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墮落伊始
B市豪華夜總會原始部落的二樓,幽深的長廊,五顏六色的燈光折射在昏暗的包間外壁上,呈現出異樣的奢靡和墮落。
一襲黑色風衣的顧暖,金黃色的大卷發披散肩上,纖細曼妙的身軀被包裹在一身黑色的騎士裝下,冷酷的長筒靴鋥亮,踩在地毯上發出“騰騰”的聲音。
絕豔的臉上畫著煙熏妝,墨色的眼眸中沒有一絲神彩,除了冷漠,還是冷漠,她從長廊走過,淡淡的掃了眼路過的包間,幾個形容猥瑣的男人正按著一個女人灌酒,女人瑟瑟發抖,男人們淫笑著,上下其手。
她冷漠的收回視線,順著長廊進入一間較為隱蔽的房間中,兩個保鏢將一個男人按跪在地上,男人瑟瑟發抖,聽到門響,渾身一震,驚恐的望向剛剛走進來的顧暖。
“小姐,就是他,要怎麽處置?”保鏢恭敬的走過來,看著地上跪著的男人,狠狠的踹了他一腳。
“背叛者?有膽子背叛,沒膽子承受?”顧暖冷笑著接過保鏢手裏的長鞭,“刷”的一下子,長鞭在男人臉上抽出一道血淋淋的鞭痕,再一下,卷住他的脖子,用力一甩,男人的身體就如破麻袋一樣被懸空拋起,又狠狠落下。
“饒,饒命.……”男人的頭撞到包間堅硬的牆壁上,血流如注,他虛弱的爬起來,顫巍巍的求饒。
“老規矩,丟到大海裏喂鯊魚。”顧暖將鞭子一扔,斜靠在沙發上,聲音冷酷,俏臉含冰。渾身鮮血淋淋的男人被拖了出去,包間裏恢複了安靜。
顧暖從煙盒中緩緩抽出一根煙,點燃,吸了一口,噴出青藍色的煙圈,這種特製的煙卷中含有大麻,可以麻痹神經,讓她暫時忘記悲傷。
她閉上眼,身體輕飄飄的,記憶飄到那一年的那一天——
路邊破舊的旅館裏,一張擁擠的單人床上,她和他緊緊相擁,火熱的吻落在她的額上,臉上,頸上,帶著揮盡生命的熾熱。
少年有張俊美無儔的臉,氣息幹淨,眼神清朗,望著她時,眸中的柔情帶著溺斃人的溫暖,讓她不可自拔的沉溺其中,墮落,再墮落。
十七歲的少年看著瘦削,其實身材頎長,結實有力,他把她緊緊的擁在懷裏,當劇烈的刺痛傳來時,她流著淚,痛並快樂著,完成了少女到女人的蛻變。
他心疼的吻去她的淚珠,在她耳邊低喃:“我愛你,一生不變.……”
然後,然後呢?然後就是漫天大火,劇烈的爆炸聲,還有她心碎掉了的聲音,那是噩夢,每夜都會出現的噩夢,折磨了她整整五年,一千八百多個日日夜夜啊。
顧暖臉頰掛著冰涼的淚珠,身體不規律的抽搐著,良久,才緩緩睜開那雙早已滄桑的眼眸,望向監控屏幕。
是的,這裏是原始部落的監控室,從這裏可以看到原始部落夜總會的各個角落,如果她願意,甚至可以打開每個包間的監控,欣賞那些隱秘的,淫靡的,限製級的畫麵。
每天,她都會坐在這裏,觀察著各色人群,欣賞著人性的墮落與肮髒,用那些血淋淋的事實告訴自己,這個世界是肮髒的,不必抱有幻想。
忽然,她的視線停在大廳一個背影上,再也不能移開,她激動的站起來,跨步來到屏幕前,伸出手撫摸著那個背影,是他嗎?
“黑子。”顧暖的聲音中有一絲顫抖,那是許久都沒有過的情緒波動。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出現在她的麵前,二十歲的年輕男人,留著利落的短發,清俊的臉龐上冷漠的神情與顧暖如出一轍。
“小姐,您叫我?”
顧暖指著那個背影道:“盯住他。”然後,匆匆進了衛生間,刺目的燈光下,鏡中那張俏臉呈現不正常的蒼白色。
她顫抖的撫摸著鏡中的自己,哆哆嗦嗦的呢喃:“我怎麽,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顧暖呢?十六歲的顧暖呢?”
她慌慌張張的洗掉妝容,簡單抹了點油,望著鏡中的自己,努力想了想,十六歲時她是什麽樣的呢?
素顏朝天,無憂無慮,他說,暖暖,我最喜歡你的眼睛,澄澈,純粹,讓人看一眼就再也忘不掉。
現在呢?她的眼睛依舊烏黑,依舊美麗,卻不再澄澈靈動,如一灘死水一般,除了冷漠,還是冷漠。
她捂著臉,忽又放開,匆匆在自己有些蒼白的嘴唇上塗了點唇彩,然後奔出去。
走廊中,路過的客人好奇的駐足觀瞧,一個長發飛揚的女人在狂奔,素顏上滿是淚水,腳步是那樣急促……
大廳中,人聲鼎沸,群魔亂舞,卻早已沒有了他的身影。顧暖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沙發上,心,劇烈的痛。
……
清晨,陽光明媚,淩寒騎著單車來到偵探社,這是他自己開的偵探社,因為名氣不夠,客人不多,有時候,連著幾天都不會有人登門,而登門的,無非是些小兒科的案子,比如追查第三者,比如破破盜竊案等。
他開了門,燒了一壺水,沏了茶,茶葉浮浮沉沉間,纖長的手指輕輕的敲著桌麵,一目十行的掃著今天報紙上的新聞。
“扣扣扣……”有人在敲門,淩寒站起身,走過去,拉開門,門外站著一位身著白裙的姑娘,已經是秋天了,她還穿著單薄的裙裝,在冷風中微微發抖。
“淩,淩寒.……”,顧暖望著他熟悉的俊顏,眼淚再也不受控製的落下來,她哽咽著撲過去,摟著他的腰:“你沒死,原來你真的沒死,太好了……”。
淩寒有些驚訝,並不是所有美女的投懷送抱男人都受得了,他必須先了解一下事實的真相,比如,她的確沒有精神類的病?
“小姐,我是淩寒,但是我不認識你,對不起。”淩寒推開美女,心裏有些遺憾,這麽漂亮的姑娘,神經如果有問題,那該多可惜?
顧暖抱了抱手臂,身體很冷,心更冷,她震驚的望著他,他的懷抱溫暖依舊,可他的眼神不再像過去那般溫柔癡情,他不認識她了,難道,這就是他五年沒有來找她的真相?
氣氛有些凝滯,顧暖訕訕的低下頭,不安的盯著自己的腳尖,呐呐道:“我,我有案子需要你幫忙。”
淩寒挑眉,走到桌邊給她倒了杯水:“進來喝杯水,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