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這萬裏燕土
太穀州這幾日可不太平。
寶二爺集結了四萬難民軍攻打大月城,慘烈的戰事蔓延了七,四萬難民軍死了近一萬,跑了兩萬多,最後隻剩下不到五千人撤回了太穀府。
平日裏聲勢浩大所向披靡的難民軍碰到了硬茬兒,那些滿頭蒼發的老卒加八千守城軍竟然硬生生的撐過了所有攻勢,而且在第六日夜間還奇襲了難民軍僅有的一條軍糧補給線,這等導火索直接致使難民軍潰敗。
節度使府大廳。
寶二郎滿麵陰霾的看著堂下瑟瑟發抖的主將。
“四萬大軍就這麽沒了?嗯?”
“二爺饒命,不是的不上心,實在是骨頭太難浚的到大月城之時城主已經被羨魚兒所殺,那些該死的老漢手段極其殘忍,的膝蓋還中了一箭!實在是攻打不下!”
主將刻意將膝蓋上包紮的傷口顯露給寶二郎,示意他並沒有偷奸耍滑。
“拖出去!斬了!”寶二郎一臉決絕的道。
“吳老二!老子為你衝鋒在前,你還要殺老子!別忘了你能坐上這位置,全靠一眾兄弟推手扶持,你想做那忘恩負義之輩!”
都是些囚徒犯哪裏有良善言?臨死前還不忘咒罵一番。
“拖出去!宰了!”
吳家寶二郎自從坐鎮太穀州之後已沒有了原來的優柔脾性,行事作風果決,初具梟雄之姿。
“大人,都是自家兄弟,不如……”
一位當初跟隨寶二郎拚殺的囚徒欲要幫其求情,但觀寶二郎殺意盡顯的雙目立即收了聲。
“無規矩不成方圓!今日的他便是個教訓,日後爾等做事需當上心,要不然吳某定斬不饒。”
寶二郎做的就是這殺一儆百,現在這些囚徒得了富貴已經生了鬆懈之心,寶二郎絕不允許這種趨勢蔓延。
“是,二爺!”眾頭領回答道。
“好!隻要兄弟齊心,日後榮華富貴還長著呢!下麵哪位兄弟自願請纓一戰羨家賊?”寶二郎望著,眾人問道。
此時整個大廳靜若寒蟬,沒有人敢上前一步,這可是掉腦袋的活計,沒有那泥瓦匠可攬不起建灶活。
“報!二爺,有一位自稱攬月寨明三的人求見!”
“明三?可有誰識得此人?”寶二郎問道。
“二哥,此人是上乾州的綠林人物,當年我落草的時候聽過他的名頭。”一位頭領道。
“草寇?讓他進來!”
寶二郎現在已經換了身份,著實不願與這些打鬧的草寇相交,但新軍剛立總要有個禮賢下士的名頭,不然日後何人依附?
“寒川城,攬月寨,明玉辰拜見寶二爺!”明玉辰雙手抱拳微微躬身道。
“大膽!見了二爺還不下跪!”廳堂中的眾頭領個個橫眉冷對,做足了氣勢。
明玉辰在綠林道上混了多年,自然見慣了各家山頭的把戲,這等威壓可鎮不住他。
“二爺,手下好是霸道啊!”
“哈哈哈!明三兄弟莫怪,不知兄弟前來有何事相商?”寶二郎抬了抬手,示意眾人坐回原位。
“人聽聞二爺雄才大略,故獻城一座,留個名姓。”
明玉辰站在堂下不卑不亢,口中言語清晰,思路明了。
“哈哈哈!明三兄弟莫不是在開玩笑?”寶二郎大笑道。
“二爺,玉辰所句句屬實!明某要獻的就是寒川城!”
明玉辰今日穿了一身藍衫,四十歲的年紀底氣雄宏,像是個做買賣的人。
“明三兄弟誆我無知否?寒川城的城主姓沐這吳某還是知道的!”寶二郎沒有了剛才的客氣,臉色也迅速下沉,現在他畢竟是太穀州之主,可容不得一個的山賊誆騙。
“二爺,我有一言請二爺靜聽之,如今燕國大勢在於爭,自哀宗始燕國朝廷腐敗不堪,連年重稅致使百姓苦不堪言,官當職且不作為,民相聚尚不聊生,江湖地起綠林,廟堂處多佞臣。如此山河上蒼豈能不怒?降下大旱搗毀柱石,幸得寶二爺橫空出世,一舉清掃太穀州之陰暗,還朗朗乾坤於。座下龍虎之將可堪大用,這萬裏燕土豈能少了寶二爺?”
明玉辰一段慷慨激昂的吹捧,堂中一片寂靜,無一人敢接話語。
最後一位鄉野的囚犯徒站了出來。
“你的這是個甚意思?比我們集鎮口的張半仙都能作妖!”
“咳!咳!咳!明三兄弟有話直。”寶二郎也是個鄉下出身,聽不懂這文縐縐的吹捧話語,卻又不能當眾戳穿,以免落下無知的名聲。
“明三有一份寒川城的堪輿圖送給二爺,此外還有千兩黃金奉上,請二爺出兵寒川城!”明玉辰道。
“哼!原來明三兄弟是來請援軍的!這事隻怕吳某幫不了,請兄弟回吧!”
寶二郎現在正竭盡全力攻打大月城,下一次組織的人手至少在五萬人以上,分不出兵力馳援他人。
“二爺何奈隻拘泥在太穀州,寒川城與太穀府接壤,隻需一日路程便可輕取一城,何樂而不為?”
明玉辰已經下了重本,斷然不會就此離去。
“明三兄弟的輕巧,太穀府雖然和上乾州有接壤之地,但中間還隔了一個右平州,吳某貿然出擊得罪的可不是一州的節度使,這等賣力不討好的事情,吳某做不得。”
寶二郎當初攻下太穀府早就想過打寒川城,但姚冶之手下精兵有三四萬,可不是太穀州那個軟豆腐節度使。
“二爺,爭雄燕國可不能畏首畏尾,到頭來便夷都是那些節度使。”明玉辰再次添油的道。
“兄弟的好意吳某心領了,請回吧!”寶二郎搖頭道。
明玉辰心中迅速做著計較,看來是籌碼給輕了,這家夥不會因疵罪姚冶之。
“走吧!明三當家!”寶二郎手下之人驅趕道。
“等等,二爺可知下行會!”明玉辰甩出了最後一個籌碼。
“下行會!吳某自然知道。”寶二郎眼中微微一亮道。
“若我家大當家可以與二爺做個引薦,讓二爺搭上下行會這個糧倉兵甲庫如何?”
明玉辰知道寶二郎匆匆起事必定缺少糧草和盔甲刀具,下行會走的是下貨物,足以滿足寶二郎的胃口。
“這倒是可以考慮,你家大當家為何要吳某攻打寒川城?”寶二郎詢問道。
“大當家與沐青山素有冤仇,此次沐青山欲要取我攬月寨上下性命,大當家不得不求助二爺施以援手。”明玉辰據實道。
“原來如此,那吳某攻下寒川城送給大當家如何?”寶二郎微微一閉故意道。
“二爺誤會了!我寨大當家是個安分守己之人。隻想免了兵戎禍事,至於攻下寒川城後攬月寨分文不取。而且每月都會向二爺進貢銀兩,山野寨做不了大事,望二爺見諒。”
明玉辰對攬月寨的形勢了如指掌,現在的攬月寨沒有胃口可以吞的下一城之地。
“那真是可惜了!明三兄弟放心,吳某立即點齊人馬攻打寒川城,不過下行會之事望兄弟上心。”
寶二郎可不會管攬月寨有沒有野心,連日來的糧草損耗已經讓他拉扯起的難民軍到了崩潰的邊緣,如今有人送來枕頭,他自然是要美美的睡上一覺。
“好!隻要二爺攻下寒川城,大當家自會向二爺引見下行會的人。”明玉辰道。
“哈哈哈!來人啦!大擺宴席,吳某要款待明三兄弟。”
寶二郎也是個心細之人,名為宴席,實則人質。做買賣自然要有定金了,明玉辰就是這定金。
“明三也想在這太穀州遊玩幾日,二爺可容明三給大當家去一份書信否?”
“那是自然,來人呐!另提三千兩黃金讓千人押送到攬月寨,明三兄弟別忘了讓你家大當家買糧,行軍打仗也好兩不誤。”
寶二郎這是要驗貨,看一看攬月寨的大當家到底有沒有本事搭上下行會這艘大船。
“二爺,明三在書信中一並明。”
“好!今日隻談風月,不談戰事!來人啦!快給我兄弟上好酒!”…………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明玉辰搖搖晃晃的住入了上穀州節度使的大府,口中還迷迷糊糊地著醉話。
“一幫草台班子,害得老子準備了半夜,竟然沒一識得的文字,長得了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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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
拖著傷軀的田萬祿終於回到了寒川城,沐青山親自在藥房詢問了情況,立即傳令點兵五千直取月牙集。
正當沐青山要離開之際,田萬祿突然翻下病床,跪倒在沐青山麵前。
“城主大人,人願意引路前往,滅了這幫賊寇。”
“好!”
沐青山簡短的答應了一聲,根本沒有回頭看田萬祿的傷勢,更加沒有詢問其餘斥候是如何死的?
這便是城主與卒,卒的生死在城主麵前猶如螻蟻填海一般,沐青山要的隻不過是個答案。
田萬祿沒有得到一句安慰之語,這時他心中燃起了一股對權力的熊熊渴望,終有一日他要爬上城主,甚至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