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同樣是心碎
桐穀修二有時候真的很想掰開草野彰的腦袋看看裏麵到底裝的什麽,為什麽總是能把嚴重的事情看得如此雲淡風輕,一點都不在意,就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看著眼前還是不想提及作弊一事的草野彰,桐穀修二不再說話,拉起草野彰的手便往前麵走。草野彰乖乖的跟在後麵,看到桐穀修二沒有回過頭來嬉笑著的臉垮了下來,也是深沉得可怕,一點沒有剛才的天真無知模樣。
他們回去的時候家裏還沒有人。今天沒有作業,桐穀修二也不想做飯,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很少見的在關注最近幾天的經濟新聞。草野彰也蹦到沙發上,靠在桐穀修二的肩上瞪著眼睛,也不是在看電視。
“修二,高中畢業,你真的要跟我分開嗎?”
“不知道。”
桐穀修二沒想到草野彰會突然問起這個,隨口說了一句,可他馬上意識到草野彰的身體僵了一下,但馬上又放鬆的笑起來,就是平時最傻最沒煩惱的那種笑容。桐穀修二聽著心髒立刻收緊,感覺血液倒流進腦袋,思緒一下子空白了幾秒鍾。
“我去廁所。”
草野彰笑嗬嗬的說著離開了沙發,頭也不回的進了廁所,然後把門反鎖了。桐穀修二一直看著草野彰的背影,聽到刺耳的關門聲,以及突然響起的水流聲,他知道,剛才那句話肯定傷到了天真得像個傻子一樣的草野彰。
草野彰是十分鍾後出來的。他望過去時看到草野彰臉上流淌著水,應該是洗過臉的原因。他起身想伸手過去,但草野彰卻徑直去了房間,根本沒有給他說話的時間。
“喂,你怎麽了?”
他開門看著背著門坐在書桌前的草野彰問了一句,沒有擅自踏進門去。
“沒事,有點事情需要想清楚。”
聲音一如往常的充滿調皮,沒有聽到任何情緒波動,難道是他想太多了?
“那就好。”
他始終沒有進屋,關上門回到了大廳,坐在沙發上繼續看電視。電視裏播放著熱鬧的節目,大家開開心心的到處旅遊吃美食,可他一點也沒看進去,心思全在背後的房間裏麵。但盡管他豎起耳朵聽,最後還是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寂靜得連呼吸聲也消失了。
大門突然傳來要是扭動的聲音,緊接著便聽到一句“我回來了”,是桐穀浩二。
“回來啦。”
他坐在沙發上回答一句。桐穀浩二很驚訝,光著腳跑進來看到桐穀修二,驚訝的喊道:“哥哥,你在家啊,今天這麽早?”
“嗯,已經回來了。”
“那彰呢,他有回來嗎?”
“在房間裏。”
他仰著下巴看向房間,桐穀浩二立刻開心了,連書包都沒來得及放便跑進了房間。房間裏麵傳來一陣嬉鬧之聲。
這兩個人,什麽時候關係這麽好了?
他感歎一句,把雙手枕在腦後靠在沙發上,雙眼放在電視上,注意力卻全在房間裏。
想到明天上學全校都會知道草野彰考試作弊的事情他的心情就很沮喪,即使知道這不是草野彰的錯,可他沒有辦法幫忙,隻能讓校長不得己的懲罰草野彰。
剛才草野彰突然問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分開,又是毫無緣由的問起,和上次說結婚的情形一樣,讓人毫無防備,但卻是最真實的反映,這全被草野彰看到卻還要做出無所謂的態度。
他們兩人的交往還真是模棱兩可,剛開始雖然是草野彰提出來的,可其中發生了那麽多事情,又是攝影磁帶被破壞又是轉校。現在雖然在一起了,可他們的關係依舊沒有任何進展。草野彰似乎很想和他在一起,應該是想要結婚的那種吧,他現在的心境自己都還沒弄清楚怎麽可能給草野彰承諾?
隻是,今天草野彰的反應實在奇怪,隱忍?堅強?還是他最想不到的放棄?
一直以來都是草野彰在努力,他想如果草野彰哪天放棄了,他們之間的關係會不會就此結束?
桐穀爸爸回來便看到同歸修二一個人坐在沙發發呆,連他說話也沒聽到。心不在呀的桐穀修二實在少見,桐穀爸爸覺得很奇怪,走過在坐在了桐穀修二的對麵。
“修二,你怎麽了?有心事啊?”
桐穀修二不安的看著眼前的父親,思考再三,鼓足勇氣試探性的問道:“爸爸,如果我說我喜歡上課一個人,你會怎麽樣?”
“什麽?你喜歡上誰了?快點告訴爸爸,是誰,哪家的女孩子?是可愛型的,還是妖嬈型的?”
桐穀爸爸很激動,屁股已經離開了凳子,腦袋也快伸到桐穀修二麵前。桐穀修二麵露難色,低聲說道:“不是,爸,不是你想的那樣。”
“額?那是怎樣?”
看到爸爸這麽著急迫不及待的模樣,他實在不知該怎麽開口。而且草野彰就在這個屋子裏,他擔心爸爸不能接受一激動做出傷害大家的事情。
“爸,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我怕我說出來你接受不了。”
“你這孩子,你不說怎麽知道我能不能接受。快點說啊,我可是很好奇的呢。高中就該是談戀愛的時候,這樣的青春才不會浪費。”
是談戀愛沒錯,但如果你老人家知道我的對象是個男生,你還說出這樣的話來的話我就真的該去跳河祭河童了。
桐穀修二在心裏腹誹著,但也隻能是想想,要說出來的話他還是沒有足夠的勇氣,他真的害怕父母無法接受。
是不是這樣就證明了他不夠愛草野彰?
“修二,有什麽不能說的,難道那個女孩子不喜歡你?”
“爸,不是這個。”
“那是怎麽回事?”
“爸爸,不好了。”
就在桐穀修二父子兩人在糾結喜歡的對象的時候,桐穀浩二突然從房間裏麵衝出來,還一邊叫喊著,拉起桐穀修二就房間裏麵跑。
“哥,快點快點,彰好像生氣了。”
“生氣?為什麽?”
桐穀修二進屋一看,臉色瞬間僵在臉上,淡然的脫口而出,“你真的決定了?”
“這也不是重要的決定。”草野彰笑了笑,提起腳邊的行李箱,“反正我隻是來借住的,這裏又不屬於我。”
桐穀修二從來不知道心碎的感覺,但在草野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在那一刻就碎了,痛得他不知該如果開口,全身失去知覺。
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