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承受
聽到身後的動靜，顧暖轉過身來，匆匆掛了電話，關切的問：“洗完了？晚飯想吃點什麽？”
“隨便吧。”淩寒神色淡淡的，衝過了涼水，那股充塞在胸臆間的燥氣壓下去不少，情緒平複了，他便又是那個儒雅淡定的淩寒。
顧暖點點頭，給他打開電視，自己轉身進了廚房，不一會兒，香味四溢，顧暖把四菜一湯利落的端到茶幾上，又給他盛上香噴噴的米飯。
“今天太晚了，家裏的食材不足，改天我給你做頓大餐，現在就湊乎吃吧？”顧暖用公筷把一塊色香味俱全的紅燒排骨夾到他的碗裏，笑吟吟的說：“嚐嚐，合不合口味？”
淩寒掃了眼菜式，兩葷兩素，紅燒排骨，紅燒肘子，涼拌西藍花，涼拌土豆絲，很合他的口味，他猶豫著咬了一口排骨，肉的香味充斥在口腔中，味道不亞於高級大廚做出來的菜品。
他驚訝的挑挑眉，資料上顯示，顧暖從前就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滴滴的黑道千金，重返A市後又忙著奪回父親的地盤，雙手沾滿了鮮血，沒想到，還學會了如此高超的廚藝，當真令人刮目相看了。
顧暖當然看出了他的心思，如果他沒有失憶，她一定會驕傲的告訴他，淩寒，為了你，我苦心學習廚藝，就為了做一個賢妻良母，讓你感到有家的溫暖，這些菜式都是你從前喜歡的，除了紅燒排骨外，另外三種菜裏都加了辣椒，非常合你的口味。
可是，他失憶了，這些話，顧暖不知道該如何對他說。
難得的，淩寒多吃了一碗飯，放下碗筷，還有一種意猶未足的感覺，顧暖會做飯的這個優點讓他心裏稍微舒服了一些，望向她的目光也柔和了許多。
電視裏正演著一部青春偶像劇，劇中的男主失憶了，女主從後麵抱住他的腰，哭著問道：“你忘了我嗎？你怎麽能忘了我？”
……
女主淚水連連，男主不為所動，一場苦情戲挑動了顧暖心中的傷心事，她找到遙控器，換了台。
淩寒站起身說：“不早了，明天還要出去，我去休息了。”
顧暖點點頭。
淩寒挺拔的身影即將消失在客廳的拐角處，顧暖望著他的背影，似是下定決心一般，驀地站起來，鼓起勇氣喊道：“淩寒，我有話對你說。”
淩寒停住腳，訝異的轉過身，緩緩走到她的麵前，挑眉問道：“什麽事？”
顧暖深吸一口氣，從茶幾下麵拿出一個影集，遞到他的麵前：“淩寒，你忘了我沒關係，我幫你想起來，這裏有我們相處的點點滴滴，那時候，我們的感情很好，你曾許諾，大學畢業後要娶我。”
淩寒遲疑的看著那本影集，顧暖目露期待，猶豫了一會兒，他還是接過來，翻開第一頁，就是他和顧暖的合影，那時候的顧暖真小，大約十二三歲吧，親昵的挽著他的胳膊，不知在說些什麽，臉上的笑容十分燦爛，而他也一臉寵溺的看著她，似乎，感情真的不錯。
整整一本影集都記錄了他們甜蜜的曾經，淩寒現在有些相信了，他和顧暖有一段純摯的戀情，可那又怎麽樣？也許正是這段戀情，才會鑄就他的悲劇，他們的關係，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淩寒冷冷的合住影集，淡漠的說：“過去的一切，我都不記得了，你也忘了吧，我們都有了新的生活，就不要再去想那些事情了，人都是會變的。”
顧暖不可置信的望著他冷漠的臉，絕望的搖頭，不，那是刻骨銘心的過去，他怎麽可以說忘就忘，她用了五年時間去忘記，不僅沒有忘掉，還越陷越深，不，她不要忘記。
“淩寒，我不要忘記，我愛你，真的愛你。”顧暖再也顧不上矜持，撲進他的懷裏，環著他的腰，哽咽著說：“你忘了嗎？你十七歲生日那天，我給了你我最珍貴的禮物——”。
“夠了。”淩寒粗魯的推開她，轉身快步往客房走去：“就這樣就挺好，不要回憶，不要想起。”
十七歲那年，是他的噩夢，每當想起來，都是徹骨的痛，她還敢提十七歲？
顧暖捂著唇，哭著蹲下去，悲傷的無法自已，他就這麽對待過去，對待他們曾經純潔無暇的愛情，這不是她的淩寒，她的淩寒哪兒去了？
哭了好久，顧暖才拖著疲憊的身子，挪進浴室中，簡單衝了個澡，然後出來，雙目無神，宛如遊魂般回到臥室。
她閉上眼，睡意全無，腦海中一遍遍回旋著淩寒方才決絕無情的樣子，心碎了，已經麻木的感覺不到疼痛。
還要愛嗎？
她深深的吸氣，還要，他是她的信念，她的支柱，放棄愛他，她不知該怎麽活下去，曾經的五年，她就是憑借著對他的愛與愧疚才努力活到現在，即便他厭惡她，抗拒她，她也要愛。
小公寓有兩室一廳，客房是早已備好的，裏麵有現成的被褥，淩寒回了屋，煩躁的掀開被子躺進去，手指碰到某個地方，指尖尖銳的痛。
他打開燈，看到指尖被什麽東西紮出了血，傷口很小，便沒去理會。躺了一會兒，卻沒有睡意，顧暖剛才的淚眼讓他心底深處莫名的疼，為什麽會有這樣奇怪的感覺？
夜半，哭累了的顧暖昏昏沉沉的，被子忽然被掀開，一具滾燙的身體壓了上來，她吃了一驚，用力推卻推不動。
掙紮間，觸動了床頭燈的按鈕，紫色幻妙的燈光下，淩寒粗重的喘著氣，眼神迷離的看著她，然後，重重的吻下來。
顧暖停止了掙紮，被動的接受著他的吻，腦子裏一片空白，理解不了方才還冷漠無情的男人，為何忽然轉了性。
淩寒粗重的喘著氣，下體僵硬灼熱，渴望著一處柔軟能夠發泄他的欲望，他用力的吻著她柔軟的唇，大腦中，一絲理智尚存，明明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可就是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
他一邊厭棄著，一邊享受著，在矛盾中掙紮，動作有些粗魯強勢，顧暖被他弄得很疼，卻也死死的咬著牙，努力的承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