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牢房
當寧安聽到洛景川說跟她沒關係時,心一瞬間仿佛掉入了冰窖,不過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此時沒有令牌證明自己的身份,跟官兵硬碰硬,隻會讓他們雙雙入獄,隻能先開脫一個,出去搬救兵。
官兵在他倆之間看了看,問道,“真沒關係?”
寧安使勁點頭,道,“沒關係。”
“沒關係,就別惹禍上身吧。”官兵驅趕著洛景川,嚷道,“快走快走,不走連你一塊抓了。”
洛景川深深地看了寧安一眼,在官兵的催促下轉身離開。
“跟我們走一趟吧。”官兵押送這寧安,還可惜道,“好好的日子不過,你說你找什麽事啊,真是個瘋女人。”
寧安強調道,“我真的是寧安公主。”
官兵也強調道,“你要是公主,我就是皇帝。”
一路押著寧安來到了府衙,都沒有給她申訴的機會,直接投入大牢,這是寧安從未涉足的地方,即使是被抓到山寨的時候,由於洛景川在其中斡旋,都沒有讓她受到太多苦。
“我要見知府大人!”
官兵道,“別叫了,知府大人是你想見就能見的,進去吧。”
之後便不聽她的任何言語,直接把人往牢房一推,寧安沒有站穩,直直摔倒在地上,扭到了腳腕,牢房裏也並非隻有她一個人,還有十幾個女人,站在一起圍觀著新來的夥伴。
寧安抬頭看了一圈,揮手打了個招呼,“你們好啊。”
眾女囚一眼不發地繼續圍觀她,而寧安勉強站起來以後,跑到牢門口,扶著柵欄,向外看著,官兵已經走遠了,隻好既來之則安之了,轉身看了看牢房,牆角堆著茅草,腳腕一陣一陣泛疼,便想過去坐一會兒。
“喂!”其中一個胖女囚走來出來,目光不善的看著寧安。“你犯了什麽罪進來的?”
寧安道,“我沒有犯罪,我也不明白他們為什麽抓我進來。”
胖女囚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繼續道,“不管什麽原因,既然進來了,就要守這裏麵的規矩,懂嗎?”
“什麽規矩?”寧安不懂,也不想懂,反正她也不會在這裏待多久。
胖女囚往後退幾步,坐在茅草上,卻是一副頤氣指使的模樣,隨手指了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道,“告訴她,這裏的規矩。”
那女孩唯唯諾諾地道,“這個牢房,胖姐是大姐,有好東西要先給胖姐,有好吃的要先給胖姐吃,有需要做的要先替胖姐做。”
“明白了嗎?”那位胖姐開口道,“想要少受點兒罪,就乖乖聽話。”
“聽明白了。”女孩的吐字非常清晰,但是寧安拒絕了聽話。“但是我不要!”
胖姐冷笑一聲,對她的反應並不意外,抬了抬手,道,“教教她規矩。”
隨著胖姐的一個動作,圍觀的女囚走出來幾個,擼起袖子,麵色十分不善,然而寧安也沒在怕的,當第一個耳光閃過來的時候,寧安迅速避開了,並且握住那人的手腕,向後一翻就將人摔在地上,然後一個借力,腳下一掃,又絆倒二人,隨後餘光掃到了背後的危機,頭一偏,趁勢攻擊人的腋下,最終所有人都被她解決了。
寧安得意地站在倒地的一群人中間,她的功夫當然跟真正的練家子不能比,但對付這幾個還是綽綽有餘的,畢竟名師出高徒嘛,這可是她偷偷向淩景淮和林未央請教的,沒想到在這裏用上了。
“哎喲哎喲。”
“痛死我了。”
“我的胳膊好像脫臼了。”
躺了一地的女囚麵色痛苦的叫喚著,而寧安徑直走到胖姐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黑影完全將她籠罩住了,額上留下冷汗,整個人都在發抖著,身上的肉便也跟著顫了起來。
寧安帶笑道,“還有什麽問題嗎?”
胖姐躲閃著她的目光,沒有說話。
“我要坐這個地方。”寧安繼續道,剛才威風是威風了,然而腳腕似乎更嚴重了,疼也是真疼啊。“讓開!”
胖姐立刻沒有了剛才的氣勢,艱難地動作著讓出了地方,所有的女囚見識到了她的能力,都不敢靠近她,茅草便由她一人獨享了,其他女囚則散落地站在角落,好奇地看著她。
“好痛啊。”
然而此時寧安並沒有心情來注意到別人的目光,坐下以後,掀開裙子,拖鞋鞋襪,腳腕處果然已經腫了起來,疼的她直皺眉,想碰又不敢碰。
“我來幫你揉揉吧。”
這時一個長相平和女囚站了出來,然後蹲下來看了看寧安的腳,膚若凝脂,白皙若玉,受一點點傷都十分紮眼,女子將手輕輕放到寧安的腳腕上,女子的手指十分修長,若不是留下飽經風霜的痕跡,應該是一雙很漂亮的手,手指在腳腕上輕輕活動著,很快痛意便減少了不少。
“我曾經學過一種按摩手法,可以活血化瘀,應該會有幫助的。”
寧安感激地道,“謝謝。”
“不客氣。”女子衝她笑笑,道,“隻是輕輕崴了一下,沒有大礙,隻是你的腳太嬌嫩了。”
“啊?”第一次有人這麽直白地誇她的腳,寧安有些不好意思,笑笑道,“啊哈哈哈,其實我好很多了,謝謝你啊,對了,我叫淩寒羽,你叫什麽啊?”
“程芳。”
寧安聽了,便道,“那我叫你芳姐吧。”
程芳低了頭,輕聲道,“好。”
“哎,好癢啊。”正說話呢,寧安突然覺得背上奇癢無比,仿佛有什麽小蟲子在怕,伸手向背後去腦,卻撓不到。“癢死了。”
程芳見狀,忙讓她背對著自己,手在她的背上輕輕撓著,問道,“是這裏嗎?”
“往左一點兒。”
程芳的手便往左移了移,道,“這裏嗎?”
“好像又太左了。”寧安感受了一下,指揮道,“往右一點點。”
程芳的手聽指揮往右移了一點,道,“這裏?”
“對,就是這裏,好癢啊。”
“是跳蚤吧。”程芳給一邊給她撓著後背,一邊解釋著原因,道,“牢房裏很常見的蟲子,咬到人,人就會感覺癢。”
“啊?”這又是寧安為所未聞的,受到了驚嚇,可是看程芳和其他女囚都很平靜,問道,“你們都沒有感覺嗎?”
程芳道,“我們都習慣了,你剛來所以可能還不太適應。”
寧安想她可能一輩子也適應不了,心裏不免叫苦連天,景川什麽時候來救她出去啊。
與此同時,洛景川在外麵也很著急,一路跑回客棧,卻沒在客棧見到任蒼玄,然後又跑到客棧大堂,隨手抓了一個店小二。
“有沒有看見任蒼玄?”見小二一臉蒙,有加了一句,“就是跟我們在一起的那個。”
小二反應過來了,道,“你說任公子啊,他今天收到一封信,就急急忙忙出去了,這半天也沒見回來。”
洛景川有些氣急,這個任蒼玄什麽時候出去不行,非要這個時候出去。
寧安那裏也不知道怎麽樣了,她如何能受得了牢房的那種狀況,心急之下,坐臥不安,在院子裏走來走去,腦海中不斷想象寧安在牢房裏麵最壞的結果。
牢房本就昏暗無光,再加上連日來的大雨,恐怕更是潮濕不堪,滋生的小蟲子,夜間竄行的老鼠,同一監房的人也不知是否有凶惡之輩,會不會聯合起來欺負寧安,越想越不敢想。
都是他的錯,當時應該攔住她的,寧安衝動,自己就更應該冷靜,怎麽會在毫無準備情況下讓讓寧安犯這種糊塗。
任蒼玄,你到底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