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生病

  任蒼玄離家出走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淩天野的耳中，這本來是一個非常有利打擊任瀟堯的突破點，然而淩天野此時卻有心無力，能穩住京城的局麵已經用去了他大部分的經曆。


  禦書房。


  一步一步坐上這個位置，淩天野可以騙的了別人，騙不過自己，他知道自己得位不正，也知道看似跪服的群臣心裏都是反對自己，他能相信的人屈指可數，因此所有的事情他都事必躬親，不敢假手於人。


  “咳咳咳……”


  宮裏的老奴端來燭台放到桌案上，看著淩天野披著外衫半倚在椅子上批閱奏折，心裏有些不忍地勸道，“皇上，夜深了，您還是早些休息吧，這些奏折讓丞相他們處理吧。”


  淩天野不為所動，冷笑道，“趙丞相嗎？嗬，燭台放下，不必多說，你是下去吧。”


  他知道老奴沒有惡意，隻是想為了他分憂，然而他不懂朝堂之事，放權給丞相，趙丞相等的就是這一天吧。


  老奴聽令放下燭台，又道，“那我找個太醫來給皇上看看吧，皇上，保重龍體啊。”


  登基不過數月，淩天野也察覺自己的精神力越來越差了，然而此時正是關鍵時刻，自己不能出問題，便沒有請太醫，瞞了下來。


  此時老奴又提了起來，他便也沒有反對了，放下奏折，揉了揉眉心，表示默許。


  老奴立刻道，“我去請太醫院的院長李太醫過來。”


  “不，不要他。”淩天野叫住了他，眼前浮現了一個人，吩咐道，“去叫方若塵過來。”


  老奴一愣，“方若塵是誰？”


  “是太醫院的一個小太醫，你隻管叫人來就是了。”


  老奴領命下去了，來到太醫院，此時夜已經深了，太醫院隻剩了值班的太醫，偌大的太醫隻有一方光明，將心比心，老奴也沒有驚動太多人，而是悄悄去敲了尚點著燈房間的門，卻是一個女子開的門。


  “你找誰呀？”


  老奴看了一眼黃衣女子，心中也有些奇怪，卻沒有多問什麽，而是直奔主題，問道，“請問方若塵在哪裏？”


  宋雪溪回頭道，“若塵哥哥，找你的。”


  方若塵聞言，手中發的醫書都沒有放下，來到門口看了一眼老奴，道，“我就是方若塵，找我何事？”


  “宮中有貴人身體不舒服，跟我來就是。”


  方若塵一怔，隨即道，“請公公稍等片刻，在下去拿藥箱。”


  方若塵折返背上藥箱，對宋雪溪交待道，“雪溪，我去看看就回來，你也回去休息吧。”


  宋雪溪搖頭，牽住他的衣袖，“我也要去。”


  “乖啦，我是去內宮給貴人看病。”方若塵柔聲哄著她，慢慢拽出衣袖。“我很快就回來的。”


  “內宮有什麽地方是我不能去的嗎？”宋雪溪並不認可這個理由。


  宋家在朝野上地位舉足輕重，她本人也頗受到前朝太皇太後寵愛，下過懿旨宮人任她出入自由，不可拘束，所以她從未覺得皇宮哪裏是不可以去的。


  方若塵看了一眼老奴，點頭道，“請公公通融一下，讓我們一起去吧，雪溪也懂一些醫術，或許能幫上忙。”|

  看宋雪溪的舉止言語，老奴雖尚未猜出她的身份，便也知道非是簡單人物，此次找太醫給淩天野診治，不能聲張，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隻好同意她跟去了。


  三人一行到了禦書房，老奴走在最前麵，打開門，方若塵和宋雪溪就看到淩天野，原來不是內宮的貴人。


  “這是禦書房？”宋雪溪來過這個地方，看到了坐著的淩天野十分驚喜。“是你！若塵哥哥，他就是我跟你說過，我在宮裏遇到的那個幫助我的人。嗯，你在禦書房，你是皇上嗎？”


  方若塵和宋雪溪都一直被人保護著，並沒有涉及到太多的外麵是是非非，一直窩在太醫的一角專心研究醫書，因此見到淩天野並未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在禦書房的人自然就是皇帝，是非常簡單的推理。


  淩天野對上她純澈的眼睛，笑了笑道，“是，不過你也不必把我當皇帝，可以把我當朋友。”


  宋雪溪點點頭，也沒有覺得什麽不妥，走過去道，“朋友，你生病了嗎？”


  淩天野的臉色十分蒼白，看到他們，心中的鬱悶稍稍散去，方有了些光采，“是，我是有些不舒服。”


  他剛說完，宋雪溪已經已經伸手去探他的脈象了，然而皺了皺眉求助地看向方若塵，這不是她可以解決的問題，所以便退開了。


  “若塵哥哥，皇上的脈象好奇怪，你來看看。”


  方若塵施了一禮，上前摸上淩天野的脈搏，同樣皺了皺眉，問道，“皇上的不適感從什麽時候開始？”


  “半個月前吧。”


  方若塵繼續探問，“可曾去過什麽地方？用過什麽藥？吃過什麽東西？見過什麽人？”


  淩天野搖搖頭，回答道，“一直就在這皇宮內，並未有什麽特殊的。”


  聽他說完，方若塵的眉皺得更深了，鬆開淩天野，跪下請罪道，“皇上，恕下官才疏學淺，一時診斷不出來。”


  宋雪溪正在禦書房亂轉著，見方若塵跪下，忙跑過去跟著跪了下來，不管做什麽，她都要跟著若塵哥哥一起。


  淩天野看著他們，歎了一聲，“起來吧，我沒有怪你們，一時看不出來，我給你時間，你們也不用回太醫院了，就留在我身邊，直到能看出來為止吧。”


  “謝皇上開恩。”


  這已經非常和善的做法了，方若塵當然沒有拒絕，而且他本身就喜歡鑽呀奇病怪症，此時能留下，就更高興了，宋雪溪倒是無所謂，哪裏都可以，她隻是想跟著方若塵，至於淩天野，眼中更是難得的笑意。


  有兩個這麽純粹的人，讓他可以放下戒心，也是難得的放鬆。


  偌大皇宮，萬萬人之上，無數人趨之若鶩的位置，卻是高出不勝寒，他太寂寞了，想找人說說話，卻有不知道誰可以信任，或許他們就是上天送給他的禮物吧。


  之後的日子，宋雪溪和方若塵就跟在了淩天野身邊，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後宮，淩天野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女子，趙青霜瞬間就坐不住了，她以為淩天野不愛她，是心有所屬，他愛林未央可以，是她輸了，她鬥不過林未央。


  可林未央隻有一個，怎麽真當她不存在了，什麽貓貓狗狗都敢跟她搶男人了。


  “那個女人叫什麽，是什麽來曆？”


  宮女戰戰兢兢地回稟道，“沒有人知道，仿佛突然出現在宮裏一樣，奴婢會再去查。”


  宋雪溪生來身體就病弱，因此外邊見過她的人很少，大家都知道三朝太傅有個女兒，可是誰都沒有見過，都成大晉的傳說了。


  “淩天野，你寧願要一個來曆不明的小丫頭，也不願意看看我媽？”


  氣急敗壞的趙青霜顧不住自己大腹便便的模樣，一掃桌麵，茶壺杯盞灑落了一地，伺候她的宮女發抖著站在門外，誰也不敢上前去觸黴頭，都知道自家的主子脾氣大，惹到她，小說是一頓毒打，嚴重了，就是要殺，也沒人攔得住。


  “主子，還是息怒吧。”最後還是蓮溪出麵，握住了趙青霜的胳膊將人按到床上。“眼看皇子就要降生，這時候出了差錯，主子倒是其次，要是皇子有了問題，皇上會怎樣處理，想必主子心知肚明，不用我多說。”


  趙青霜惡狠狠地瞪著蓮溪，卻說不出任何話來反駁。


  而蓮溪根本就沒看她，掃了一眼，滿地的狼藉，淡淡地下了命令。


  “愣著做什麽，趕緊收拾了，絆倒主子，傷了皇子，你們有幾條命，夠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