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生病
風溟話中帶著威脅,那冷秋摸了摸鼻子,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沒有繼續糾纏下去,營帳外隻剩下月清和風溟,月清上前一步,“現在可以告訴我是怎麽一回事了吧。”
風溟也知曉個大概,便把邊孟城中的事情告訴了月清,月清麵色一變,“竟然有這等奇怪的事情,王爺昨夜是去做這件事了?”
“自然,你真當王爺隻是為見未央姑娘麽?”風溟皺眉,“況且白日裏我便看得出,未央姑娘有意避開王爺,應該便是不願被人說閑話,沒想到王爺居然如此執著,眼下王爺如此在意,你還當真要繼續阻止下去麽?”
“我自然不敢阻止,不過城中的事情王爺打算怎麽處置。”
“看王爺的意思,是準備交給未央姑娘來處理,今日王爺歸來便喚了軍醫,好在軍醫說王爺的身體沒有什麽事情,但到現在還不醒,當真是太疲憊了?”
淩景淮的確沒有蘇醒,而是陷入了一場夢境中。
夢中他在戰場殺敵,剛剛打了一場勝仗,軍士們正聚在一處飲酒,卻突然收到了京中的密信,他並未在意,當場拆開,卻是直接紅了眼。
那上麵寫著的正是鳳未央的死訊。
沒想到闊別許久,再知故人消息就已經是生死離別,他一時難以接受,硬生生的打斷了一張桌子,軍士們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第二日淩景淮便帶著一隊精兵離開,目標不是他處,而是京城。
淩天野沒想到的是淩景淮動作如此之快,他還尚未準備處置淩景淮,便迎來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叛變,淩景淮幾乎什麽也不顧了,直接闖入皇宮,斬殺了淩天野。
一切都來的太快了,甚至朝臣都想不到叛變的人居然會是最為忠心的九王爺,一向淡泊名利,隻願固守邊關的淩景淮,眼下帶著大軍殺回,殺的淩天野措手不及,甚至還不及反抗便一命嗚呼了。
隻有很少的人知道,淩景淮如此憤怒的緣故是因為一名女子。
當他做完這一切,再站在鳳未央麵前的時候,隻剩下了一座荒墳。
淩天野不相信鳳未央生下的孩子是自己的,所以連帶著孩子和鳳未央都草率的埋在了這黃土之中,甚至連墓碑都歪歪扭扭的。
沒人在意一個失勢皇後的死活,更沒有人在意她的身後事,眼下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他看著她的墓碑,察覺到身後有人。
“景淮,節哀順變。”來的人是慕容星移,眼下他已經是萬人之上的皇帝,能夠這麽和他說話的人不多了。
“大哥。”淩景淮轉過身看他,眼中失了魂魄,一切都來不及追回了,他知道慕容星移的身份,但眼下能夠和他緬懷鳳未央的,隻剩下慕容星移一人了。
“我知道你很難過。”慕容星移看著那殘破的墓碑,“沒想到最後是這樣的結果,我早就說過,若是你為王,我必然不會有任何異議,夜琅會也願一同歸順與你。”
“是我明白的太晚了,是我害了未央,若是一開始我知曉會是如此,我必然不會相讓也不會給淩天野任何機會,是我錯了。”淩景淮頹然跪在墓前,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慕容星移歎了口氣。
“人死不能複生,未央不會怪你的。”
“可是,我怪我自己啊。”淩景淮笑出聲來,卻是如斯悲涼。
“景淮,現在說這些已經都無用了。”
話猶在耳,人死不能複生,就算淩景淮再後悔,麵對的也無非是一具屍體,再也無法挽回了。
從夢中驚醒,淩景淮全身都是冷汗,心中的愧疚還曆曆在目,仿佛前生種種再次在腦海中鋪陳開來,他突然很想見林未央,可是又覺口渴難耐,起身去喝水,桌子上的茶水入口腥澀,竟讓淩景淮直接把杯子丟了出去。
這下風溟直接就闖了進來,“王爺,怎麽了?”
“王爺?”月清也跟進來,就見淩景淮披頭散發,還心有餘悸的看著地麵上的茶杯,“你給我喝的是什麽?”
“茶呀。”風溟不明所以,連忙去檢查茶水,確定沒有問題,“這,可是茶不和胃口,屬下這便去更換。”
風溟和月清都覺得淩景淮的狀態不對,但眼下也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見人坐在桌前,月清才湊過去問,“王爺可是有什麽地方不適?”
“沒有。”淩景淮搖頭,“隻是口渴。”
“茶來了。”風溟更換過茶水,擔心是茶的味道太濃了,所以淩景淮才受不住,眼下換過之後,風溟端著放在淩景淮麵前。
他著實口渴,飲下之後卻又吐了出來,因為那茶水在他口中依舊又腥又澀,“拿走,都拿走,給本王拿水來。”
這下連月清都覺得淩景淮不對勁了,“王爺,這茶有什麽問題麽?”
“難喝。”淩景淮皺眉,月清已經接過去嚐了嚐,茶中並無什麽古怪的味道,“這茶並無什麽其他味道啊。”
“你是想說本王喝錯了?”淩景淮抬眼看他,月清竟然在淩景淮眼中看出一絲血色,讓他覺得淩景淮很是危險,但他一向為人平和,縱然言語冰冷卻也不曾如此,月清有些驚訝,“王爺,可還是身體不適。”
“並無。”
風溟換了白水,給淩景淮送來,觀察著淩景淮的表情,這次倒是沒有看出什麽異樣來,淩景淮也緩慢的喝下了水。
風溟道,“可能是茶的問題,屬下這就去換一種茶。”
“不必了,日後白水便好。”
“這?”風溟不明所以,月清扯了扯他,“王爺可要用膳?”
“什麽時辰了?”
“回稟王爺,已經申時了,您一日沒飲食了,還是吃點什麽吧。”風溟道。
“也好,去準備吧。”淩景淮點頭,末了又搖頭,“罷了,去準備熱水,本王要沐浴更衣。”
“是。”風溟和月清都覺奇怪,月清更是皺眉回頭,“王爺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誰知道,今日回來就如此了,莫非真的生病了,可是軍醫也說了,並無什麽異樣,應該不是什麽大問題才是啊。”
“王爺的身體一向硬朗,應是我們多想了。”月清歎了口氣,“但王爺這樣總是影響議事,一會還是提醒他一下為妙。”
把風溟和月清支開,淩景淮踏入熱水之中,才覺得心頭寧靜下來,盤桓在心中的陰影難以散去,他甚至不及見未央最後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