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殺伐

  “殺無赦，立即行刑！”


  一言落，滿座皆驚！


  十五王爺直接癱倒在地上，其餘皇子也是，有的人呆若木雞，有的已經暈了過去，公主們都開始哭哭啼啼，更多人已經跪了下來，拽著淩天野的下擺求饒。


  “皇上饒命！”


  “皇上，我們知道錯了，是我們不對，您大人有大量。”


  “皇上，皇兄，饒命，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皇上，你饒了我，以前是我不對，我不該欺負你，你怎麽懲罰我都行，我想活著。”


  淩天野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他麵前求饒的這些人，曾經他們也是這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風水輪流轉，他們當初欺負他的時候，怎麽也沒有想到他會今天的地位，也不會想到自己也會有卑微如草芥的一天吧。


  淩天野蹲了下來，伸手取走了十五王爺頭上的紅紙片，低聲道，“多麽熟悉的場景啊，當年我也是這麽求過你們的，可是你們放過我了嗎？沒有。”


  壓低的聲音卻足夠讓所有人都聽到，一瞬間求饒聲止了，哭聲開始震天響了起來，整個禦花園嘈雜不已，十五王爺抬眼看了他一眼，知道求生無望，反而冷靜了下來，站了起來在，整理了整理衣服，將身上的紅紙片都抖落下來，挺直了脊梁站在淩天野麵前，直視著他。


  “不管你到什麽地位，哪怕是天王老子，我該看不起你，還是看不起你！”十五王爺擲地有聲地說著，然後回頭看著哭泣的兄弟姐妹，吼道，“哭什麽哭？當初欺負人那股勁兒呢，都是懦夫，死就死，有什麽可怕的，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淩天野鼓掌道，“好，有骨氣！”


  十五王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率先走出隊伍道，“不是要殺，就從我開始吧，我來做第一個！”


  淩天野抬抬手，道，“帶走！”


  “皇上！”


  宴席裏麵的鳳淵海和任瀟堯看不下去，同時站了起來，相視一眼，最終任瀟堯退了一步，讓鳳淵海先講。


  “皇上！”鳳淵海語重心長地道，“他們可都是您的兄弟姐妹，不過是犯了一點小錯，何必做的這麽絕。”


  淩天野看了一眼他，冷笑道，“我當他們是兄弟姐妹的時候，他們可沒把我當兄弟姐妹，現在需要我的時候把我當兄弟姐妹了，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鳳淵海繼續道，“即使如此，皇上應該大度待人，更何況此時時值年節，實在不宜妄動殺機。”


  淩天野道，“我隻知道以德報德，以直報怨，我也並沒有借機報複，是他們自己違抗聖意，以下犯上在先，沒把我當成皇帝，鳳老先生這麽替他們說話，難道是合謀？不把我當皇帝，你們想讓誰當皇帝？淩景淮嗎？”


  鳳淵海說不出話，他怕再說下去，連他自身都難以保全了。


  “皇上！”林未央坐在椅子上開口了，道，“我想鳳老將軍隻是起了惻隱之心，並未有有意冒犯皇上。”


  淩天野點頭道，“我想也是，鳳老將軍，還是回去坐著吧。”


  之後鳳淵海看了一眼，眼中充滿求生欲的皇子公主們，搖了搖頭，坐了回去。


  任瀟堯卻坐不住了，道，“皇上……”


  然而剛開了一個口，就被寧安攔住了，無聲地衝著他搖搖頭，任瀟堯隻好緘口不言，宴席上沒有人說話了，所有都一股沉重的殺機壓抑著，動都沒有動，隻有淩玄昊站在椅子上，扶著椅背，看著淩天野，又看著在哭的人，一臉的惑然。


  “父皇！”淩玄昊叫了一聲，指著那些人，道，“他們是誰啊？為什麽在哭？”


  淩天野走過去，將他抱了起來，聲音也溫柔了下來，道，“他們是你的敵人，父皇正在幫你消滅他們。”


  淩玄昊點點頭，道，“哦，這樣啊，那敵人是應該被消滅。”


  兒童稚嫩的聲音，卻徹底終結了他們的性命。


  淩天野道，“還愣著幹什麽，沒聽到我的話，將人打下去，全部處斬，立即行刑。”


  衛兵立刻上前驅趕這些本來金嬌玉貴的皇子公主們，將他們趕往黃泉路上，很快人就走沒影兒了，原本的一地狼藉也有宮女立刻打掃幹淨，現場幹淨的一切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淩天野將淩玄昊抱到椅子上，讓他坐下，然後自己也回到了自己位置，道，“繼續，繼續喝酒吃菜啊。”


  眾人沒有動，淩天野的神色又變得難看了起來，林未央泰然自若地首先夾起了菜，之後便是寧安，然而卻沒喲夾住，菜掉到了桌子上，所有的人目光都投向她，反而讓她更慌亂了，筷子也掉到了地上。


  淩玄昊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童言無忌地道，“寧安姑姑，你在發抖啊。”


  寧安瞬間縮回了手，竭力控製住自己不要讓她抖動，然而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寧安慌亂地起身道，“對不起，我有些不太舒服。”


  淩天野看了她一眼，目光簡直可以稱得上溫柔了，然而卻讓念安不寒而栗，道，“既然不舒服，那就下去休息，一會兒記得叫人找太醫看看。”


  寧安行了一禮，道，“是，皇上！”


  隨後就飛快的跑離了宴席，洛景川擔憂的目光追隨著她，跟著起身道，“皇上，容臣告退。”


  淩天野似笑非笑，道，“你也不舒服？”


  洛景川點頭道，“是！”


  淩天野歎了一口氣，道，“去吧，把握僅有的時間。”


  得到允準以後，洛景川迅速追了過去，寧安並未走多遠，而是正在扶著一棵樹嘔吐，忙跑了過去，手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撫上了她的背，輕輕拍著。


  寧安根本就沒吃什麽東西，吐了半天，也沒吐出什麽了，然而胃一頓抽搐，讓她幹嘔不知，這不是生理原因，而是心理原因，恐懼令她整個人都處在絕對緊張的狀態下。


  “寒羽，別怕！”洛景川將她摟在懷裏，輕聲道，“我在呢，不要怕。”


  寧安依偎在他的懷裏，仍然在發著抖，哭道，“你知道嗎？那些人都是我和他的兄弟姐妹，他居然能毫不眨眼的將他們全殺掉，不是一個兩個，而是幾十個，你看到了嗎？活生生的人，就這麽沒有了，他怎麽能這麽殘忍？”


  洛景川拍著她道，“好了，寒羽，不要想太多了，不要想了。”


  “我怎麽可能不想？”寧安推開了他，環顧四周，抱緊了自己。“我不能再留著這個皇宮了，這個皇宮裏到處都是冤魂，你聽見他們喊冤的聲音了嗎？看，那紅燈籠，跟血一樣紅？這個皇宮太可怕，我不能留在這裏了。”


  洛景川過去抱住她，大聲道，“寒羽，你冷靜一點，沒有，什麽都沒有，你不要自己嚇自己。”


  寧安搖頭道，“有的，我看到了，我也聽到了，你看，你聽，你……”


  沒有等她說完，洛景川已經抬手將她打暈了，今晚她受到的刺激太大了，不能繼續讓她胡思亂想下去了，否則她一定會瘋的，攔腰將人抱了起來，送回了毓華宮。


  難得的是年節，知道宮中有夜宴，公主一時也回不來，宮女也跑去偷懶了，沒有宮女阻攔，洛景川長驅直入，將寧安放在床上，蓋好被子，然後並沒有急著走，而是坐在旁邊，看著她的睡顏。


  這是時隔三年以後，他第一次認真的看著她，上次她回來，太晚了，微弱的燈光下隻能看到大概的輪廓，而今日仔仔細細地在燈下看著，才發覺她瘦了不少。


  寒羽，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