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離家出走
桐穀修二一直沒想明白草野彰是什麽意思?
整頓飯吃下來氣氛還是非常不錯。一看到上原真理子,草野彰完全就變了態度,恢複成平常傻缺似的模樣,還特別好心的說些笑話給大家聽。
吃完飯天還沒黑,平山大叔要桐穀修二送上原真理子回家,但上原真理子很大方的拒絕了,說不想麻煩桐穀修二,自己可以做電車回家。
於是,小穀信子就和上原真理子一起離開了。桐穀修二幫平山大叔收拾碗筷,草野彰坐在地上看著兩人忙活,一點不主動幫忙,但兩人也沒說什麽,任由草野彰一個人玩。
就在桐穀修二快把廚房收拾完畢的時候,草野彰突然把腦袋伸到廚房裏麵來,大聲說道:“修二,你先回家吧,讓大叔一個人收拾。
“哎,臭小子,你想讓大叔累死嗎?”
桐穀修二本想問原因的,但看到草野彰臉色有些難看,好像是在隱藏什麽,既然不告訴他,那肯定是有理由的,他也沒多問,洗完手拿上書包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他特意繞了遠路到海邊。興許被海風吹吹,他心裏的煩悶就可以消散了。
真是奇怪,所有事情發展都偏離了以往的軌道。他都答應和草野彰交往了,難道不是應該像別的情侶一樣相親相愛麽?就算不能光明正大的如膠似漆,至少感情也很比以前好吧?
可是從今天的情況看來,他們之間的感情越來越遠了,就連小穀信子感情這麽遲鈍的人都說他做錯了,難道他真的做錯了?
“站的角度不同,出發點不一樣,所以想要的結果也不一樣。”
草野彰為什麽要這麽說?
他把單車停在沙灘上,坐在旁邊擺弄著手邊的沙子。現在天空才完全黑下來,剛才草野彰說的時候天空明明是藍色的啊?
這家夥,該不會是腦袋犯抽了吧?
海浪聲一陣接一陣,刺骨的風刮在臉上,他感覺自己的臉都快要裂開一般。打了個冷顫,趕緊推著單車往回走。
慢悠悠的走上樓梯,剛把鑰匙掏出來就看到門口蹲著一個人,嚇得他鑰匙掉在地上,人也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
“你,你是誰啊?”
蹲在門口埋著腦袋的人慢慢的頭抬起來,回頭伸手指著他,癟嘴抱怨道:“修二,你回來得好慢啊。”
是草野彰!
“你怎麽會在這裏?”
他把鑰匙撿起來,一邊開門一邊問,還看到草野彰從旁邊推過來一個行李箱,頓時一個大大的問號冒出來。
打開燈,他這才看清楚草野彰臉上好幾處淤青,手上還綁著護手帶,頭發淩亂,不會是剛剛打了架吧?
他幫忙把行李箱拿進客廳,看著草野彰非常自覺的在屋子裏走來走去自己拿杯子倒水喝,開口問道:“現在,你是什麽意思?”
草野彰扒拉一下頭發,放下杯子舔舔嘴唇,一邊解護手帶一邊回答:“我離家出走了。”
“離家出走?”他頓時睜大眼睛,驚訝的盯著草野彰,“為什麽要離家出走,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反正我就是離家出走了,我不會回去的。”
草野彰把紅色的護手帶接下來隨手扔在桌上,然後就大剌剌的躺在沙發上,摸著臉上的青紫傷痕,沉重的歎口氣。
桐穀修二走在沙發前麵,居高臨下的看著草野彰,有點搞不明白這人是怎麽回事?
“說清楚,不然我是不會讓你住在這裏的。”
聽到這話的草野彰睜開眼睛,無神的盯著頭頂上的人,幾秒鍾後突然坐了起來,“那我去找信子。”
說著拿上自己的行李箱就要走。桐穀修二連忙把人拉住,微微動怒的說道:“告訴我原因。”
草野彰也沒剛才堅持,鼓著腮幫子,表情無辜的回答:“跟我家老頭子打架了。”
“你爸?他什麽時候來的?”
“你走之後。”
原來這家夥剛才那麽著急讓他走是因為自己老爸要過來,可為什麽不能讓他們見個麵呢?
“然後呢,你們說了什麽?”
草野彰扯開桐穀修二的手,抓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水,“哼,還不就是讓我回去繼承公司。”
“你同意了?”
“同意了我還會離家出走嗎?”
聽到這話他莫名的鬆了一口氣,但看到麵前的家夥全身傷痕累累還故作堅強,一直懸著的心更加沉重了。
“先把你的傷口處理一下,我陪你回去。”
“啊?我不回去,我要讓老頭子找不到我。”
草野彰任性的說著,幹脆坐在了地上,抱住行李箱不撒手,嘴裏嘟囔,“我不回去,如果修二不收留我,我就真的去找信子了。”
“行了,就今天晚上,明天我帶你回去。”
“明天再說。”
草野彰高興了,順勢把行李箱放在地上,打開箱子拿出自己的睡衣就跑進了浴室。桐穀修二目瞪口呆的看著草野彰迅速敏捷的動作,聽到“嘭”的關門聲,垂下眼睛,看著亂成一團的箱子,衣服也被扔在地上。
這家夥,就算是一晚,他的屋子也肯定會被弄得一團糟。
在草野彰洗澡期間,他把地上的衣服疊好,整齊的放回行李箱,又給草野彰準備了毛巾和洗漱用品,之後他便回房間寫作業。
草野彰穿著睡衣進來,頭一栽就倒在床上,拉過被子蓋在身上,“我睡覺了,晚安。”
桐穀修二回頭看了一眼床上隻露出腳的人,問:“你的作業寫了嗎?”
“沒有。”
“沒有為什麽不寫?”
“忘記帶。”
桐穀修二一口口水沒吞下去差點被噎死。他抬起腳踹在草野彰的腿上,厲聲說道:“外麵櫃子裏有消毒水和創可貼,自己去拿。”
草野彰突然坐起身,看著桐穀修二,摸著臉認真的問道:“會不會留下疤痕?”
“如果你現在不去處理一定會留下疤痕。”
“我不想去。”
“不去算了。”
桐穀修二說著轉過椅子繼續看書,隻聽見後麵的人又重新倒回床上。幾分鍾後,他回頭一看,白癡家夥已經毫無防備的抱著被子睡著了,紅腫的傷口在燈光照射下,像是黏附在白嫩皮膚上的吸血動物,讓草野彰的臉看起來越來越慘白,他恨不得馬上把那些礙眼的東西抓起來扔出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