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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忽如一夜春風來

  寒川城,月牙集。


  “大當家!右平州節度使府來了邀請函,是三當家與樊家大姐的婚事!”


  李開花剛砌了一杯新茶,還未拿穩便掉在霖上,滾燙的茶水濺了一腳麵。


  “快呈上!”


  李開花打開書信觀了一遍,隨後放聲大笑,眼角都擠出了淚花。


  “劉麻兒!劉三當家好是英武啊!堂堂的馬賊之首被人綁了去做上門女婿,有點兒東西!去告訴樊家的人,我等必定到場。”


  李開花連日擔心的陰霾一掃而空,心中盤算著如何見麵譏諷幾句劉麻兒,緣分這東西真是不得。


  “三哥,你我等要隨一個什麽大禮才不失場麵?”


  “三雙草鞋,兩斤粗麵,已經很厚重了。”


  明玉辰也沒有想到劉經腹有這福氣,右平州的節度使對於攬月寨來可是龐然大物,這姻緣橋不知可否牢靠!


  “對!這已經是厚禮了,他一個倒插門用不了這麽多的東西!夜間啟程,讓我等見識一下右平府的風景。”


  “是,我去準備!”


  就這樣,二人帶著劉家父母備了三百兩黃金,良馬五十匹,三十錦緞,連夜去了右平府。


  ……………………………………………………


  樊家姐大婚,右平府也添了不少喜氣,西境邊防軍來了三位偏將給足了麵子,姚冶之等臨近幾州的節度使都紛紛備了厚禮,右平州街道上紅綢滿掛,熱鬧非凡。


  樊府中,樊衍嗣坐鎮大局,將籌備事宜安排的井井有條,樊氏領的女眷在後廚忙裏忙外,樊丹青的清廉全州共知,所以真到了大喜事人手自然欠缺,需要樊家人親力親為。


  樊丹青本該在後院休養,但卻不顧眾人反對在前堂當起了知客,做起了迎門鬆。


  “末將童國摯拜見老節度使。”一位長相魁梧的戴甲將軍做後輩行禮。


  “國摯快快請起!”


  樊丹青就算是見了節度使的門客也不過是微微一笑,但此人他卻是親身扶起。


  樊家與西境邊防軍之間淵源頗深,祖上本就是西境邊防軍的統帥,後來得了封地也沒有疏遠軍中關係,每一輩都要派遣樊家子弟去軍中曆練,隻是到了這一輩樊衍嗣身上有疾,才派樊似錦去西境邊防軍拚殺,落得虎女脾氣。


  “老大人,家兄讓末將代為致歉,由於軍中事務繁忙,不能親身前來,望老大人見諒!”童國摯道。


  “此言差矣!國臻乃一軍之帥,統領十四萬兵馬於邊疆抵禦外敵,這便是樊某收到的最好賀禮,來人呐,帶童將軍到內堂休息!”


  “西境邊防軍,賀禮良馬千匹。”


  管家帶著幾位將軍入了內堂,樊丹青臉上已有了疲憊之色,但還是飲了一口苦茶,為女兒做這迎門客。


  “有客到!”


  “末將褚玉屏見過老節度使。”


  褚家軍也來人了,年輕的將神采豐毅,氣宇軒昂。


  “褚帥請起。”


  樊丹青又將褚玉屏扶起,此饒身份乃南境邊防軍主將之子,與童國摯分量相當。


  右平州的地界十分微妙,左上便是西境,右下就是南境,南境邊防軍人數雖然隻有九萬,但能拒東海沈紅英的白袍軍於國門外,可見戰力也是十分強悍。


  “家父得知樊門虎女出嫁特命將前來道賀,獻上良馬千匹,意思,不成敬意。”褚玉屏道。


  “老褚帥客氣了,來人,請褚帥去後院休息。”


  樊丹青這麽多年斡旋於兩境邊防軍自是有一套手段,微妙的平衡保持的恰當好處,才能不得罪雙方主將。


  “有客到!”


  李開花與明玉辰帶著麻兒父母走入樊府,穿著自是比不了那些鮮衣富貴,但樊丹青這次卻迎到了門外。


  “親家公遠道而來,樊某有失遠迎,多多恕罪。”


  樊丹青直接略過二人向劉經腹的老父行了個見麵禮,做足了雙方平等。


  “樊大人,兒給您添麻煩了。”


  劉老父話語都有些顫抖,他這輩子還沒有見過這麽大的官,這可是和姚大節度使同一級的官員。


  “親家公不必如此見外,日後女便是劉家的人,望二位親家多多善待。”樊丹青客氣的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劉家絕不會虧待自家兒媳。”劉老父謹慎的道。


  “親家公請入堂,樊某親自為你斟茶。”


  樊丹青從始至終沒有理會二人,一直客氣的與劉經腹的老父扯著家常。別看樊丹青身居高位,但鄉村活計,農家時節的是一清二楚,令人欽佩。


  “親家公,賢婿與女就在新閣,你與親家母去見見吧!”


  “好!好!”


  劉家父母被人帶出了大堂,堂上隻留下這三人,樊丹青回到主座悠哉悠哉的飲了口茶,這才第一次正眼看向二人。


  “你便是李開花?”


  “後進李開花見過老節度使!”


  李開花被晾了半,但身份擺的絕對端正,他與劉經腹隻是情義上的兄弟,並無血緣親屬,樊丹青與他們的關係隻有官匪二字。


  “嗯!去後堂休息吧!”樊丹青完這句話便轉身離開了,沒有追問隻當是個普通的婆家朋友。


  ……………………………………………………


  卻道是吉時,到了拜堂流程。


  劉經腹著了一身大紅袍春風滿麵地牽著新娘子拜地敬父母,樊似錦在劉家父母麵前卻也乖巧,遞過茶水後,新郎官到席麵上敬酒。


  “麻兒,大喜啊!白撿一個如此漂亮的弟妹讓人好生羨慕!”


  李開花歎了一句世事無常,當初一同長起來的玩伴都已成婚了。


  “花哥兒,兄弟隻怕要在右平府留一段時間了,嶽丈身體不佳,兄弟無法抽身。”劉經腹推了幾盞酒在李開花耳旁聲道。


  “不必著急!月牙集你是半會兒起不了戰事,你就安心的當樊家的女婿吧!”


  “多謝花哥兒體諒!”


  劉經腹酒杯還未抬起,便聽見鄰桌的叫罵聲。


  “南境軍倒是能耐呀!當年不若羨老將軍兵法嫻熟,褚帥怕是得不了這份碩果。”


  兩境邊防軍自是少不了衝突,無論在人員補給,還是在糧草爭奪上每年都會在朝堂內大罵數場,這個傳統一直延續到現在,如今兩軍將領見了麵自然得不了安生。


  “戰場兵法自然要多加運用,這一點我南境自然比不上你西境軍,一手填命戰術下聞名,兵卒到了西境有幾人能還鄉!著實讓人欽佩。”


  褚玉屏的陰陽怪氣確有依據,西境軍每年兵源消耗慘重,畢竟雲國的秦門虎師善於戰場白齲而且江國漢家鐵衛入境也在西邊,久而久之,落得西境不還鄉的凶名。


  “放屁!南境軍連腳底下的一幫難民都收拾不了,還好意思在這大言不慚。”


  “哼!要想收拾他們,五千精騎便可解決,但糧草馬匹消耗的費用你來出嗎?”


  二人爭的不可開交,眼看就要上手壞了這喜慶的氛圍。


  “咚!”


  一個巨大的酒壇放在了二人麵前,樊似錦一腳踏在椅上製止了二饒爭吵。


  “口中幹嚎算什麽本事?有本事手底下見真章,誰先於本將幹完這十碗,就算他贏,如何?”


  將門虎女便是這般霸道,新婚場上拋頭露麵與軍中兄弟拚起酒來。


  “好!誰怕誰!”……………………


  是夜,李開花與明玉辰近來少有的輕鬆,喝的是伶仃大醉,至於劉經腹卻留了後手,因為晚間他有正事要辦。


  值此良辰美景,春宵一刻何止千金。


  劉經腹抱著已經有些微醺的樊似錦返回新房,正欲要來場豪傑之戰,以正夫家之風。


  誰知手還沒有搭到樊似錦的身上的妙處,便被一腳踹下了床。


  “到底能不能過了?你要謀殺親夫嗎?”劉經腹坐在床下一臉委屈的大喊道。


  “好!你來吧!這次本將不動了。”樊似錦少有的臉上羞紅,雙目緊閉不敢看向劉經腹。


  “嘿嘿嘿!娘子,我來了!”


  “啪!”


  又是一掌將劉經腹打下了床。


  “你到底想怎麽樣?是做戲你不肯,做鴛鴦你又不願,為夫娶你做何?”


  “誰讓你笑的那麽下賤!本將忍不住的便是一掌,要不你綁了本將的雙手。”


  “嘿嘿嘿!美人兒!為夫就不客氣了。”


  “啪!”


  劉經腹蜷縮在床下,雙手捂著腹部,這三次重擊讓他興致全無,顫顫巍巍的道:“給我個枕頭和被褥,睡……覺!”


  “要不再試一次!本將保證絕不再亂動。”


  “為夫求你了,為夫真的困了,這事兒下次再吧!”


  “你如果真不想便算了!”


  “嘿嘿嘿!那…………”


  “咚!”


  這一腳更狠,直接把紅布木椅踹碎了。


  “姑奶奶!錯了錯了!不敢了,不敢了!”


  “睡覺!等到你什麽時候笑的不那麽下賤,本將便從了你。”


  “還不讓人笑了!這以後的日子還怎麽過?姑奶奶求你高抬貴手,寫一封休!”


  “休想!”


  就這樣鬧了半夜,劉經腹終於是得了手,但全身傷痕累累,真是用命在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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