暖在清除自己的體內的邪祟的時候,自己身上的精神力不僅不會少,反而會增加,更多的圍困著那些黑蛇,將他們逼入角落,可是他們卻沒有辦法逃脫,隻能夠眼睜睜的看著宋雪暖的精神力無情的吞噬著自己。
它們身處於宋雪暖的軀體之內,縱使他們想要呼救,可是也隻是在宋雪暖的識海之中聒噪罷了,宋雪暖心裏不喜,自然會關閉那些影響著自己的聒噪,給自己恢複一片清明。
那些黑蛇被宋雪暖從左心房滿溢出來的精神力盡數吞噬,不過是短短幾分,那些昔日在宋雪暖的身體裏麵放肆的黑蛇就被宋雪暖的精神力盡數給吞噬了。
宋雪暖緊緊蹙著的眉心,終於緩緩的鬆開了,變為平整,少了溝壑,單薄的唇角,也學會了微微上勾著,她不明這是何物,但是她現在唯有這一種表情能夠表達自己。
那些亂七八糟的記憶本來是毫無章法,但是等宋雪暖收拾完自己體內造反的東西之後,那些毫無章法的東西也開始慢慢的恢複正常,一幕一幕回到了宋雪暖的腦海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