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二一章 妖界玲瓏亦往西
“報告大王,我們已經發現了玲瓏珠的端倪。”下麵的人恭敬地向妖皇回話道。
站在下麵的是水南使者,他長著一張白淨的臉,因為低著頭,看不清他的目光,隻知道他的嘴角隱隱的陰冷。他身上的衣服沒有一絲淩亂,顯示著他在妖皇麵前一絲不苟的態度。
“火北使者呢?”妖皇疑惑為什麽隻有水南使者一個人回來。難道火北使者也犧牲了?妖皇心裏不安起來。
“她還在跟蹤那個神秘人。據我推斷,那個神秘人就是殺死土中的凶手。”水南使者不慌不忙地稟報。
“那你怎麽還放心她一個人跟蹤?你還不快去協助她!她好歹也是你妻子。”妖皇聽到火北使者沒事,雖然放心些許,卻還是生氣他們不“同進同退”。
“正因為她是屬下的妻子,所以屬下相信她會沒事的。她不僅是屬下的妻子,還是大王的五使之一。”水南使者依舊用不慌不忙的聲音稟報著。
妖皇有這樣忠心的屬下是該開心地大笑了!可是他對妻子都這麽無情,又怎麽能保證他一直忠心呢?
“真是沒有心的木疙瘩!”妖皇在心裏暗暗罵了一句,對水南使者說:“好吧,我知道了,現在你去協助火北,一定要找到玲瓏珠的下落。”
“是!”水南使者還是沒有絲毫情緒地回答,然後轉身便走。妖皇一閑下來就會想到依依,可依依不會每天都回來親昵地叫他“爹爹”了。
“一定要快些找到玲瓏珠,依依才會回到我身邊!”妖皇是這麽想的。
所以他又叫來小妖,吩咐說:“去把金東使者叫來。”小妖諾諾地退去,不一會就叫來了金東使者。
隻見金東使者急匆匆地跑進來,他耳垂垂到肩上,本來應該看起來很和善,卻長了滿臉橫肉。
雖然目露凶光,對妖皇卻是畢恭畢敬。衣裳雖然還算整齊,卻有些淩亂,像是慌忙行走導致的。
金東使者拜見過妖皇後,妖皇對他耳語幾句就讓他下去了。接著妖皇就陷入了輾轉反側的失眠。
依依現在怎麽樣了?她還好嗎?夜裏還會痛嗎?妖皇腦子裏全是依依,從依依一出生就把她視若生命的妖皇這麽能忍受這麽寂寞的煎熬?
妖皇起身往妙音的宮殿走去。依依不在,能陪著他孤寂內心的就隻有這幅妙音的畫像了。
走在路上,月有些殘缺,這更讓妖皇覺得心裏像少了一塊肉。路邊的花也好像沒了精神,就像是被妖皇的情緒所感染。
妙音的宮殿門開著,也不知道是哪個沒記性的小妖打掃後忘了關上。妖皇快步走過去進入宮殿關上門。
門後的素素鬼本來是想開門讓月的光輝照進宮殿,感受一下曾經和愛人一起看月亮的心境。盡管月光即將被晨曦代替,她還是很享受這片刻清寧。
她剛送走雁寒,她明顯地感到那小子是衝著依依來的。看他著急的樣子,應該很關心依依。如果依依能有這樣一個人陪伴,應該就不會讓人那麽擔心了吧?所以她放走了雁寒,卻想起曾經。
怪就怪她不該是個多情的女子,忘了自己是躲在妖界。
剛打開門素素鬼就被突然闖進來的妖皇嚇了一跳,要躲已經來不及。
妖皇轉身看到裏麵有人,而且不是妖族,十分生氣:“你是什麽人?到這裏做什麽?”說著就抬起手要對素素鬼施展鎖心術……
此時,在魔界外麵,如果雲遙還算警覺的話,應該早已發現身後有人跟著。
可他從看到依依留下的詩句開始,心裏就覺得空空的,就像有什麽東西丟失了一樣,可到底是丟失了什麽他又說不上來。
這個可愛的女孩好像從他看見她第一眼開始就把他的心偷走了。
否則,他的心此刻不會那麽難受,像有什麽黏黏地糾結著。
他分不清是因為舍不得她離開還是因為什麽?他總覺得才見了幾麵的她並不至於讓自己把心都交出去。
腰間的風鳴子還在,可他的戒指去了哪裏?
這麽出神的雲遙怎麽會發現身後有人呢?他低著頭徑直走回魔界。
如果不是魔界四處有重兵把守,雲遙身後的人直接跟著他進房間也完全可能。
雲遙身後的人正是妖界派出的使者水南和火北。他們一男一女,一藍一紅,一高一矮,卻都長得很養眼。
看到雲遙快進了魔界,他們又無法跟進去,就打算讓一個人回去稟告,一個人留下來繼續跟蹤。
倔強的火北執意要留下來,水南不想和她發生不必要的爭執。畢竟這是在魔界附近,一不小心就會被發現。愛情誠可貴,生命價更高。
雖然心裏的感覺讓雲遙很不明白,但一回到魔界,雲遙就像變了一個人。從外表到神思,沒人看得出他在想什麽。
他平靜地往魔王的房間走去。這個時辰,魔王已經不在議事廳議事,雲遙的判斷絲毫不差。
魔王正準備上榻歇息,突然聽到房間外熟悉的腳步聲,厲聲詢問:“都什麽時辰了,還不回去休息,到這裏做什麽?”
“父親,孩兒剛從外麵回來,有一件事不甚明白,還望父親明示。”雲遙在門外恭敬地回答。
“進來吧!”聽到魔王的應允,雲遙才推門進屋。
“說吧!”魔王坐在寬敞的榻上,一隻手揉著額頭,繡著精致圖案的袖口一直垂到膝上。緩緩搖動的衣袖就像帶動了他整個身體,讓人一眼就看出他疲憊不堪。
如此疲憊的魔王似乎沒有與雲遙長談的打算。他料想雲遙也不會有什麽事會耽誤很久。
“玲瓏珠本來就屬於我嗎?”雲遙第一次問出了自遇到依依後就一直疑惑的問題。自從遇到依依,玲瓏珠越來越不受雲遙控製。
“問這個做什麽?回去睡覺!”魔王似乎覺得有些理虧,不想回答雲遙的問題。
“你回答我!”雲遙沒有退縮,站在原地用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聲音對魔王說。
“你竟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你翅膀長硬了是嗎?忘了是誰辛辛苦苦把你養大了是嗎?”魔王生氣地放下揉著額頭的手,一掌拍在榻上。
“不要轉移話題,我隻是想知道真相。”雲遙並不屈服。
魔王又使勁揉了揉額頭。他不想毀壞在雲遙眼中的形象,也不想說謊。可是這小子怎麽這麽倔?簡直跟他母親一樣難搞定!
“去去去!我要睡覺!”魔王開始不耐煩。
“又有妖界的人出現了。他們難道不是為玲瓏珠來的嗎?”雲遙逼問著。
“玲瓏珠是世間至寶,有人覬覦也是很平常的事!你怎麽就這麽死心眼?”魔王還是不願說,但雲遙已經從魔王的不坦誠裏猜出八 九分事實。
他轉身走出魔王房間,沒有回頭,隻輕描淡寫般地說:“父親好好休息吧!”
雲遙心裏不想父親太在意玲瓏珠的事情。他害怕父親會去傷害那個女孩。
莫名其妙地,他有一種感覺,那個女孩子跟玲瓏珠有關。這幾天來的奇怪感覺和怪異行為,讓雲遙實在找不到合理的解釋。
唯一的線索就是那個讓他有奇怪感覺的人。依依,很貼心的名字。這個名字,讓雲遙覺得很熟悉,就像很久很久之前就已認識。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那個女子。雲遙回到房間反反複複難以入眠。
大約子時,雲遙的心又莫名其妙地難受起來,像有無數的蟲蟻在咬噬。
這種難受雖然不及全身疼痛來得劇烈,卻纏纏綿綿讓人無法喘息。他抗拒不了身體裏一股想往西南邊飛去的欲望。
忍受著煎熬的雲遙想弄明白到底怎麽回事,腳尖一點,施展飛雲術向西南邊飛去。
那股力量引導著他來到一間深山裏的小屋。正好奇的他隱隱感覺有妖氣,但那妖氣並不具備攻擊力,好像在一個人身上混亂著。
雲遙並不想多管閑事,但還是左手抬起在雙眼前劃過,伴隨著一道淡黃色的熒光,他看到帶有妖氣的人便是他要找的依依。
此時的依依緊閉雙眼,痛苦地在床上蜷縮著,卻不發出一點呻 吟。依依額頭上的汗珠,細密地滾落著,一顆顆像滾燙的水滴落在雲遙心上。
“她到底是人是妖?為何這般痛苦?難道她與我一樣帶有人類的血液?為何她痛苦我的心會這般難受?是玲瓏珠的作用嗎?難道玲瓏珠真的不屬於我?”雲遙無比糾結地仰頭望天。
這靜謐的山穀裏,天黑得可怕,偶爾有幾聲野獸嘶叫的聲音,夜風把樹木揪扯得像在低號。火北看到進魔界不久的罪魁又出來行動,顧不得現在形單影隻,緊緊跟上。
目標人物停在小屋前的時候,火北不敢貿然行動。因為她也感覺到一股熟悉的妖氣。如果貿然行動,搞不好又要被夫君教訓。
火北誰也不怕,唯一怕的就是她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夫君。誰讓火北那麽愛他呢?
真是情人眼裏出西施!眼前的這個目標分明比他夫君英俊百倍,瀟灑千倍,冷峻萬倍,她的心裏還是隻有夫君。
就在火北一愣神間,目標突然消失不見。火北使勁睜大她那本來就很大的眼睛四處尋找,可是,目標真的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