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言蒼白
“父皇，是塵兒錯了。”淩雲塵有些喪氣，想到白日的作為雖然心中依舊不平，但眼下父皇知曉這件事必然是不會聽自己的一麵之詞的，而且看父皇並非是全然不接受林凰兒，所以說在這件事上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現在知道錯了，白日和夫子爭執的勇氣呢？”
“雖然這件事兒臣做的的確有些欠考慮，但孟夫子就算德高望重，也該是大晉之臣，他卻如此不給兒臣麵子。”淩雲塵低著頭沉默的說道，“這樣，我們大晉淩家的威嚴何在，難道還不能撼動一個夫子的地位麽。”
“剛才還以為你是真的知曉自己錯了，現在看來是朕高估你了。”淩若才歎息，“孟夫子的地位並非是皇位可以衡量的，他是大晉的儒家大士，大晉一向以武立國你該知曉孟夫子這樣學富五車的人在我們大晉留下是多重要的事情，其他的朕不同你多說，給你時間自己思考，但你既然是大晉未來的皇帝，你便應該明白孟夫子存在的意義，朕封你為太子，不是讓你任性，而是希望你承擔責任，身為長兄應該承擔的責任，以及身為大晉太子應該承擔的責任。”
淩若才麵色深沉，眼中卻是疲憊，“朕知曉你還年輕，但比之你的幾位弟弟，你最為年長，朕還聽聞你和景淮之間似乎有些誤會，朕不希望這樣的誤會繼續下去，景淮是什麽樣的人，朕很清楚，他不會是你的阻礙，隻會是你的助益，朕不希望你繼續和他有所誤會。”
“父皇。”沒想到淩若才會刻意提起淩景淮之事，淩雲塵心中憤慨，麵上卻不敢多做表現，反倒是更加的記恨上淩景淮，為何在眾人口中淩景淮都是不屑於爭鬥之人，可在淩雲塵心中他卻是優秀到足以威脅道自己的人。
“你隻要記住就好，景淮這幾年在邊關為我們大晉付出不少心力，遠在邊疆的人可能不識朕，但是卻知大晉九王。”
“父皇，若是九弟他日另有心思，這樣的名聲難道父皇就不擔憂麽，還有九弟的軍隊，若是有一日隻屬於九弟了呢。”
“你能夠有這些考慮朕很欣慰，所以眼下景淮願意回京城便是一個轉機，朕給你機會，但也不是讓你對景淮做什麽，至少眼前景淮對你，對大晉，都沒有威脅，朕希望你能夠三思後行，學會做王者，而不是任性的太子。”
“兒臣知曉了。”
“真的知曉了？”淩若才看著麵前的大兒子，“那何時準備去向孟夫子致歉？”
“這，兒臣畢竟是一國的太子，怎麽可以向夫子低頭。”淩雲塵不願向孟夫子低頭，尤其是已經鬧到現在的程度，讓他低頭更是屈辱。
“若是不低頭，如何讓夫子知曉你的決心，如何讓夫子繼續在宮中主辦學宮，除卻夫子之外，還有如此德望兼備的人能夠做你們的老師麽？”淩若才閉目，似乎在回想什麽久遠的記憶，“對自己的老師低頭不算什麽愚蠢的事情，這件事朕希望你能夠想清楚，那便明日沐浴更衣後向孟夫子致歉吧，朕也會隨行。”
“父皇。”沒想到淩若才也要隨行，淩雲塵終於徹底安靜下來了，雖然有些垂頭喪氣，不過眼下隻能接受。
淩若才走到淩雲塵麵前，伸手把他額前的亂發整理幹淨，“出了一趟門，何以如此，朕聽聞你還帶著一個人回來，那個人是什麽人。”
“這……”淩雲塵猶豫了。
“你在外遇見麻煩了？”見淩若才眼神變了，淩雲塵連忙低頭，“的確有點小麻煩，那個人就是幫助兒臣之人，兒臣希望父皇能夠賜他禦前侍衛之職，貼身保護兒臣，也免日後兒臣再遇見什麽麻煩。”
淩雲塵不願說，淩若才沒有繼續逼問下去，“既然如此，那便傳朕的旨意，賜他東宮侍衛之職，日後便陪在你身邊，但在此之前還要調查過他的身份才是。”
“言蒼白乃是江湖俠士，恐怕難以調查，父皇放心，兒臣相信他的能力，也相信他身世清白。”
“嗯，你暫且下去，這件事朕會派人調查的。”
雖然結果不盡人意，但淩若才沒有過多的指責總算讓淩雲塵放下心來，出去同上官斂說了結果，上官斂也安心不少。
“太子殿下，日後可千萬不要衝動了，有這麽一次是皇上心情好，兩次是皇上對您寬容，要是次數多了恐怕皇上對文武百官都難以交代。”
“哼，本宮不想聽你說這些，蒼白，你如何了，跟著我做事，你可願意。”
言蒼白這才回過神來，“沒想到居然是太子殿下，之前是在下唐突了，這官家飯在下真的能吃麽？”
“父皇已經下旨了，日後你便是東宮的侍衛，隻要跟著本太子，你便是日後的禁衛統領，你還在猶豫什麽。”
言蒼白還有些恍然，“太子殿下，當真要讓我隨侍身旁？”言蒼白詢問。
“當是如此，你救了本太子，是本太子的恩人，本太子知恩圖報，其餘的事情不必多言了，上官斂回到殿內便替蒼白準備住處。”
“斂知曉了。”雖然有些突然，但畢竟皇上也應下了，上官斂歎了口氣，看著淩雲塵的背影，當真是半點也沒有汲取到教訓，隻怕皇上言之明日要陪淩雲塵前去道歉也是擔憂淩雲塵會變卦，隻怕夫子言語激之太子便真的怒氣衝衝了。
顯然皇上是過於了解太子了。
“那日後便麻煩上官兄了。”言蒼白朝一旁的上官斂行禮。
“不必客氣，都是替太子做事嘛，正好我的武功的確上不得台麵，日後有了言大人在太子殿下身邊我也放心一些。”
哪想到出門能遇見匪徒，若是日後言蒼白都跟在淩雲塵身邊的確靠譜一些。
“上官兄不必客氣，喊我蒼白便好。”
上官斂覺得這言蒼白身上莫名的帶著幾分血性不過並未多想，兩人已經跟著淩雲塵離開皇上的寢殿，前往東宮了。
無人知曉東宮多了一個言蒼白，也無人知曉今日宮外的變故。
七王府中，小順子替淩天野端上了熱茶，淩天野笑了笑道，“他還是應下了我的條件，就是不知要什麽時候才能夠達到目的啊。”
“王爺，茶再不飲就要冷了。”
“你說的是。”淩天野注視著眼前的小順子詢問道，“你看我可像壞人。”
“王爺為何這麽問。”
“回答我。”
“自然不像。”
“那為何景淮皇弟對我總是有著莫名敵意呢，難道他真的會讀心？”一身華麗的長衣，淩天野咽下一口熱茶，麵色卻不複昔日蒼白，“日後這樣的衣服不要準備了，本王要穿的衣服總要樸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