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臨時起意
淩天野垂著頭，看不清臉色，離得近了林未央聽得他在不斷的道歉，站在他麵前的正是太子淩雲塵，前世和淩雲塵相處的不多，也從別人口中聽得對這位太子的評價，若非是當今聖上原配皇後所生，恐怕得不到這樣的殊榮。
但也因此深受聖上歡喜，就算是犯了錯誤也不予處置，因此脾氣一向張揚，但心思卻不曾聽聞有什麽大的偏頗，隻是在這深宮之中，這樣的人注定不得長久。
至於淩天野，林未央也隻是分了些許目光，身後便傳來腳步聲，是淩景淮。
“大皇兄，七皇兄。”
見是淩景淮，淩雲塵才收了手，“是九皇弟啊，本太子今日心情不悅，這賤種不必輕重居然敢走在本太子身前，必然是不把本太子放在眼中。”
“太子殿下九王爺明鑒，天野隻是急於趕回去，著實是因為母妃生了病，所以才……”淩天野低著頭，此時的他衣著寒酸，身子也比較瘦弱，一副可憐屈辱的模樣，林未央幾乎快要想不起前世他風光之時的派頭了。
著實是這樣的過去，才造成了未來的他，但這並不是淩天野可以把這一切報複在無辜之人身上的理由。
“母妃？”淩雲塵冷笑，“一個冷宮的賤人死了便死了，若你當真如此心急，還趕來念什麽書，父皇能讓你來孟夫子門下讀書已經是對你的恩賜了，你居然這麽多忌諱，既然如此倒不如本太子替你和父皇匯報，省得你勞心勞力。”
淩雲塵氣焰極盛，畢竟是天之驕子，隻不過這些話徒勞惹人怨恨，前世太子早亡，淩天野繼位之後挖前太子墳墓，曝屍三日，暴君之名人人得聞。
想到這樣的結果，林未央還是變了臉色，淩景淮似乎有所察，不過最先開口的還是口直心快的寧安。
“太子哥哥，還是不要為難七哥哥了，七哥哥仁義孝順，必然是心中記掛著喜妃娘娘，他們長輩的事情我們不好多言，太子哥哥，今日寧安準備在宮中擺宴慶祝本公主尋得這麽好的伴讀，不知太子哥哥可願賞臉。”
“本太子剛剛倒是沒有注意，原來林姑娘也在此。”淩雲塵看起來對林未央很感興趣，不過還不消多言，淩景淮已經擋在了林未央身前。
“皇妹，本王也有些興趣，想要去赴宴，且還有許多話想要和皇兄交談。”
淩景淮鮮少留在京城，如今願意入書院更是新奇事，淩雲塵對淩景淮還是心中敬佩的，“既然九弟開口，今日本太子自然要和九弟把酒言歡，當要借皇妹的地方，還請皇妹費心了。”
幾句話勸得淩雲塵暫時忘記了淩天野之事，淩天野始終低著頭站在一旁，周圍人來人往無不注目，林未央腳步慢了片刻，卻見淩景淮伸出了手，無人看見之時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
片刻的肌膚接觸，卻讓林未央安了心。
“未央，想什麽呢？”寧安見人沒跟上來連忙回頭喚，“今日夫子教授的內容你都聽明白了麽？”
林未央頓了頓，“大概明白了些。”
“那以後有你做我的伴讀是不是我的課業就可以交給你來完成了。”
“寒羽，不可以偷懶。”淩景淮開口提點，寧安癟癟嘴走在了前頭，淩雲塵回宮去更換衣服，一路上倒是清淨了下來。
“林家如何？”
“尚好。”
“那便好。”淩景淮應下，眼神望著遠處的寧安，“見到現在的淩天野，倒是不知該如何形容。”
“便再觀察，也許這一世會有不同的結果。”林未央握緊了拳頭，“但若行差偏頗，必然不會輕饒，前世之仇，今生盡抱。”
“這一次，我在你身邊。”淩景淮語氣堅定。
淩天野站在樹下，看著那行人走遠，心中的自卑已經積攢到了極點，周圍沒有一個宮人上來詢問他的情況，他的衣著不比其他皇子，但一直都極力保持潔淨，但剛才淩雲塵的拉扯已經讓他的衣服看起來皺褶不堪了。
偏偏母妃的病情尤其讓他憂心，思索片刻，淩天野緩慢的抬起頭，眼中的柔弱已經變作一絲不似人的怨毒，他知曉太醫院的人不會在乎一位冷宮裏麵妃子的死活，現在想要救母親隻能從寧安身上下手了。
那位不存一絲情誼的父皇，也不會再對自己施舍一點垂憐，攪亂這場本不該存在的宴席，得到一個機會。
秋煙見寧安突然帶人歸來，倒是有些驚奇，以往公主讀了書都是愁眉苦臉的，看來有了林未央果然與眾不同了。
尤其是，秋煙似乎在那位冷若冰霜的九王爺臉上也看到了一絲笑容。
入夜，毓華宮內格外熱鬧，淩雲塵換過衣服，熏了香，滿麵春風的前來赴宴，林未央對於這位太子並無特別感受，隻覺得無奈。
淩雲塵雖然是諸位太子中最為年長的，但也不過二十有八依舊是孩子心性，隻怕當今聖上也對他的性子格外頭痛。
“還是皇妹這裏舒服，也就皇妹有麵子能夠讓九弟入宴了，就是不知九弟突然歸來可是有什麽其他的事情。”
“並無。”淩景淮回答，“邊關並無戰事，臣弟便同父皇申請暫時回歸京城，大皇兄可是有什麽疑惑。”
此言倒不似淩雲塵能夠詢問的出的，林未央也有了興趣。
淩雲塵道，“還不是本太子那位表弟上官斂，他一向多疑，在本太子麵前說了一些話，本太子想著倒不如直接和九弟你說清楚。”
林未央和淩景淮緩慢對視一眼，這一眼並未引得他人注意，寧安對於這些事情並不關心，而淩雲塵能夠直接問出口足以見得他半分心機也無。
上官斂這個人林未央還記得，前世太子尚且在的時候，經常有一些出人意表能夠讓皇上誇讚的行事，後來得聞全部都是淩雲塵背後之人上官斂所指導，但後來太子身死之後，此人便消失無蹤了。
“皇兄擔憂了，臣弟並無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