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你變了!
兩人來到了公司對麵的一家西餐店。草野彰動作迅速的點了餐,連桐穀修二的份一起,然後便坐在椅子上盯著對麵的人看,抿著嘴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條直線。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今天第一天上班就和社長出來吃飯,會被別人說的。”
“你很在意嗎?”
麵對桐穀修二的抱怨草野彰倒是顯得很平淡,一點不為對方說的話而擔心,“修二還是和以前一樣很在意別人的目光啊。”
“別人怎麽看我都無所謂,可是你不一樣。你現在是社長,跟我這樣一個公司新人吃飯,大家猜測更多的是你。”
“我沒關係啊,難道修二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一句話讓桐穀修二沒了語言。當初他時說過會回來找草野彰的,可他從來沒想過兩人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麵。誰接受得了,反正他是不行的?讀書的時候以為工作了大家都成熟了,他們的關係會更容易被人接受,但從現在的情形看來,如果被公司的人知道他們的關係,指不定大家會說些什麽。
他剛來公司沒關係,實在受不了離開就行了。但草野彰不一樣,一個公司的社長被大家在背後說三道四嚼舌根,信服力沒了,威嚴也沒了,公司以後還怎麽發展?
所以,他還是覺得他們不要在一起比較好。
“我進公司是你安排的嗎?”
“不是啊,怎麽了?”
看草野彰一臉淡然的模樣,他並不相信,“真的不是你安排我進的公司?還是說我現在的職位也是你安排的?”
“事情並不是這樣。”草野彰放下手中的玻璃杯,說道:“我隻是提高了工薪而已,其它的都不是我安排的。”
“你的意思是在知道我被錄取後還被任命了這樣的職務,你就增加了這個職務的薪資?”
“對啊。”
草野彰挑眉,坦然的承認。他聽著眉頭一皺,心裏一陣憤怒,“你是在施舍我嗎?”
“沒那個意思。”
“有些話我其實很早就想說了,以前是覺得沒必要,這次見麵,我覺得我必須要說了。”
草野彰把腦袋湊到他麵前,一雙漂亮的眼睛閃著亮光,問:“什麽話?”
“以前我一直認為你是個什麽都不懂的白癡,不懂拒絕,對任何人都好,特別是你認為心髒是玻璃做的破掉了就不能複原的女生。我那時候隻是覺得你很單純,想法天真不容易被改變。整天露出白癡的笑臉,感覺沒有任何煩惱,時不時說一些讓大家受益匪淺的話,而本人卻一點不在乎這些話帶給別人的感受。”
“你說結婚的那次,我知道你是認真想過後才說的,可你卻表現出說過就忘記的態度,想讓我以為是一句玩笑。我知道我突然走掉的做法不對,我也很難過。後來你又出現,住在我家裏。我時刻都在擔心我們的關係會被家人知道,但你好像特別想讓我爸知道。是你太執著於愛情還是我顧慮太多我也不想追究,我隻是覺得,我一點都不了解你,就像這次重逢一樣,我對你更加陌生了。”
“讓喜歡的人對自己更加陌生可不是一件好事。”
草野彰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但桐穀修二卻聽得非常真切。他看著草野彰,非常認真的說道:“一開始是你主動來接近我,我們在一起這麽長的時間也是你在主動,可你卻沒有給我說過你家的任何事情,也沒有把真實的自己表現出來,到底是虛偽?”
“所以你現在是在質問我了?還是在責備我不該接近你?”
草野彰突然露出看見對手防備的眼神,一直以來都很白皙紅潤的皮膚此時在白熾燈的照射下顯示出不正常的白,像沒有生命力的紙張一般。
桐穀修二頓感意外,有點吃驚,心情更加沉重複雜,“我果然還是不了解你,一點都不。”
“那我給你機會,讓你了解我的機會。”
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草野彰歎口氣說出了這句話,再次讓桐穀修二震驚,仿佛剛才看到的那個表情是他幻覺。天性可愛善良,思想白癡愚鈍的草野彰怎麽可能露出那樣的表情,想要嗜血般的表情,一定是他眼花了。
這時候午餐已經端了上來,兩塊八分熟的牛排,旁邊用西蘭花和胡蘿卜點綴著,上麵的焦黑色的汁液圍繞在牛排周圍,色香味俱全。
草野彰把刀插在牛排上,看著桐穀修二,問道:“你不想要這個機會?”
“你變了。”
桐穀修二並沒有實際的一句來證明自己說的話,可以說是直覺吧,從一見麵他就這樣感覺到,草野彰已經不是他認識的那個人了。要勝任這麽大的公司的社長,沒有一點手段是不可能的。他現在可以肯定,剛才草野彰的確是用陰狠的眼神看了他。
想到這裏他不禁背脊一涼,想要收回脫口而出的三個字,不過已經不可能了。他心虛的看著草野彰,不想錯過這個已然陌生的人的任何一個表情。
然而草野彰聽到這句話沒有任何反應,已經開始動手切牛排,放進嘴裏慢慢嚼起來,臉上盡是享受美食的幸福表情。
看對方不想說話,那麽話題就到此為止吧。桐穀修二一言不發地動手吃飯,知道草野彰在看自己,他便一直沒有抬頭,視線不是放在牛排上就放在被雕塑成玫瑰花的胡蘿卜上,整頓飯下來都沒再看草野彰一眼。
走到公司樓下,一個中年男子從大樓裏跑出來,對草野彰說道:“社長,總部那邊出了點事,現在回去嗎?”
草野彰突然回頭看著旁邊的桐穀修二,兩三秒之後點頭,吩咐到,“去準備吧,回總部。”
“看來你不想要這個機會。我不會給你時間考慮,既然這樣,那你好好做你的經理,下次會議再見吧。”
在男子離開之後草野彰非常鄭重的說出這番話,然後在桐穀修二的錯愕中向大樓旁邊的地下停車場走去,沒有回頭,坐上汽車便絕塵而去。
看著漸行漸遠的車,桐穀修二肯定的想著,自己真的不了解他,一點都不,這個人從始至終都是神秘的。
他們之間早就結束了,一直以來還想著回來找他的自己真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